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三十章(1 / 2)
徐晏馳隻在辦公室待了一個小時,之後一整天都沒回來過。
上午總裁辦的事情很多,忙到快一點才有閒暇,梁橙跟譚珍珠和張秘就近到suby買三明治。
譚珍珠因為減肥,好久沒吃她最愛的豬排飯了,心心念念。上午做了幾番心理鬥爭,好不容易狠下心決定放縱一把,誰知道中午的午餐時間根本來不及。
買三明治時她報復性地狠狠加料,張秘書在旁邊苦口婆心:「兩斤肉啊,兩斤肉。」
譚珍珠權衡半晌,忍痛割愛地對店員說:「那少放一片黃瓜吧。」
梁橙笑著聽兩人說話,邊看店員製作三明治,餘光無意略過窗外一側,好像看到什麼,忽地轉回去。
店外的綠化帶旁邊有一個鬼鬼祟祟的男人,戴著一頂漁夫帽,黑色大口罩幾乎將臉全部遮擋住,隻露出一雙眼睛,遮遮掩掩地藏在帽簷下方。
梁橙沒有看到他的眼睛,他低著頭向前走開,一邊伸手去拽綠化帶翠綠的灌木葉子。
行跡非常可疑。
梁橙狐疑地盯著,人轉進小路之後就不見了。
「看什麼呢。」譚珍珠的聲音把她拉回神,「好了,走了。」
「哦。」梁橙接過自己的三明治,和她們一道回行政樓。
不知怎麼,回辦公室之後,她都時不時地會想起那個戴漁夫帽的男人。
那人穿著大街上最常見的黑色t恤和休閒褲,打扮得很普通,粗粗兩眼也看不出什麼來。
其實單憑漁夫帽和黑色口罩也不能認定什麼,畢竟喜歡這種打扮的男性也不少。
但梁橙總有一種奇怪的直覺。
這人實在是太可疑了。
到底是什麼人呢?
在盛來園區內,最可疑的難道不應該是她嗎?
她左思右想,沒有頭緒。
總不會是小偷吧?
但現在到處都有監控,盛來園區的安保還挺嚴格的,他來偷什麼呢?
下午,梁橙有事要去一趟研發大樓,中間經過公園,她習慣性抄近道。
去時走得快,匆匆趕過去,處理完事情回來,再次花園裡小徑,四下安靜之中,她莫名覺得有人跟著自己。
這種恐怖的念頭讓人在瞬間腎上腺素飆升,梁橙一瞬間腦子裡閃過:不會吧,園區內竟然有變態進來了,大白天的就想對她行凶?!
幸而她所在的地方樹木並不太過幽密,梁橙快步走到大路上才鬆口氣,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
跟著她的果然還是中午那個人,寬鬆的黑t恤和卡其綠褲子,漁夫帽和口罩擋著臉。
因為她回頭得突然,那人猝不及防,來不及躲避的眼神正正和她碰上。
盡管他第一時間馬上轉開,想要逃避對視,梁橙還是眼尖地認出來了。
所有驚慌失措和心有餘悸,都在意外之後化成無語。
她在烈陽下撐了下差點被嚇出冷汗的額頭,踩著高跟鞋氣勢洶洶,朝轉身想跑的漁夫帽走過去。
「爸爸!你穿成這樣在這裡搞什麼呢?」
漁夫帽匆忙躲避的腳步頓時停住,站在原地摘下了帽子和口罩。
不是梁攸寧是誰。
「你認出我來了?」
從頭到腳的裝束,都是和梁攸寧平時截然相反的風格,看得出來這次偽裝,他確實是很努力了。
但論起潛伏,梁橙覺得她爹比她可差太遠了。
梁橙無語極了,拉著他避過公園偶爾經過的人,快步走到僻靜的地方。
「你以為你偽裝得很好嗎?就差把『我很可疑』這四個字寫在帽子上了。中午我就發現你鬼鬼祟祟的,剛才還以為是跟蹤我的變態,差點就要報警了。」
四十多歲的人了,到底還是要點臉皮的,梁攸寧訕訕地咳了一聲:「嚇到你了?」
梁橙說沒事,又問他:「你不在家裡休息,來盛來乾嘛呀?」
梁攸寧眉毛又擰起來,說道:「我不放心你。」
「不放心我就來跟蹤我啊?」梁橙真的無奈,跟他曉之以理:「徐家的人不認識我,是因為我小時候不是跟在爺爺身邊長大的,他們沒怎麼見過我。但是他們認識你呀,要是徐晏馳看到你,我的身份不就暴露了。」
梁攸寧攏著眉心,不知在想什麼,片刻後嘆息一聲:「橙橙,我最不想的就是你和他接觸。太科的情況沒你想象的那麼糟,況且隻要還有你爺爺在,就不可能會破產。這個工作,你還是別做了。」
「爸爸。」梁橙肅下臉看著他。
對這個女兒,梁攸寧內心一半疼愛、一般愧疚。
父母的感情不和睦,會對孩子造成很大的影響,他和妻子走到離婚之前的那段時間,很多爭吵,每一次看著女兒哭得滿臉眼淚,他心裡說不出的難受。
小孩子總是更親近母親,離婚時,他也曾心懷忐忑地問過女兒,要不要跟著爸爸,梁橙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媽媽。
女兒後來的成長,他人在異國極少能參與,梁橙也並不很願意見他。
隻偶爾才能見那麼一麵,他眼睜睜看著她越長越大,也越來越安靜,變成一個不愛說話的小孩。
後來她出事故,他匆忙趕回國,她剛剛醒來,縮在病床上瘦瘦小小的一團。
車禍之前的事情她都不記得,卻像是受到了極大的創傷,自厭情緒一度達到很高。
她幾乎不和任何人說話,那種狀態已經不適合再上學、高考,出院後梁攸寧帶她出國療養。
過了很久,有一天她才和梁攸寧說了一句話。
她說:「我很討厭你。」
梁攸寧有一身反骨可以不顧一切,唯獨在這個女兒麵前,愧疚讓他永遠無法抬起頭來。
這件事梁攸寧能跟親爹爭論、抗衡,對梁橙卻毫無辦法。
隻得退讓地叮囑:「你要和徐晏馳保持距離。」
「我就在總裁辦,和他一層樓,一個辦公室,能離多遠啊。」
梁橙無奈地說,她想完成任務,還得從徐晏馳身上下手呢。
「總之和他少接觸。」梁攸寧百般放心不下,在他眼中徐家、尤其是徐晏馳,與洪水猛獸無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