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四 眾人齟齬梁王怒 護國將軍夜嘆息(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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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時正刻,天地分明,層雲重壓,鉛色一片。

朔方城裡彌漫著緊張的氣息,一隊隊軍士穿梭在大街小巷,奔跑於城上城下,人喊馬嘶,忙於調度,似乎再多的兵馬也不夠防禦。

梁王府議事廳裡,此時靜得出奇,任憑外麵喧囂不已,這裡好似空無一人——梁軍眾將垂立廳中,個個神色凝重,低頭不語,正揣摩著梁師都剛才所說的話——

「咱們君臣如在一條船上,唯有上下同心,合力抵抗,守住城池,等待救兵,才有生路,然而,我軍自太和山起,一再失利,現在敵寇已兵臨城下,如何堅守?各位,有何良策?」

除了沉默,還是沉默,眾將無一答話。

議事廳裡的空氣似乎凝固了,時間卻如沙漏,一刻不停地流失,轉眼間,小半柱香的功夫便過去了。

「堅守朔方,有何良策,嗯?我再問你們一遍!」主位上,梁師都雙手倚案,打直月要杆,鼓著眼珠追問眾將,顯然,已極不耐煩。

「額,梁王,不如……額,趁敵立足未穩,由我率領騎兵出城突襲,挫一挫唐軍先鋒的銳氣,或許……額,或許有助於守城吧。」

眾將循聲看去,原來是馬軍總管辛獠兒,已跨步出列,正拱手說道。

眾將聽聞,有人搖頭,有人嘆息,有人麵無表情地盯著地磚,不置可否。

這時,隻見步軍總管賀遂也向前邁出一步,扭頭問道:「辛將軍,就算你們馬軍擊敗了城下的唐軍,然後呢?等到柴紹來了,還不是得撤回城裡,同咱們步軍一同堅守……莫不是,出城之後,你帶著人馬往北邊走,想到突厥人的地盤上去?」

一聽此話,辛獠兒勃然大怒,指著賀遂的鼻子罵道:「姓賀的,你血口噴人,汙蔑本將!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該不是你自己想逃出城去,往突厥人的懷裡鑽吧!」

「我汙蔑你?」賀遂冷笑一聲,反唇相譏道,「當年遼水大戰,你說出城去尋救兵,結果呢?自己第一個逃回中原,怎麼著?看到今日時局艱難,又想故技重演,腳底抹油了?」

兩人的爭吵,就像一滴水珠濺到了滾燙的油鍋裡,立即惹得議事廳裡亂哄哄的一片,議論聲不絕於耳……

「還是保存實力為好,不要輕易出戰啊!」

「就得打出去!橫豎都是一個死,大丈夫不做縮頭烏龜!」

「就是,就是,咱們糧草不足,人馬也不夠,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放手一搏!」

「其實,可以派出一支隊伍突圍,趕快聯絡突厥人,讓他們立即南下,光靠那個書生陸季覽的兩張嘴皮,恐怕要壞大事喲。」

「也不要那麼悲觀嘛,朔方城經營多年,堅固無比,隻要咱們策略得當,還是有法子的。」

「哎,就怕柴紹圍而不攻,修長塹,斷糧道,突厥人又趕不來,那朔方城就危險了……」

「都別說了!」突然,一個又尖又厲的聲音從主位的左側蹦出來,護國大將軍梁洛仁一拂戰袍,「騰」地一下,從座中站起來,高聲說道:「人心不齊,打個鳥兒的仗!」

眾人屏息住口,不敢再議論,辛、賀二人也垂頭躬身,知趣地退回到班列之中。

梁師都聽聞,眼睛一亮,看了看自己的這位堂弟,眼角處露出一絲笑意。

「事情不是明擺著的嗎?」梁洛仁下頜一揚,繼續說道,「能戰則戰,不能戰則守,不能守則退,撤到塞外去想想辦法,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瞬間,梁師都的目光暗淡下來。

「唐軍來勢洶洶,吐欲渾人、稽胡人先後和咱們聯手,都未能阻其北犯,恐怕隻有指望突厥人了!可他們什麼時候能來呢?誰能說得清楚?陸季覽,哼!他在達爾罕大營,恐怕早就樂不思蜀了!」梁洛仁毫無顧忌,連珠炮似地說道。

梁師都垂下眼簾,目光冰冷。

「依我看吶,不如趁著唐軍主力未到,咱們步騎協同,一舉打垮城下的敵人,迅速向北撤退,然後……」

「夠了!」梁師都一揮手,打斷堂弟的話,喝斥道:「你退下!」

一盆冷水突然扣在自己頭上,梁洛仁一怔,睨了堂兄一眼,怏怏地坐回位中。

梁師都雙手一撐,站了起來,高聲說道:「我已決心與朔方城共存亡!再言撤者,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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