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再見繪梨衣(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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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明非盯著屏幕,屏幕上是外部攝像頭拍的高天原。這一幕肅穆而恢宏,高天原沿著傾斜的海床緩緩地滑向岩漿河,最後的建築漸漸傾斜崩潰,高塔攔月要折斷,成千上萬的鈴鐺在城市的大街小巷中滾動,想來此刻它們演奏的音樂會悲傷得像是絕望鳥兒唱出的歌。小山一樣大的火山石從天而降,噴湧出來的岩漿潑灑在廢墟中,沿著街道匯聚成小河,就像是用火焰在清洗這座城市。裂縫中的岩漿潮汐把越來越多的地麵吞沒,某些碎裂的地塊永遠地消失在岩漿河中,很快隨著核動力艙的爆炸,高天原就永遠地消失在世間了。

列寧號沿著傾斜的地基滑動,巨大的艦身一路撞塌了無數的建築,滾入岩漿中。那個胚胎沒有掙紮,列寧號在岩漿中漂浮了片刻後漸漸下沉。斷裂的金屬塔身滾過來砸在它的中間,把它的艦橋摧毀了。高溫燒毀了罩在列寧號外麵的肉質層,暴露出船頭那枚硬質合金的紅五星,它是最後沉沒的。此時迪裡雅斯特號已經遠離了海溝深處,視野中那道明亮的岩漿河漸漸地暗淡下去。

「呼叫須彌座!呼叫須彌座!核動力艙已經點火!把我們吊出去!把我們吊出去!」耳機中忽然響起路明非的聲音。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源稚生已經很久沒有收到來自海底的聲音了,他以為迪裡雅斯特號已經完了。

「我在說我們搞定了!還有就是……救!命!啊!」路明非大喊。

「他媽的他媽的他媽的!那幫神經病搞定了!」源稚生大吼。

櫻詫異地看著他,她從未見過源稚生那麼失態。

「給我開啟絞盤開啟絞盤!宮本誌雄!把迪裡雅斯特號拉上來!」源稚生一邊大喊一邊提刀向前。

「少主,絞盤的電機被屍守破壞了,我們已經沒法把他們吊出海麵了。」宮本誌雄說。

「破壞了?破壞程度?修復!快點修復!」源稚生呆住了。

「電機的啟動輪被破壞,無法啟動。我們已經嘗試派人修復啟動輪,但須彌座頂部都是屍守,我們連續派出的幾組人都被殺了。」

「告訴我該怎麼做,我去!」源稚生跳上去往頂部的工程電梯。

「少主你不能去!」宮本誌雄吃了一驚,「那裡都是屍守。」

「正因如此隻有我能去。」源稚生還沒說完就看見夜叉和烏鴉跟著跳了進來,「混賬,你們跟進來乾什麼?」

「當下屬的跟少主是一體的,少主能去的地方我們也得能去。」烏鴉抹抹頭上的汗,「雖說屍守滿地的地方我沒把握自己處理得了。」

橘政宗此時麵色有些陰沉,他萬萬沒想到還有個變態,解決了屍守群,橘政宗有些扭曲,他以為至少屍守群會沖上來幾百隻,但是卻隻有幾十隻。

橘政宗嘆了口氣,說:「源稚生,放棄救他們上來吧。」

源稚生愣住了,:「為什麼?不是已經解決了嗎?」

橘政宗說:「本部的三個專員已經被龍血感染了,他們上來的話,將會化為更加恐怖的屍守!」

源稚生沉默了,橘政宗說:「繪梨衣已經過去了。」

源稚生扭頭看向海麵,被探照燈照亮的海麵上,小艇隨浪而來,繪梨衣站在船頭,暗紅色的長發被海風吹得淩亂。海麵上波濤起伏,但她的小艇走得卻很平靜,附近的屍守撲向這艘小艇,繪梨衣拔出手中櫻紅色的長刀隨意地揮出,屍守就從中間驟然分裂。這一刻她的風骨仿佛古代的劍聖,但她揮舞長刀的手法卻非常幼稚,根本就足小女孩在揮舞鉛筆刀。但就是這種隨意的劈砍,其中蘊藏著絕對的斬切意誌,她並非足用刀在切割屍守,而是下達了命令去割裂這些東西。

路明非休息了一會兒,看向窗外,驚訝的看向了窗外,是屍守群,又有上百隻屍守沖了上來,不過路明非實在沒力氣了,也不擔心,一座巨大的冰山出現了。

但是情況也不是很好,因為……艙內傳來了蛋殼碎裂的聲音。

「是漏了,但水還沒有侵入駕駛艙。」楚子航說,「迪裡雅斯特號是雙重金屬外殼,兩層之間是輕煤油。現在是外殼穿孔,煤油在泄露。」

「呼叫須彌座!呼叫須彌座!快!我們需要安全索的支援!」楚子航高聲呼叫。

楚子航和路明非不會想到自己的呼叫聲正在空盪盪的須彌座上回盪,而這座巨型的浮動平台正緩緩地沉入海底,占據了這座須彌座的屍守們無處可逃,一旦沉入海中它們就會被冰封。

源稚生低頭看著繪梨衣,看著這片埋葬了太多人的戰場,默默地抽著第一天見麵愷撒送他的那支雪茄。忽然有點懷念……被那群神經病圍著載歌載舞的幾天。

繪梨衣起身,海麵也隨之升高。那是一塊巨大的冰山,越往下越細,頂部平滑如鏡。

冰山表麵流淌著瑩藍色的微光,裡麵封凍著成群的屍守,下方鋒利如牙的冰棱迅速生長。繪梨衣站在高空中,四下都是冰的峭壁,峭壁下都是冰的刀劍。她默默地念著什麼,出自她口中的每句話皆不可解。

「厲害啊!」烏鴉和夜叉驚嘆。

「這就是月讀命。」櫻低聲說。

忽然間冰山帶著繪梨衣沉沒,滔天巨浪被激到數十米高的空中。這座冰山如同一支巨大的冰十字槍,筆直地切開海水落向海底,帶著至為銳烈的「斬切」意誌。

迪裡雅斯特號停止了上浮,它被屍守群圍住了。

龐然大物在觀察窗中浮起,那是黑色的龍在海水中擺動長尾。那就是剛才在裂縫中掙紮的東西,路鳴澤所說的純血龍類炮製的屍守,最後一刻它終於突破了海床逃了出來。它的金色瞳孔仿佛巨燭,朽爛的身軀上披掛著古老的甲胄,甲胄層層疊疊以青銅鎖鏈連接,隻剩肋骨的腹腔中遊動著蜂群般的鬼齒龍蝰!原來這東西的身軀就是鬼齒龍蝰的巢穴。如千百盞燈在同一瞬間被點燃,那是鬼齒龍蝰們的眼睛,沉睡的小魚都蘇醒過來。無窮無盡的龍威壓入駕駛艙,能把正常人類的精神摧毀,屍守中的王無聲地咆哮,長牙如水晶般透明。

他們無路可逃了,須彌座再也沒有回應他們的呼喚。

龍緩緩地張開了肋骨,鬼齒龍蝰傾巢而出,撲在迪裡雅斯特號上,那是一千一萬條蠶在咬桑葉的聲音……狂暴地咬。舷窗外密密麻麻都是鬼齒龍蝰的金色眼睛,樹脂玻璃上齒痕交錯。四麵八方都有可怕的聲音,鬼齒龍蝰不僅在咬樹脂玻璃,還在金屬艙壁上鑽洞。現在外殼和內殼的夾層中遊弋著成千上萬的鬼齒龍蝰,這些能咬食一切的魚正在進食,譬如光纖電纜和緩沖材料都被它們當作了食物。雖然外殼出了問題,但原本絕大多數的電路都還在運轉,這時候操作台上的燈隻一熄滅,氣壓表、水壓表、安培表分別歸零,因為鬼齒龍蝰把一切能吃的都吃掉了。

舷窗崩潰了,海水攜著巨大的壓力灌滿了駕駛艙,路明非覺得自己的肋骨全斷了,肺部的空氣四處尋找縫隙要逃走……數以千計的鬼齒龍蝰撲向了他,海水在同時變得熾熱。楚子航釋放了君焰,卻不是為了自救,焚燒鬼齒龍蝰的同時他們也會化為灰燼。但楚子航的最強項就是與敵偕亡,他一直都是這麼乾的。

這時酷烈的寒意從天而降,瞬間把君焰的領域強行壓縮。君焰居然沒能釋放出來,這等若把一顆已經開始爆炸的炸彈強行聚攏!路明非仰起頭,看見瑩藍色的冰十字槍攜著狂流墜落!

海水中充斥著那柄武器的氣息,它的氣息是徹骨的寒冷,寒冷中帶著切開一切的霸道!龍仰起頭無聲地嘶吼,巨大的金色瞳孔中映出那支冰十字槍的影子。這個半死的生物意識到滅項之災就在眼前,但它竟然無從閃避,它蜷縮起來,微微戰栗。鬼齒龍蝰們也停止了進攻,爭先恐後地想回到龍巨大的身體中躲避。

缺氧和高壓隨時都能殺死他們,但路明非居然還殘存著最後的一縷神誌,他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從天而降……仿佛故人來。

冰十字槍刺穿了龍的背脊。巨大的屍守之王竟然完全無力反抗,冰十字槍帶著它沉入了萬丈海淵,它無力的長尾在海水中擺動。別的屍守則在一瞬之間身軀斷裂。這是路明非第二次看見這種絕對的殺戮意誌,僅次於龍王芬裡厄的「濕婆業舞」,那是神對人世間的審判,把一切罪人釘死在恥辱柱上,不容反抗,也不容申辯。輕盈的影子從冰十字槍的尾部一躍而起,女孩穿著紅白相間的巫女服,大袖在海水中展開。她束發的帶子斷裂了,長發漫漫如深紅色的海藻。

繪梨衣眼睛裡死神般的冷酷忽然間崩潰了,那種小女孩的稚氣回到了她自己眼睛裡。女孩好奇地看著路明非,並非熟人見麵的欣喜,就像大街上忽然有個傻子歡呼著向你跑來,你也會忍不住好奇地看他。路明非還以為自己在努力地劃水,可其實他的動作就像小鴨子用腳撥水般笨拙。繪梨衣人魚般環繞著路明非遊動,不明白這個男孩為何忽然露出像是哭泣的表情。

路明非沒能觸到那個模糊的影子,眼前徹底黑了,他想自己也許已經死了。肺裡最後一口氣溢出,他無力地下沉,這時候他被輕輕地抱住了。

一個潛水頭盔扣在了他腦袋上,氧氣進入肺部,路明非的神誌略微恢復。頭盔內部的燈照亮了路明非的眼睛,他竭力想看清抱他的人,但是眼前一片模糊。他不知道這女孩是不是諾諾,諾諾沒有言靈,這女孩的力量卻超越了路明非所見的任何混血種,諾諾凜然如一株玫瑰,懷裡的女孩卻有著櫻花般的柔軟。女孩指了指上方,路明非虛弱地搖頭,示意自己遊不上去了,上麵還有幾百米的海水,以他剩餘的體力來說太勉強了。

「不要死啊。」腦海中浮起女孩的聲音。

女孩鬆開了路明非向上遊去。路明非仰起頭,紅白相間的巫女服消失在視線盡頭。

他努力地看向手中,手中是一個黃色的橡皮鴨子。

「我不會死的,」他在心底輕聲說,「因為你還沒有……放棄我啊。」

我可能此時已經在學校裡讀書了,很可惜,隻寫了一點點,還沒有寫完,作者就已經開學了,不過我還是會盡力更新的,不過時間就說不準了,說不定是一周一篇吧。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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