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宴會風雲(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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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參加過不少盛宴,有好事的沒幾次。

這一次,也不例外。

宴席設在唐家嶺的待客廳堂,深林山寨,既無富麗堂皇的雕砌,也無歌舞絲樂,她一腳踏進時,整個廳堂無比寂靜。或者,她沒來之前,一直這麼安靜?

隨著在場幾人的矚目,她在廳堂中央站了片刻,尤其有雙目光灼熱交加,彷如利劍要刺穿她一樣。

「關玲瓏!?」

咬牙切齒,恨她入骨。

哦,還冤家路窄。

那道嘶啞厲聲過後,那人背後的黑衣青年似乎有得到主子的指示,眼神裡衍出一抹殺意,並且付諸行動。

解憂嘖了一聲,還是沉不住氣。

她倒不擔心自己的性命安危,唐問雁既讓她來赴宴,總不該是看她受死。黑影快速襲來,想取她要害,她仍是鎮定自若,隻是,不待唐問雁起身出手,她身邊另一個人倒是先替她擋了。

唐問雁又坐回,唯靜觀其變。

而看著自己麵前能將別人招式化去的柳無依,解憂麵有訝色,消化了片許。在山洞裡,柳無依憑看一眼劃痕就能指出劍法運勢,她便覺奇怪,昨夜唐問雁替他療傷,又說他不簡單。

原來,是這麼個意思。

兩人一鬥即分,無過多糾纏。

柳無依候在她麵前。

黑衣青年在等是否要繼續的指示。

解憂微微上前幾分,抬了一個善意的笑容,微微抿唇,朝這位熟悉得不能再熟的老朋友打招呼,「景公子,別來無恙。」

「你的命可真夠硬的。」

「承蒙公子數次留情。」解憂施施然回應。

「是嗎?今天可就不一定了。」南宮顥目光陰狠,「程不識,給我取下她的人頭!」

南宮顥青筋暴顯,一副不弄死她不罷休的模樣。

江湖中人,有仇報仇有怨抱怨,仇家見麵分外眼紅,對於打打殺殺的事,唐問雁不會自討沒趣阻止,想到此,程不識沒了顧慮,再次凝了掌風,朝她打去。

解憂默默的退到一邊。

柳無依被迫接著上場。

「今日這宴席並無歌舞,不如就讓這位小公子會一會程大俠,給眾位盡興助樂。」

解憂聲音妙脆。

觀望一圈,宴席總共三位,唐問雁霸氣側漏坐著主位,事不關己的模樣,主位左下是南宮顥,一雙眼恨不得把她千刀萬剮,主位右下是一個模樣三十左右的男子,這男人也打量她了一瞬。

心底不覺笑了笑,沒有給她準備席位,她隻是臨時招來湊數。

場上兩人並無兵刃,隻靠雙手餵招,拚的是掌法拳法,行了四五招,柳無依吃力硬撐,可以看出,他根本不是程不識的對手,何況還重傷剛愈。

這小子武功原也就那麼回事,實在沒必要裝不會,礙於場上掌風無眼,未免殃及她無辜,解憂再站遠了點,但又離唐問雁不遠,若真有什麼事,好有個強大靠山。

「程大俠,聽說你有一門獨家絕技,名為霜花淚,中之者,六個時辰之內必死無疑,可謂是毒辣至極,不過有些可巧,這位小公子號稱百毒不侵,天下毒物於他不過是清水白菜,他見識薄淺,今日說了,想領教領教程大俠的霜花淚。」

她一言出,場中又有了變化。

柳無依一下分心,退了一節,想到自己眼下同人比招,本是護她安危,她卻是一點都不領情。他明白,她眼中不容一心二主的人,真要徒手借刀,置他於死地?

唐問雁則是微微攆了下眉頭,這才知原來江湖中聞之色變的劇毒霜花淚,竟是出自這黑衣青年之手,上次兄長險些因此喪命,這筆賬先記著。隻是,百毒不侵的人,應是她關玲瓏才對吧?

右下男人則是挪動了一下身子,以便更好的觀望場上風波。

程不識哼嗤了一聲,沒聽她的。

南宮顥心下難憋口氣,隻覺得關玲瓏這女人真是陰魂不散,一直壞他大事,她中了霜花淚,還能安然活著,這已成為程不識的心病,如若不能生擒問個清楚,那就隻能殺她以絕後患。如若再冒出另一個能破解霜花淚的人,這讓程不識的地位岌岌可危,劇毒霜花淚,輕易可解,往後誰還會再怕呢!

「程大俠,您該不是害怕了吧?生怕除了我之外,連這不知名的小人物都能破了您的霜花淚,隻怕日後,您在江湖中的威望大大有損,這可如何是好呢?」解憂嬌聲嫣然。

程不識的眼眸陰沉難辨,出招發狠。

柳無依又敗退了一節。

「我聽說,您那門派奇怪得很,一個煉毒,一個專門解毒,這麼多年,一直相互較真,隻是您不知道,您的師侄白簫笙苦苦鑽研半生,早練出破您劇毒的靈丹妙藥,我想,白簫笙說不定也已悟得他先師真傳,獲得真正的長生不老之術。」解憂眼眸含善,婉轉悠然:「程大俠,如若你今日殺了這位小公子,對您來說,一定是個損失,您別以為他模樣年輕,隻有十幾歲,其實說起來,他年紀與您相當呢。」

程不識心下一梗,頗受影響。

柳無依得已喘息片刻。

「別聽她胡說八道,快殺了這小子,別中她的計!」南宮顥真想把她嘴給撕下來,她句句戳中程不識痛處,而這兩點,都是程不識畢生追求的東西。

當人對一樣東西表現出狂熱,在以為快要得到時,就會失去理智。

「想找死,我成全你!」

一枚化力凝成的冰雪淚珠,在程不識手指尖散出,快強狠的勁道,讓人根本躲無可躲,柳無依麵色煞白,翻空騰躍,仍慢了一步,淚珠直擊他月匈膛,受慣力左使,他往後連連而退,撞到了堂廳門柱。

霜花淚埋入心口瞬間,有刺痛感。

柳無依全身微麻無力,隻覺自己原來很可笑,她果然是特別希望他死的,若不忠於她,他的命,就如螻蟻。可是他想到,自己多續的命,本就是她當初給的,她收回去又有什麼不對,他似乎沒什麼釋懷了。

不,他有,他還有……

柳無依抬起眼眸,看著近在咫尺的南宮顥,麵容瞬間從破敗頹然變得冷冽無比,一雙眼中影射出無窮的悲憤。

連解憂都沒料到,柳無依中了霜花淚後,竟還能化氣凝掌,欲給南宮顥致命一擊!

可這樣的事,有人不會允許發生。

一個躍身,凝聚力道,唐問雁橫在南宮顥麵前,將那勢如破竹的掌風破散開來,兩人之間的地板,深陷裂開了一道縫。

解憂隻覺迎麵有風,這掌力,勁大。

眼見沒有得手,柳無依眼中更是絕望痛苦,可奈何全身力氣已經使盡,靠著柱子軟綿綿癱了下來。

目光猝然對望,見他模樣,解憂有心軟,小小年紀,就要承受這些,她對他是不是真的太過殘忍了?但心軟也隻是片刻,選了什麼樣的路,就會有什麼樣的果,他對許多事天真得狠,她隻是在教他。

下一息,柳無依臉色巨變,「姑娘小心!」

聲腔振動,生怕她聽不到。

可自己都兼顧不暇,如何還能再保護她,柳無依苦色不堪,要是,要是自己武功再精進些就好了……果然,他還是很廢。

解憂已有察覺,對程不識這種人來說,如若珍貴的東西注定得不到,寧願不惜一切也要毀滅,趁她身旁無人,最是下手的好時機。

後退數步,就在程不識的掌爪快要觸及她時,頃刻間,唐問雁淩空躍起,如神降臨,青羅劍祭出,硬是逼得程不識翻躍後退,不敢近身。

看不清唐問雁在這一瞬間出了多少劍招,隻知劍影幻化無數,再一看,程不識盡管已經避閃,衣物上仍被割了數道口子。

黑衣外衫,化為飄揚的碎條。

「我的人,豈是你能隨意碰的?」

長劍一指,唐問雁神色泠然。

解憂深有感慨,背有靠山確實好乘涼。

程不識往下看著自己碎裂的外衣,自知受辱,殺心更重,顧不得其他,欲沖上去再動手,南宮顥突然喝道:「住手!」

程不識僵住,怒氣難消。

南宮顥的確是想要殺關玲瓏,可沒想要與唐問雁為敵,見情勢不妙,便問道:「唐大當家,這夏王後妃為什麼會在唐家嶺?」

「你怎知,她是夏王後妃?」唐問雁束眉。

解憂泯然於心,關於她與南宮顥的二三往事,那是三天三夜也說不完,這要突然解釋,有點困難。

要從何處說起?

南宮顥亦梗住了片刻,想了半息才捋清說道:「方才我說的盤山之事,就是這女人手持官令查鹽礦,還逼當地官府不得插手,壞我大事,我劫持她欲滅口,卻被夏王親手救下,我當然知道,她就是被夏王盛寵的明妃。唐大當家,你我幾人在此商討反夏大計,理應同仇敵愾,可你卻護著夏王的後妃,這是為何?」

當初盤山一事,南宮顥隻知她打壓官府,私查鹽礦,卻不知攛掇唐家嶺攻取盤山鹽礦,也是她的主意,要不是夏王親臨,南宮顥慌亂跑路,沒準這事還懸得很。

如今來看,南宮顥想必已與唐問雁冰釋前嫌,畢竟眼下共同的目標,是對付夏朝,不是坐在這裡內鬥。

看樣子,唐問雁似乎並未把她供出來。

在座的這三人,盡管因利益共同籌謀,卻難免都各有心思。

麵對質疑,唐問雁輕冷哼嗤道:「她以前是夏王後妃,現在麼,她可是我的新嫂子,與我是同一戰線上的人,我不護她,難道要任由你殺了她?」

解憂:「?」

一個喊唐姐姐,一個叫嫂子。

輩分夠亂的。

「嫂子?」話說出來連南宮顥都不信,「不可能,這女人恐怕不會輕易答應吧。」

「有什麼不可能?」唐問雁繼續懟,「我唐問雁在天下間來去自如,不過是去夏王宮俘虜一個貌美後妃,給我兄長添個夫人,難道你有意見?」

南宮顥有意見倒是不敢提,憋了回去。既然唐問雁有心護人,那就日後再尋機會也不遲,關玲瓏反正得死。

右下男子鼓了鼓掌,「想不到,唐大當家如此英勇,若夏王得知此事,隻怕非要氣個半死,唐大當家反夏的決心,我已瞧得清楚,這杯,為我方才的疑心致歉。」

說著,飲下一杯酒。

解憂至此明白,她是來當靶子的。

方才進場前的安靜,是他們仨因以前的事在算賬,有矛盾未解,並未談攏。

這樣的一盤散沙,將如何與夏朝鬥?

南宮顥心底覺得很怪,又說不出來哪裡不對,他認識的關玲瓏怎麼可能是隨意俘虜聽從差遣的人,不免提醒道:「一個能為夏王擋毒鏢的女人,怎麼可能心甘情願當山寨夫人,不哭不鬧不逃,隻怕心裡醞釀了什麼鬼計吧。」

「一介後宮女流,能成什麼氣候,既然被虜來,就隻有臣服的份。」

右下男子絲毫沒把一個女人放在眼裡。

南南宮顥仍是勸阻,「這女人詭計多端,狡詐多變,唐大當家還是當心些為好,以免引狼入室,後果不堪設想。」

解憂麵色淡然,與南宮顥相識這麼久,沒想到他對她的評價,簡直跟夏王如出一轍,難怪是兄弟,不知道這評價到底是誇她,還是怕她?

「我自有分寸,多謝景公子好意。」見程不識不識趣,仍擋在前麵,唐問雁眼簾微緊,挑了一個冷眉:「讓開。」

程不識退了幾步:「青羅剎果然名不虛傳,領教了。」因被迫收手,程不識嘴上恭敬,但話音外仍有不屑之意。

唐問雁把長劍一收,拉住解憂,行到自己座位旁。

她坐著,解憂隻能站旁邊。

這算什麼?

再多擺個椅子,很困難?

與此同時,沒有人管的另一邊,柳無依忽然覺得自己又有了力氣,心口那抹微弱的刺痛感隻持續了片刻,除此之外,自己身上好似並無大礙。

跟上次中霜花淚的感覺,不太一樣。

這霜花淚……

難道……

柳無依支愣著站起來,惹得眾人的目光聚焦,尤其是程不識,眼中閃過一瞬驚詫,能在中了霜花淚之後,不暈不倒,還能站起來的,不是不少見,而是沒有。

即便是關玲瓏與夏王,中了霜花淚,服過玉長情,那也不可能片刻間就活蹦亂跳。

柳無依在心口扌莫了扌莫,有點涼涼的,心裡疑惑得很,在眾目睽睽之下,扯下自己心口那側的衣襟,隻見月匈口之上有一朵綻開洵燦的結霜雪花,傳聞當霜花縮成淚珠,便是毒發身亡時。

讓人意外的是,這朵美艷絕倫的霜花,並未凝縮,瞬間如泡影湮滅。

隻留下水珠凝滴。

柳無依有點不敢相信,這是……解了?

場上人,除了解憂,無一不驚。

忽想到什麼,柳無依看向解憂,原來她並沒有真的放棄他,沒有想要他死,他一下釋然,斂好衣物,快步走過去,站在她另一邊。

唐問雁撇見他臉上掛著事後重生般的欣喜如意之色,忍不住嘖一下:「你這小子,倒是深藏不露。」

柳無依收住嗔笑,微斂致意。

「程大俠,這霜花淚是劇毒之物,想來這製作的原料必是千載難尋價格不菲,今日倒是白白浪費了。不過,這小公子隻是想試試天下毒物,並非有意與您作對,您可不要見怪。」解憂再一次出口。

程不識被懟得幾乎想要吐血。

柳無依掩嘴輕笑,這霜花淚怎麼來的,他可是參與了整個過程,這價錢,知道得一清二楚。

她一方麵以帽紗女子出麵,半價出手寒蝶幼蟲,另一方麵又以關玲瓏的身份,在眾人眼底損程不識威望,霜花淚輕易被破,隻怕以後,程不識不會再使用霜花淚。她這事做的,不僅錢財到手,霜花淚也將變得一文不值,對她來說,好似沒有半點折損。

程不識被如此戲耍,仍不知其中內情,柳無依笑過後,又覺得有點可悲可憐,姑娘算計起人來,可以做到如此滴水不漏的地步,她早知來代渠一定會碰上南宮顥與程不識,即便今日沒有這出,她也一定會想法子激怒程不識出手傷他。

而他,隻是她需要用的棋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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