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學之路 第十四章 父愛母愛(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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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到來已經一月有餘了,不管什麼時候,時間過得是驚人的快,不等你思考,日子就過去了很多。

這塊廣袤的北方大地,已經被嚴寒所籠罩,除了養羊的放羊老漢還在野外放羊外,其他人家的牲口都開始了寒冬的圈養,不再外出放牧。整個大地陷入了一年一度寒冬的死寂,偶爾聽到村子對麵山坡上野雞的叫聲外,沒有一點聲響,連家畜們也變得特別安靜,不再躁動。毫無生機的季節,就這樣默默來臨了,對於村裡的這些莊稼人而言,隻有這個季節才是最休閒的,除了偶爾乾點雜活外,沒有特別辛苦的活兒,生活雖然平淡,但一家人生活在一起也是一種難得的幸福。隻有那些上學的孩子們,成了冬天最艱辛的一個群體,然而對他們的成長來說,這隻是在吸收養料,年少時多些磨煉,對他們的成長有益無害。

在這段日子,河溝村小學的每一個教室裡,都安裝好了煤爐子,煤爐子裡燒著煤塊,產生的煤煙用長長的煙囪通向了教室外麵,而把熱氣留在了室內。隨著天氣越來越寒冷,教室裡雖然生著火,還是感覺很冷,一下課同學們就爭先恐後的跑到煤爐子旁,把手伸出來抱著熱熱的煙囪取暖,圍著煤爐子站成一圈。就在這樣寒冷的日子裡,有些孩子腳上仍然穿著單薄的布鞋,腳指頭凍得發麻,這時候就會把腳踩到煤爐子的蓋子上取暖,其他同學看到後,也爭著搶著把自己的腳伸上去,這時候煤爐子的煙囪上是一雙雙的手,煤爐子的蓋子上則是一隻隻的腳。上課鈴聲一響,孩子們就迅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如果這是一節做作業的自習課,那麼這些孩子們就會繼續站在煤爐子旁烤火,當老師發覺這一現象後,會不動聲響的走到教室門口,突然把教室的門掀開,並且批評道:「都不回到座位上做作業,還站在這裡乾嘛?」

老師的話音還沒落,大家已經一哄而散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拿起筆做起了作業,這時候老師抬頭掃視了一眼教室裡的情況,就走出去給其他年級同學上課去了,於是教室就開始保持著一種安靜,大家認認真真做起了作業,直到下課鈴聲響了,嘈雜聲又重新響起來了。

天陰的時候,早上感覺不是很冷,甚至有些回暖的跡象,但是隨著一天時光的鋪開,會越來越冷;在天晴的時候,早上特別冷,而一旦太陽出來,氣溫就會慢慢升高,等到太陽下山以後,氣溫又會慢慢降低。冬天裡的日子,就這樣在一種輕微變化的幅度中過著,時間一久,大家就習慣了寒冷,當天空飄起雪花的時候,另一種樂趣也就如期而至了,除了在操場上堆雪人打雪仗外,大家還有一些別的玩法,比如捏雪人,又比如找個下坡路段滑雪。

今年的天似乎有些乾旱,除了秋末下過幾場大雨外,入冬以來雖然已經斷斷續續下過幾場雪,可是每場雪都隻落下了薄薄一層,還沒等到太陽出來,就已經悄悄融化了,大家期待的大雪,有些遙遙無期。

學校裡的日子就這樣平平淡淡過著,還好孩子們能夠從課本裡了解到一些新奇的事,除了古代的,還有現代的,除了藝術上的,還有科技上的,可是這些都隻限於在語文課本中的文章中所了解,盡管隻是簡單的了解,仍然能夠讓孩子們充滿期待和想象,在他們的腦海裡打開了一個新的世界。也許每一個孩子,當他們下課走出校門的時候,不止一次的麵對學校對麵的大山發呆,深思著課文中提到的那些地方在哪裡,遠不遠,到底是不是真的有,如果走路的話,幾天能夠走到,自己有一天會不會親自到那些地方去看看……

當一係列的想法湧上心頭,當一係列的疑問出現在腦海,從此在這些孩子們幼小的心裡,已然暗自種下了無數顆種子。可是當他們回過神來,麵對的仍然是窮山惡水,那是多麼的失望啊!當新的一天來臨,大家一起邊學習邊玩耍,而當一天結束,大家又各回各的家,那些書中提到的地方和故事,或許是假的吧,麵對現實生活時,覺得那一切實在太遙遠了,和夢沒有任何區別,但心中閃過的那些念頭,從此再也忘不掉了。

當新的一天來臨,一切都處於沉寂狀態時,河溝村小學響起了孩子們朗朗的讀書聲,打破了早晨的寧靜,就連操場上都布滿了一層厚厚的霜,呼出的氣則是一縷縷的白霧,河裡開始出現了結冰現象,就在昨天還沒有任何結冰跡象的河麵,這天早上竟然出現了一層薄薄的冰,冬天的跡象越來越明顯了。

校門口靠北有一條小路,是通往山上去的路,沿著這條上坡路不遠的地方是一處拐角,就在拐角這裡,路麵稍微有些寬廣,而且路麵一側是一處凹進的並不很高的懸崖,凹陷處這裡除了迎麵吹來的風之外沒有任何風能夠吹到,因此這裡基本成了一處避風港。因為這裡地勢稍微高些,所以和整個校園相比,第一縷陽光首先會照射在這個路口,然後陽光才會一點點移動,直到灑滿整個操場,刺骨的寒冷才會漸漸消失,氣溫也會有所升高。

早自習下了後,時間已是八點半,第一縷陽光已經照到校門口上方的避風港了,一部分學生雙手放進衣服口袋裡,朝著那條路直直走了上去,來到陽光下大家站成了一排曬起了太陽,你一言我一語討論著學習上的事。盡管教室裡有可以取暖的煤爐子正在生著火,可還是有一部分同學選擇來到了路口曬太陽,陽光給人的溫暖是煤爐子無法替代的,或許大家更向往自然界本來存在的這種溫度吧。

每一年的這個季節,因為同學們喜歡早晨跑到這個路口曬太陽,所以這小段路麵被踩的十分光滑,如果再往上走一點,就會發現路麵上是一層鬆軟的土,與下方路麵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從拐角處走過去,路麵又有一段是比較平坦的,路麵上下是一塊接一塊的土地,現在是寒冬季節,因而這些被耕過的土地很平整,上麵隻有不多的一些枯草還挺著月要。

學校的廁所是露天的,很小,有些同學嫌味道太重,下課了或者中午放學了就會跑到這些平整的土地裡蹲下,悠哉悠哉的吹著風看著風景進行大小便,有時候會兩三個同學一起,蹲在一塊地的三個方位,既避開了各自難以入鼻的味道,又可以進行正常的聊天,好不自在。

當上課鈴聲響了以後,在這裡曬太陽的同學才一個個從路口跑下來回到了教室,還有一部分同學不想動,就一直在教室裡待著。冬天天氣的變化仿佛總是靜悄悄地進行的,剛升起的太陽又消失了,天氣突然間就由晴轉陰了,空中陰沉沉的,和人的心情一樣沉悶。

第一堂課下了,一部分同學跑出教室,發現太陽不見了,天氣又冷,就跑回了教室。女孩子們聚在一起聊著天,而男孩子們則在牆角擠在一起,其中一個同學在最裡邊,其他同學緊挨著靠在一起,喊著口號一起用力,就這樣彼此推推搡搡,你擠過來我擠過去,身體因為運動而發熱,寒冷也就被驅走了。當然這種遊戲不光是為了驅寒,更多的是一種樂趣,成天沉浸在書本中,難免會有些發悶,自然就會找出一些遊戲來玩,增加更多的樂趣。

臨近中午,天空就飄起了雪花,沒過多久地上已經落下了一層薄薄的積雪,誰也沒想到,一場大雪就這樣來臨了。中午放學後,隻有河溝村本村的學生回家了,其他村的學生都沒有回家。這些沒有回家的學生,拿出書包裡的饃饃,然後將凳子搬到煤爐子旁邊,將饃饃放在煤爐子的蓋子上烤,經過幾次翻轉,饃饃外皮烤的脆脆的,一種烤脆的香味飄盪在空氣中,令人食欲大增。這時候煤爐子的蓋子上,擺放著一塊又一塊的饃饃,大小形狀不一。偶爾某個同學拿出自己帶的油餅,會讓別的同學羨慕

不已,因為在一年當中其實是吃不了幾次油餅的,油餅一烤蓋子上全是油,當把烤過的油餅拿起後,其他同學會搶著把自己的饃饃放在剛剛烤過油餅的地方,來蹭一點油餅的香味。

這些孩子們盡管心裡無比羨慕吃油餅的同學,但是他們不會表現出來,因為每個人都知道,等家裡榨油後也會煎油餅吃的,到時候自己拿著油餅到學校吃,也一樣會很自豪的。留在教室裡的孩子吃完饃饃,就開始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安靜做起了作業。

此時的教室外麵積雪更加厚了,教室裡的同學看到後,激動地一個個跑了出去,從院子裡走來走去,然後走出校門,又來到了操場,在操場上盡情的玩耍,一腳踩下去整個鞋子幾乎都要淹沒在積雪裡了,這是今年的第一場大雪,一切好像來的很突然,可是每個人都很期待。不一會兒,回家的同學也回來了,看到此情此景,全都來到了操場,大家在操場盡情玩耍了起來。

抬眼望去,此時四周的山上及河道兩側全是白茫茫一片,被蓋上了一層厚厚的積雪,天地幾乎融合在了一起,不管你朝哪個方向望去,都是一個顏色,因此視線範圍變得很小。踏在積雪裡,就像突然來到了一個夢幻世界,安靜到隻有雙腳踏在積雪裡發出的咯吱聲,清澈純淨到天地萬物都成了純白色,樹上本來就不多的留守的鳥兒也不知躲到哪裡去了,大地進入了冬眠,再也看不到它的輪廓。世界突然變得很小,小到一切被這種令人陶醉的景象所包圍住了;世界又很大,大到你目之所視的地方都成了一種浩瀚無邊的海洋。

老師吳敢先從辦公室走了出來,站在院子裡發現教室裡空無一人,而頭頂的大雪還在飄著,他接著從大門走了出去,站在校園的門口,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隻見天地一色,靜若夜幕,孩子們在整個操場上四散開來,有漫步賞雪的,有蹲下玩雪的,還有打雪仗的,抓起一把雪使勁扔向前麵的同學,前麵的同學躲閃不及剛好落到衣領裡去了,於是俯身趕緊抓起一把雪扔向了對方。每個人之間都變得如此和諧,所有小小的隔閡在這一刻全都不見了,那些因為吵架而互不理睬的同學,在這一刻都難掩內心的激動而搶先開口向對方說話了,一切的前嫌盡釋,在這一刻,每個人都覺得世界是如此的異彩紛呈,內心的喜悅根本無法言喻,一切想要表達的東西,都匯聚在那一聲聲吶喊聲裡去了。

這一刻,吳老師也情不自禁的沉浸在了一種美妙當中,當他回過神來,把視線移向了遠處的山和河道兩側的路,一種擔心立馬湧上了心頭,他默默嘆道:「現在才中午,雪越下越厚,下午這些孩子怎麼回家呢?積雪太厚,又是山路,這樣回家是很危險的,希望老天不要再下了。」

吳老師最大的擔心,其實是王小安兄妹兩個,學校裡的學生雖然有好幾個村子的,但是每個村子的學生人數多,而且路程不遠,也基本平坦好走,隻有去王家村是山路,不僅路程最遠,而且也最難走。當上課的鈴聲被打響以後,同學們很不情願的回到了教室,他們還在想著操場上的歡樂,精力沒法一下子集中,總想著趕緊下課繼續出去玩。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雪還在繼續下著,根本沒有要停下的意思,王小安的爺爺王秋生進進出出踱著步,終於忍不住站在屋簷下嘆息道:「雪下的這麼厚,小安小雅可怎麼回來!」王玉竹聽到後說:「你就別急了,等一下家旺要去接的,平時天氣好的時候都要接,何況今天下大雪了。」王秋生仍然嘆道:「這雪下得太大了,不知道到了下午會有多厚,就是去接也很難走啊。」

還在午休的王家旺剛剛醒來,聽到父親的嘆息後,就大聲叮囑道:「爸,你別在外麵站著了,趕緊去炕上暖著,等一下我就去學校接小安小雅,下雪和下雨不一樣,下雪了怎麼說都要好走得多。」

王秋生仍然站在屋簷下,呆呆地看著天空發呆,一心想著他的孫子孫女。有人說,人年紀大了,心就小了,確實年紀大的人,總是會有各種各樣的擔憂掛念,這也是一種人之常情。站了片刻,王秋生就走到院子裡拿起一把掃帚,掃起了院子裡的積雪,老人勞動了幾十年,一點兒都閒不住,院子裡的掃完,就又去掃大門外麵路上的積雪了,等他掃完外麵的進來一看,發現院子裡又落下了一層,下這麼大的雪,已經是好幾年不曾見到的景象了。

王秋生回到了房間,坐在煤爐子旁邊的椅子上,王玉竹問道:「你剛才是掃雪了嗎?」王秋生回答:「掃了,現在又落了一層,這雪下的真是太大了,好幾年沒有下過這麼大的雪了。」

這時候王家旺和方秀麗也進來了,方秀麗坐在了煤爐子旁邊的沙發上,王家旺站著說:「我看我現在去接兩個孩子吧,這麼大的雪也不要等到放學了,我去學校後給老師說一下,我們可以早一點回家。」

「估計得拿把鐵杴,有些路段得把雪鏟掉。」王玉竹說。

「鐵杴不行,鏟雪太慢了,把那把木錘拿上,可以邊走邊把路上的積雪推開一條路,這樣剛好可以把腳踩下去,還能省時間。」王秋生補充說。

王秋生所說的木錘,是用來打碎地裡土塊的一種農具,在一根長長木把子的另一頭套著一塊圓形的粗木頭,拿起來輕便,砸下去可以很容易將耕過的地裡的板結土塊打碎,這是每家必備的一種勞動工具。

看著王家旺有些猶疑,王玉竹說:「家旺,你爸說的沒錯,木錘比鐵杴要好用,鐵杴你得鏟,鏟起來費事還不方便,可是這木錘你放在路口一推,不管積雪有多厚一條路就這樣推出來了。」王家旺這才打消了心裡的疑慮,方秀麗聽著家裡人的談論,什麼也沒有說。

下午兩點多鍾,王家旺就從家裡出發了,心想著可以走快點,可是走起來才發現根本快不了。而在另一側的河溝村小學,孩子們仍然沉浸在大雪的喜悅當中,想著回家的路上就可以好好玩耍了,但是吳老師的心裡,卻一直有著一種隱隱的擔憂,他要為這幾十個孩子的安全負責,如果放學路上出現什麼差錯,他無法擔起這個責任,整個下午他都在為孩子們如何回家而擔憂著。

雪一直在下,除了校園裡的喧鬧聲,其他一切都是那麼的安靜,連風都不知道藏到哪裡去了,聽不到也感受不到。

下午四點鍾左右,學校裡陸陸續續來了幾位家長,除了王家村的王家旺外,還有下溝村的兩位家長,吳老師高興地把三位學生家長迎進了辦公室,並且對他們說:「我正愁著你們兩個村孩子放學回家的問題,沒想到你們提前來了,這下我可就放心了。」

「我們兩個也算是受村裡其他家長委托來的,就來了我們兩個,等放學了我們一起回去,路上的安全問題吳老師可以放心了。」下溝村的一位家長說。

吳老師又說:「就算來一個家長我也就放心了,更何況來了你們兩個,我最擔心的就是你們兩個村的孩子,其他村的不僅路程近,而且路也平坦,就你們兩個村一個是山路還是最遠的,一個雖然不是山路可有些路段也不是那麼好走。」

「吳老師說的是。」三位家長非常贊同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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