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這合適嗎(1 / 2)
能讓月讀諱莫如深、隻敢以「她」相稱的人,在宗穀的印象裡,就隻有一位。
「伊邪那美……」
他快步奔上二樓,心跳隨之加速,但覺得自己並未期待什麼;
隻是拉開房門,見到的隻有空盪的房間,他還是良久說不出話來。
本該合上的窗戶兀自開著,地上映著光。
宗穀走到窗邊,望著天上的流雲和彎月。
「真可怕。」
他垂下視線,落在遠與近的灰暗朦朧上。冷清的夜色,令他很快從頭腦發熱的狀態中掙脫出來。
「……所謂的初戀,難道是什麼擺脫不了的詛咒嗎。」
而跟著他來到二樓的月讀,險些趔趄在地。
「你在說什麼……初戀?我可是聽得懂的,你說的人難道是她?你真的知道她是什麼人嗎?嗚哇——其實你也很可怕吧?」
宗穀回頭盯著聒噪的神明看了一會兒。
「伊邪那美大人過來的時候沒帶劍嗎,怎麼沒捅了你?」
「我就說你很可怕吧!」
月讀在兩種情緒裡切換自如,轉眼又變得黯然神傷。
「就算今天不死,我明天也要死了。」
宗穀轉身,背對著雲和月,「這是伊邪那美大人說的?」
「是啊。」
「好啊,我總算能清靜一些了。你的月匈部是怎麼回事?」
「……」
月讀睜大了眼,看著他平靜抱起手臂,對他的冷漠與無情感到震驚。
難道月匈部大小的變化,比他的生死還重要嗎?
「……被她按下去了。」
「按下去了?原來你的月匈部這麼方便嗎。」宗穀短促地笑了一聲,「不愧是神明。」
停頓了一下,他又說道:「這樣也好,看著更順眼一些。」
月讀望來,「你喜歡平月匈嗎?」
「不,我隻是覺得你原來的那副樣子太不協調了。而且對京子來說,感覺也有些不公平。」
「唔……」
月讀若有所思,忽然又回過神來:
「我都要死了,你就隻在乎這個?」
宗穀搖頭,「據我對伊邪那美大人的了解,她真想殺你的話,根本不會多給兩天時間。我想月讀大人對這一點應該深有體會。」
月讀沒說話,眼睛翻了翻。
「也就是說,你大概有所誤解。」
宗穀走了過來,「伊邪那美大人今天突然造訪,做了什麼事,又對你說了什麼……全部都告訴我。」
月讀怔了怔,隨即點頭。
片刻後,兩人來到了隔壁朝霧鈴的房間。
月讀站在窗邊,伸直手臂指著外麵,「你看那裡。」
宗穀望去,昏黑夜色裡,隱約是一棵杉樹。
「那棵樹怎麼了?」
月讀黯然:「她說兩天之內,我就會死在那邊。」
「……」
宗穀皺起了眉。
過了會兒,他開口道:「那就過去看看吧。說不定送月讀大人上路的繩子,已經掛上去了。」
「我不去!」
月讀大驚,往旁邊一躲。
宗穀站到他剛才的位置,盯著那棵杉樹,目光由近及遠,移向黑暗的天空。
「伊邪那美大人的原話是什麼?」
「……」
月讀想了想,「好像是『我的孩子,兩天內,你就會死在那個方向。』」
宗穀緊抿著唇,忽然想到了什麼。
「月讀大人感應過這個方向嗎?」
他怔了一下,「你是說……」
「過來。」
宗穀往旁邊挪了挪,讓月讀回到原位。
麵對著不遠處的那棵杉樹,他閉上雙眼,凝聚微弱的神力,向著前方不斷延伸。
片刻後,月讀再睜開眼睛時,死裡得生的慶幸與不知所以的茫然,同時出現在他臉上。
「稚雷……為什麼?」
驚喜之餘,宗穀同樣覺得茫然。
這是她碰巧發現稚雷後的好意提醒,還是對他的又一次考驗?
在月讀的幾次感應中,稚雷始終停留在琵琶湖畔的某一處,未曾移動半分。
宗穀猜測,伊邪那美所謂的死亡預告,其實就是稚雷再次失蹤的期限。如果今天也算在內,那麼他最多還有一天的時間可以準備。
不過眼下,他要麵對的是一個更加急迫的問題——菅原京子認為神明蒙塵,打算將月讀帶回神社,好好「清洗」。
下樓前,兩人商量起了對策。
「這樣吧,你先去跟京子認個錯。」
宗穀看著月讀,「保證自己以後會洗心革麵,重新做神。」
「……」
他張了張嘴,「這合適嗎……我可是神明。」
宗穀冷笑,望著他臉上還未消退的紅印,「京子給你兩巴掌的時候,怎麼沒見你冒出這種自覺?」
「那個時候我以為自己要死了!」月讀立即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