初相見(1 / 2)
這兩年也不知怎麼回事,朝堂、民間乃至修道界接連發生怪事。
南朝發瘋似的調兵攻打夏禹,可比起國富民強的夏禹,南朝不過彈丸小國,連夏禹一個州都不如。
都城北郊一個小鎮上,男女老少排著隊跳糞坑,也不知是糞坑藏著寶貝,還是那兒的粑粑很香。
紫仲觀裡的大柳樹『成仙』了,據說靠近它的人,都會憑空多出一段記憶。傳聞一位道長多出狗的記憶後,所有見過他的人,紛紛篤定他是狗,一隻會說話的狗。
比起這些離奇事件,兆陽縣顏家嫡女顏月溪,昏迷十日後突然轉醒,隻能算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可就這件小事,也引起了不小轟動;
畢竟顏家長女的淒慘命運,整個兆陽縣,除了無知小兒,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這顏家長女到底有何奇異之處?」有人問道。
不大的茶館兒裡,歇腳的菜販子咧嘴笑道:「你是外地人吧?咱們這兒,誰不知道那顏家的倒黴兒子?」
「兒子?不是女兒嗎?」
「嘖嘖,說是長女,也就騙騙你們這些外地人。那顏家長子顏月溪生錯了時辰,女投男胎,官家斷言活不過十日。能養到十六,全靠一位神秘人逆天改命。
命雖改了,卻不可再做男子,隻能當女兒養著,可依舊活不過十六。這不,前兩日便是她十六歲生辰,子時一到,便再也醒不來了。」
「咦?不是說醒了嗎?」
「要不說是奇事呢!據說不僅醒了,連性子都變了。要不是我三姑爺表舅家的外甥女在顏家打雜,這些內部消息,我也不會知道。」
菜販子閉嘴不言,一臉得意地昂著頭,眾人七嘴八舌趕緊央求他繼續,這才悠悠開口,「我告訴你們吶……」
……
菜販子說得沒錯,顏月溪確實醒了,不僅醒了,連芯都變了。
葉煩心情復雜的睜開眼,入目是駝紅色帷幔與醬紫色床柱,讓那本就不明亮的心,更加憋悶了。
「剛剛果然是夢?這也太倒黴了吧?」
翻身下床,葉煩拾起梳妝台上的古樸銅鏡,便是一通謾罵。
見銅鏡沒反應,他又隨手抄起一旁的黃玉佛手花插,咬著銀牙威脅道:「八爪魚你出來,我保證不打死你。」
不怪他如此氣憤,實在是那『八爪魚』交給他的任務太不靠譜了。
讓他去取什麼『燭照陽精』續命,他認了,畢竟小命要緊。可誰能告訴他,那所謂『燭照』本尊,竟是個不舉的?
「你有本事把我們同時拉入夢境,卻沒本事讓他『站』起來?」
哪怕在夢裡。
銅鏡沒反應,葉煩倒是累得香汗淋漓,他趕緊把佛手放下——這副身子虛弱的要命。
好吧,其實他也就動動嘴皮子,真等『八爪』出來,他保證比誰跑的都快。
葉煩是穿越來的,來到此方界已有兩日。
前兩日除了熟悉身體外,都在和『八爪』鬥智鬥勇。而之所以能『鬥』起來,該因那八爪形象實在沒什麼威懾力。
看過q版動漫或玩兒過類似的益智遊戲嗎?
鏡子裡封印的八爪形象,與它們別無二致:大圓腦袋滋溜瓦亮,眼睛萌萌有神,再加上圓扁扁的小豬鼻……如此q版形象,在古色古香世界裡,非常不和諧。
初見時,葉煩便直呼『跳戲』。
要不是一個時辰前,他信了八爪『命不過十日』的鬼話,同意與它簽訂契約,也不會莫名被拉入那個詭異空間,更不會窺探到八爪本體。
一想起那根長滿猩紅眼球的驚悚觸手,葉煩便忍不住打冷戰,差點兒把手裡的鏡子丟出去。
時間回溯到一個時辰前……
「什麼鬼地方?」
一個被紅黑光影交織的荒涼之地,葉煩茫然地望著四周,還未從剛剛的驚嚇中緩過神來。
他記得剛剛才應下銅鏡要求,完成尋找『燭照陽精』的任務,便被一根長滿猩紅眼球的驚悚觸手,拉到了這裡。
「那長滿眼睛的觸手,就是它的本體嗎?」
好可怕……
當惡心的觸感爬上身體時,他卻一動不能動,這種感覺真令人絕望。
好在他心理承受能力不錯,很快便調整好心態。
葉煩打量著四周,喃喃自語道:「這裡什麼都沒有,應該很安全……呸!」
好好兒的,亂立什麼fg?
好在什麼都沒發生。
寂靜的環境裡,任何風吹草動都會被放大。當葉煩思緒飄忽時,四麵八方的紅黑光影也跟著沸騰了。他嚇了一跳,結果卻什麼也沒發生。
「嗯?」
葉煩再次嘗試放飛思緒,回憶起前世的種種。
紅黑光影再次沸騰,他們交織纏繞,似要組成一副畫麵,又要改變此方世界。也不知是能量不足,還是條件未達到,最終還是什麼都沒發生。
「我能改變這裡?這裡與我或者顏月溪有什麼關聯?還是說,我在做夢?」
可這根尋找燭照陽精有什麼關係?
想不通,葉煩乾脆采取行動,他選定一個方向,徐徐邁進。
這裡太安靜,連『踏踏』腳步聲,都聽得一清二楚。葉煩不想留意,耳朵卻總忍不住去聽,生怕一不留神,多出一道腳步。
走著走著,葉煩突然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
心跳由小變大,由左月匈部位轉至正前方,最後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淦!
葉煩差點兒罵出聲,他的心髒,竟然在不經本人同意下,自己跑了!
這麼任性嗎?
眼前一幕實在太驚悚,要不是提前認知到這可能是『夢』,葉煩san值保不齊已經歸零了。
現在也好不到哪兒去,趁著自己還保留著幾分膽量,他不敢耽擱,順著心跳聲疾步而行。
很快,他發現一座山,一座矗立於紅黑光影之中,陰森森的山峰。
「深山老林,荒野古宅……不會吧,玩兒這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