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羅四(一)(1 / 2)
「我與你直說罷,我不知那畫像是你為朝白畫的,我以為是習凜畫的,所以一氣之下給撕了,恰巧那天刮大風,早就吹的無影無蹤了。」
「姑娘說什麼?!」
「塵野,我很抱歉,但我的確把畫像撕了。」
我越說越小聲,實在是心虛的很。
「我和她,終究是沒有緣分嗎?」
塵野眼中的希望漸漸消失,我初見他時,他身上自有一股憂鬱的氣質,現在,卻隻能用心如死灰四個字來形容。
「塵野,你還想要朝白別的東西嗎?等我回了天庭,幫你拿下來,便是習凜阻攔,我也給你偷下來。」
我知道自己做了錯事,雖非有意為之,但到底是我造成的,心下愧疚,是真心想要彌補。
「不必了,她的東西再多,和我有關的,也不過那些畫像而已。」
塵野說完便消失了,我分明看到他眼眶紅了。
寒江啊寒江,這次你真是做了壞事了!
我嘆了一口氣,罷了,等回到天上看有沒有什麼法子。
我在城隍廟養了半個月的傷,方才可以緩慢起身,四處走走。
人類的身子實在脆弱,不過小小兩處刀傷,竟這麼久才開始見好。
在城隍廟的這半個月都是塵野在照顧我,他每天會送來飯菜與傷藥,畫像的事我們誰都沒有再提。
我去街上轉了轉,因著半個月都沒有換洗衣物,大家都以為我是叫花子,偶爾因傷痛歇一下,竟有人會朝我扔銅板,弄得我哭笑不得。
這一轉我才知道,平空官復原職了。
沒了習凜的壓製,他的才能首屈一指,不過半個月的功夫,就能讓皇上再次寵信於他,委以重任。
「這些日子你去哪裡了?」
我正在想不知道平空現在到底存的什麼心思,他就突然出現在我背後。
「我都這樣兒了,你也認得出來?」
我扯了扯自己亂糟糟的頭發,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往他跟前湊了湊,平空果然很是嫌棄的後退了幾步。
半個月而已,平空就像換了一個人,一下子深沉了很多,壓抑了很多,身上的氣場讓人覺得沉重。
如今出來,身後也是跟了一堆護衛。
「以後需別亂跑了,跟我回府裡吧,我請禦醫給你治療。」
平空嘴上雖然是商量的意思,但根本就沒有給我選擇的餘地,在他眼神的示意下,緊跟著兩個護衛就過來「攙著」我了。
「李天保,你這是做什麼,現在我們好像半點兒關係也沒有了吧?」
「寒江,我們比鄰而居數十載,天佑活著的時候,你是他最重視的人,我的父母最後的光陰也是托你的照顧,你是我惟一的親人了。」
平空說這些話的時候並沒有什麼表情,我瞧不出來他是說真的,還是打的別的什麼主意。
但思來想去,我於他而言,沒有任何利用價值,姑且相信他是真的拿我當惟一的親人吧。
在平空府上住了很久,我才確信,他是真的轉了性,不再沉溺於風花雪月。
他每天都忙於政務,兢兢業業,我們很少說話。
不過平空沒有撒謊,他現在是真的拿我當他的家人。
或許是失去太多,所以格外珍惜我這個和他雖無血緣關係,但卻看著他長大的親人。
平空已經查出來當初害死他父母的是哪些人了,這些人在朝中的黨羽,他不動聲色的一一鏟除,其中的一些官員已經在示弱求和,但平空無動於衷。
那些人既然求和失敗,就隻好想旁的辦法,比如說暗殺。
平空府上的夜裡經常會有殺手出沒,他安排了大量的兵力來保護我。
不知何時,我竟成了他的軟肋。
直到有一天平空替我挨了一箭,我才徹徹底底相信,他是真的害怕我死。
我死了,這世上就沒有人和他共有一些記憶了,比如習凜,比如他的父母。
想到這裡,我突然很心疼平空。
真的,別再折騰了,安安穩穩過完這一世吧。
「平空,你現在已經有了足夠的能力查出當年的事,你隻需要把證據呈給皇上就可以了,他們自有國法製裁,你這樣冤冤相報,何時是個頭?」
「國法製裁?不,太便宜他們了。」
我不是沒有勸過平空,但沒有用。
平空接二連三的下狠手報復,那些被他報復的人自然就會反擊。
而我,就是首當其沖的反擊目標。
平空也不是回回都能保護我,終於,我的黴運來了。
那些人把我從麻袋裡倒出來的時候,我已經暈頭轉向了。
一路上被他們顛簸就算了,還拳打腳踢的,這個地方的男人怎麼都這麼喜歡打女人?或者說是欺負比自己弱的人呢?
「相爺,人帶回來了,是殺了嗎?」
「不,留著她有大用。」
「那現在先把她關到牢裡嗎?」
「拉下去,砍她一隻手給李天保送過去,告訴他,再敢和我過不去,我就讓這個女人比死還慘。」
「是。」
我糊裡糊塗的聽著他們的對話,怎麼聽著是像要砍我的手呢?是砍我的手吧?
砍我的手?!
「跟你作對的是李天保,你欺負我一個女人算什麼?有本事你就跟他正麵鬥啊!」
「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