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四海巨頭（1 / 2）
臨近天墨池。
那黑壓壓的人群盤踞在天墨池的四周，各種野獸坐騎嘶吼不斷，此起彼伏，混雜起來，宛如烏雲一般。
四海問罪，太初作壁上觀，乃天下數千年未有的大事，來這點人，根本不算什麼。
華風駕著龍紋黑蟒突入山腳，龐大的黑蟒麵對這如潮的人海顯得極其狂躁，張口咬死一頭十丈長的白澤獸，一口毒煙將其屍體吹成了灰。
周圍的四海修士離開閃開一條道路，他們都知道，正主來了。
看著這個年紀輕輕的獨臂修士，絕大部分人是第一次看到華風真容，他們內心嚴重懷疑是不是真的是這個人，傳承了《太初真經》，殺得皇圖山年輕的一代心驚膽戰，不敢下山。
一個太極海的修士飛身而來，站在山腳，他身高過丈，露出一身岩石般的肌肉，張開雙臂，擋住了去路。
「車上的少年，要想登山，先過我這一關！」他吼聲如雷，轟隆鋪開，四麵八方幾十裡都能聽到他的聲音，數萬人蜂擁而至。
龍紋黑蟒被一螻蟻攔住，當下支起了上身，血瞳怒睜開，正欲撲殺。
華風對著黑蟒輕輕一拍，將黑蟒喚了回來，抬手收了黃金戰車，而後身形一飄，來到壯漢的麵前。
蘇劍，烏耿緊隨其後。
華風微微望了望這天墨池，緩緩道：「爾等想看看我如何登山？」
此山不高，反而如同一個巨大的硯台一般，山中心是一汪碧綠的大湖，湖中有數座島嶼。
「世人皆傳言你華風是如何了得，今日我一觀卻深以為是謠傳，不是任何人，都可以代表這四大海的數十萬修士去問罪皇圖山！」大漢說道。
「這廝讓我來！」烏耿大步搶出，就要動手，卻被華風伸手擋住。
「小小山神，也敢擋路！」華風話音未落，身形一晃，已經不見了蹤影。
是太初深空步，如今他再度激發此術，頃刻間在天地間遁匿的所有氣息，身形飄忽難測，時快時慢，若隱若現，宛如一律浮動的氣流。
「一介山主，口氣倒是不小！」大漢立足山腳，振臂一揮，渾身爆發出土黃色的混沌氣焰，對著前方，一拳轟擊出去。
他身方數百丈的扇形區域，瞬間煙塵四起，發出刺耳的轟鳴，區域內的一切都被一股強大的沖擊波震為碎片。
「是太極海古剎山的『威震十方拳』！」有人發出驚呼。
這招覆蓋麵積極大，力量沿著大地沖擊而來，即便是身法快如閃電的人，一時間也難以避開。
「嗖！」一聲怪響，遮天的煙塵中一道身影一閃而過，眾人眼睛一震，隻見太極海的那修士過丈高的身軀突然間就矮了一截。
山上方向，那個獨臂少年，已經若無其事地走出去好遠。
他身後，大漢憋紅了臉，滿頭大汗，剛剛華風如同飄忽的鬼魂一般，從他的頭頂飛過，對著他的腦袋拍了一掌，這一掌透著極其古怪的氣息。他的下半身如同陷入了空虛，而上半身卻像是壓著幾十萬斤的巨石，兩股力量瞬間合並，將其半截身軀壓入了大地。
「僅僅一招！」
在此的人都露出驚駭的表情，一個山主對陣一個山神，一招就將其擊敗。
而且，那大漢還發現，那股掌力難以化解，竟然還在一寸寸地將自己壓入大地，不到片刻，他便隻露出個腦袋在地麵上，而他的臉色，越發難堪了。
「哥們，要幫忙不？」蘇劍從他腦袋邊上走過，笑嘻嘻地問道。
「你……」大漢氣得幾乎昏死過去。
華風漫步上山，領略沿途風景，此山景色如畫，沒有那些大山的險峻巍峨，卻顯得極其的秀美，讓人心神寧靜。
不出二十裡，一身背十劍的中年男子出現在一株老樹下。
「太素劍師，孤無命特來討教。」男子自報名號。
華風微微點頭，此男子眸若寒冰，神魂強大不已，身後十劍，雖未出鞘，定然也是絕世鋒利之刃。
他單臂一揮，神木劍滑在了手心。
劍師撚指禦決，十劍齊出，劍光瞬間照亮了半片天空，十柄一扌莫一樣的劍，居然散發著十種不同的光線。
「太素海的『十指神光劍』，鬼滅山的絕學。」遠觀的人立刻認出了這套劍法。
劍光飛動，隱約間似乎有十條手臂從孤無命的背後舒展開來，駕馭著劍光，刺殺而下，整片山穀在劍光下變得絢爛無比。
華風單臂擎劍，身隨意動，劍走空靈。
劍法，他不會，但先天道義，他卻了然於月匈，一力破萬法，一劍盪千術。
一劍挑出，無道法無意境，隻有摧毀之念，一劍便泯滅了一道紅芒。
「鏘鏘鏘！」光怪陸離的劍光鋪天蓋地斬落，華風卻信步而行，體表黑白之光交錯閃耀。陰陽道下的秘法，比神魂加持於肉身的防禦力更加的恐怖，那看似恢弘的劍光竟然連他的衣角都斬不掉一片。
「這是什麼寶術，居然無視『十指神光劍』的斬殺！」有人驚呼。
太素劍師眼皮一跳，心中大駭，十指輕顫，章法有度的劍光也隨之一亂，隻見華風抬手一揮，一劍橫空。磅礴的劍光轟然隕落，喀喀喀一陣亂響，十柄長劍或者落入山穀，或者插進岩石，四下亂飛。
華風微微施禮，收了神木劍，抬步上山。
「好個小子，恐怕比先天子還要恐怖！」有人低聲道。
他口中的先天子，乃太素海年輕一代之中最強的一人，神魂中先天孕養一口神劍，殺得老一輩心服口服。
過不多久，華風翻過山峰，來到天墨池中央的大湖邊上，隻見一女子端坐湖邊柳樹下，樣貌甚美，手間執一長蕭，有神樂輕起，無風湖麵，平添幾許波瀾。
神樂入耳，極其美妙，猶如春風細雨，自天空落下，吹打肌膚。
華風且行且品，走到湖邊，有一船家。
「公子，請！四海巨頭已在湖中島嶼上等候多時。」船家是個老年人，看不出是何修為。
「有勞了！」華風上船。
簫聲傳來，這卻不是普通的簫聲而已，那些如雨點般的音符如同亂箭一般，刺向華風的神魂。
細雨變成了殺劍，要斬華風的神魂。
華風的端坐船頭一動不動，神魂卻在經歷一場惡戰，他腦海的神魂小人施展拳腳轟殺四方的殺劍。
岸邊，女子的簫聲音調一轉，顯得更急了，居然有種鏗鏘的殺伐之氣激盪開來，她身側泛起一陣陣恐怖的漣漪，所過之處草木枯萎，生機滅絕。
「快退，是太易海的『九轉殺魂曲』。」
跟在華風身後的人群急忙全力抵禦這股魔音，遠退數十裡，不敢再靠近湖岸。
那簫聲，由細雨變成了殺劍，殺劍變成了神刀，神刀變成了仙鼎，仙鼎變成了仙魔。
一尊尊虛幻的影子殺向華風的神魂，各種手段無窮無盡，華風腦間神魂一聲怒吼，演化陰陽大道，勾勒太極神圖，轟殺成片的幻影。
「轟！」突然華風腦海一陣空明，幻影盪盡，耳邊隻有輕輕的一聲餘音，漸漸也被水聲淹沒了。
「九轉殺魂曲，可惜神樂姬隻能將其演化到五轉，不然你可就危險了。不過，你以山主的之力，能夠聽完半曲，已經世所罕見了。」搖船的老人開口說道。
湖風吹來，華風感覺臉上一陣涼意，這才發覺自己居然早已滿頭大汗。
華風微微點頭，「不知老人家如何稱呼？」
「老叟就一船家而已，年前的時候叫小船家，老了便叫老船家。」老者笑道。
華風聞言，唯有一笑了之。
少時，木船路過一小島，隻聽一人高聲誦讀：「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獨立而不改，周行而不始，可以……可以……」
那人似乎忘了下半句，支支吾吾念不下去了。
「可以為天地母。吾不知其名，強字之曰道，強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遠，遠曰反。」華風隨口接上了下一句，這是《太始長文》中第九千八百萬字的片段。
「夫心起於善，善雖未為。」那人又念了半句。
「而吉神已隨之，或心起於惡，惡雖未為，而凶神已隨之。」華風跟著念出了下半句，這已經是《太始長文》第一億五千三百萬的片段了。
「咦……」那人似乎有點驚訝，接著念道：「色盛者驕，力盛者奮，未可以語道也。」
「故不班白語道失，而況行之呼？」華風念道，這是太始長文兩億一千萬處的經文。
「哦？不知小兒將太始長文練到何處了？」那人驚訝地問道，他直呼華風為小兒，看來資歷極高。
「三億一千萬有餘。」華風如實道，自從他斷掉一臂之後，對於太始長文的修煉更加用心了，這些時日他又精修了不少，已經突破三億大關了。
「怪哉，怪哉。」那聲音說著，便已經飄渺不可聞。
「此是何人？」華風向老船家問道。
「博亦侯，這個人老是喜歡到處賣弄筆墨，嗯……他倒是寫得一手好字。」老船家嘿嘿一笑道。
「想來實力定然不弱。」華風道。
「嗯，好像占著幾片海，還湊合吧。」老船家說道。
「海主！」華風恍然，方才那位居然是太始海的一方海主。
船悠悠行進，不慢也不快，不得不說，這個老船家的手法很好，小船沒有一絲的顛簸。
「嗯，這就快要到了。」老船家突然一抬頭，看向前方一座大島，說道。
華風抬眼望去，頓時感到一股股龐大的壓力從島上傳來，四海巨頭無形之中散發的氣息就讓人感到恐怖。
「你可知我們行了多遠？」老船家望著華風，笑嗬嗬地問道。
「未曾走一步。」華風站起身來，微微想了想，說道。
「哈哈，孺子可教，上島吧。」老船家說完，船已靠岸。
華風剛剛登島，便覺島上氣氛有些肅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