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天下誰人不識君（2 / 2）
華風聞言，隻得訕笑。
席間，諸人說了些各自的過往見聞，令華風見識大開。
華風也簡單說了下自己的經歷，引得眾人嘖嘖稱奇。
宴席尾聲，破法王命人擺開太素海圖來。
他指著一處海域，道：「我們現在在這裡，方才聽聞華小兄弟說鐵血山正在進行會戰，四方修士皆趕往增援，但我們的方位距離鐵血山太遠。我的意思是，我們前往沉仙海，這裡是太素海西南方向到鐵血山的必經之地，在這裡可以攔截大量的黑武天增援勢力。」
眾人聞言，都是點頭。
此地到達沉仙海，隻需要月餘時間，相對於去鐵血山，這裡顯然更好。而太素西南諸海，有著大量的黑武天勢力，要是能堵住這條路，鐵血山將會好打很多。
破法王收齊了海圖，接著道：「再前進兩日，便可到牛頭山，此山已經被四海拿下，我們前去補給一二，順便修理下戰艦，然後火速前往沉仙海。」
「是！」眾人領命。
宴席直到半夜，神武山諸人方才各自回艦。
華風走到艦首，月色空明，一些工匠正在對戰艦進行簡單的修補，避免這條戰艦在趕到牛頭山之前便解體掉。
其實戰艦的表麵，就是一個裝在鋼鐵之上的巨大陣法，大量的陣符密布在戰艦的表麵，讓戰艦輕若鴻毛，卻固若金湯。外力破壞掉陣符之後，就會直接波及到艦身的鋼鐵結構，這種結構不算穩固，若不加以修補，戰艦將變得極其沉重，飛行速度急速降低，超速飛行時，還可能直接解體。
一艘艘快船從戰艦上放落，飛向遠方，是信使。
幽靈戰艦的事情，必須盡快傳出去，不然航行在這茫茫大海中的四海修士將會死傷無數。
「哎！」華風站在戰艦上，不知不覺間竟然嘆息了一聲。
他並不想卷入這場戰爭，他自認為不是個到處標榜自己力量的人，各種機緣巧合下，自己卻一步步地深入這戰爭泥潭。
能不能直麵那神秘的仙女座山？
這結局會是如何？
梵香，她會繼續搜尋仙爐碎片，還是回到太初去呢？
他此刻突然有點懷念這個故人來，盡管她不可理喻，但是總有一定的道理。試想一個活了千年萬年的人，幾經生死，他對於這人世該有何見解呢？大概和梵香一樣吧。人的心總是越活越冷，到最後萬物都不能影響我心境，古井無波，那會是怎樣的一種漠然與超然呢？
「哥哥，你在嘆什麼氣呀？」小豆蔻跟在他身後，輕輕問道。
華風回頭一看，她正仰著腦袋望著天空，那眼神不像是在看自己，因為她眸中有月亮的影子。她的目光清澈地映照著天地的一切，這個世界的一切變革都跟她毫無相關，她的疑問簡單而直接，卻很難回答。
嗯！？
古井無波的萬古之心，大概就是這樣吧。
這一刻，華風那種深深的觸動再次湧上心頭。
無邪竟然如此的可怕。
「沒什麼，酒喝多了。」華風抱起小豆蔻，望向遠方無盡遠的夜空。
一二三
她竟然慢慢地數起了星星。
兩天後，艦隊順利地到達了牛頭山。
山上的修士大部分都已經離去，前往鐵血山，倒是留下了大量的工匠陣法師。
神武山的修士在這裡休整的三日，受損的戰艦被翻修一新，補給好了各種戰備物資。
期間，有戰報傳來。
鐵血山，雙方的人都在急速增加，戰火已經從山上蔓延到海中，每天都有數萬人喪生，鮮血染紅了周圍的雲。
華風登山，看了一眼被滅掉的牛頭山，道宮盡數被毀滅，連礦洞都被打塌陷，留下一個數百丈的大坑。
數月過去，這裡的血腥味久未散盡，讓人倍感難受。
華風漫步在廢墟間，那裡有著白骨和灰燼，是生命曾經有過的痕跡和證明。生靈為什麼要互殺殘殺，活著不是很好嗎？野獸口中的天地大勢，他不懂，他隻明白一件事情，沒有生命的天地，根本就不會是天地。若正是天地之勢要讓眾生攻伐，那這種大勢的結局是何？大勢永轉不休，天地方有變數，才能長久，不至於歸入死寂，但這無盡的殺戮，為的又是什麼？
想得太多，居然月匈口一陣發悶。
華風走出幾步，竟然張口吐血，他內視體內，登時一驚，自己的修為居然憑空掉了一大截，仿佛有一把無形的刀，砍掉了自己一截！
「你為什麼還不要我的命！」
華風狂嘯一聲，一拳轟擊在廢墟上，周圍百丈被一掃而空。
捉扌莫不到的，卻是真實存在的，它不經常在，卻偶爾來，不知道要做什麼。此刻的他，如同在一個巨人的陰影下苟活的螻蟻，身，不由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