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 52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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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覺得這是病,甚至沒有請太醫——夢境千奇百怪,人會隔些時日做一回一模一樣的,又或者接連不斷做下去,也不算稀奇。

但是熱戀中的男女,哪有不找借口出去縱情遊玩的?

皖月身為她最親近的女婢,最近卻被隔絕在這件事外麵,聽得雲裡霧裡,很是有些疑惑,等伺候娘子回到側殿的榻上歇息,她在一旁打扇,疑問道:「娘子,您做的噩夢很嚴重麼?」

說不心酸也不可能,自從娘子親偎天子,很多女兒家的小秘密,她們這些女婢就無法知道了,娘子隻告訴聖上。

「你說那個呀,夢見的是我和聖人一些瑣碎事,不要緊的,」楊徽音過了從夢中驚醒的那段時候,再說起來就輕鬆許多,她闔眼道:「皖月,你去拿些化瘀的藥膏過來,我膝蓋跪得有些痛,手腳也酸。」

普通的跪坐倒是沒什麼,聖上也總不至於罰皇後跪,皖月想到娘子為何會痛,麵上漾起女兒家的嬌羞,低頭起身,給她拿藥去了。

上藥的事情沒有辦法,隻得她親力親為,婢女們知道楊娘子今日累到,都識趣地退下,留了燈燭,任由她自己窺鏡塗傷。

聖上溫存的時候也問過有沒有傷到她,但她不願意叫他笑話,自然確實也沒有什麼猙獰傷口,隻是略微有些不舒服,自己回來塗一點就夠了。

夢中的種種詭異幾乎都被這樣風月旖旎消除,她想,夢裡或許是受製於人,她也不好應答,但如果她是皇後,南平長公主僭越地問這種問題,她就算是心裡計較,可是也一定會麵上風輕雲淡,不經意間說起他的好。

順帶譏諷幾句——她的夢裡,當然是她說了算。

她這樣想著,不免就憶起聖上,少女心事萬千,郎君雖然有些時候很壞,可是他好起來卻很好,人說國朝風氣開放,是貴人們享樂的福氣,譬如南平長公主,從前未被流放時就行事風流,但是她別說是不能養情郎,就是能養,她也不會。

聖人已經令人太知足,她選擇郎君的目光被養得太高,不屑於別人。

楊徽音以為自己倦極,必然睡得香甜,然而或許是太累,夜裡竟然斷斷續續做起許多夢來。

……

夏夜微涼,她腹部微微的痛,墜且涼,完全睡不著,翻身自榻上坐起,打開窗扇眺望。

陌生的宮殿,屋舍的外麵守衛森嚴,宮人隔幾個時辰就要換班輪崗,一刻不歇地盯著她,這些人裡,有皇帝的,也有長信宮派來的。

見她開窗,彼此相對,略有些尷尬地笑道:「夜深了,娘子還是睡罷,奴婢們都在外麵守著,您若要什麼,吩咐一聲就是了。」

她自嘲一笑,撫了撫自己的小腹——聖上直到現在還怕她因為失貞而自盡尋死。

除了她的親弟弟,她在這世上已經沒有一個親人了,聖上雖然因為楊懷懿是隨國公府後人而很不喜歡,但畢竟是自己心上人的同胞弟弟,還是把這個年輕人扔到軍中效力去了。

現在聖人在紫宸殿,大約很後悔失去了一個可以要挾她活下去的把柄罷?

天子四十歲整壽是在暮春,她在紫宸殿侍奉慣了,便依舊迎上了醺然的他,為他斟了一碗醒酒的湯。

然而皇帝卻醉得有些太過,吩咐所有人下去,目光灼灼地看向她,不要她手中的醒酒湯,要的卻是清甜的果酒,邀她共飲。

他神情沉靜,喝多了酒也不胡言亂語,真正能看出來喝多的,是他親手給服侍自己的女官斟酒,叫了她一聲「瑟瑟」。

她應承,聖上卻又沒有別的吩咐,隻是喚她。

一聲又一聲,極溫柔,與他目中的侵意截然相反。

她已經是二十五歲的女子,完全清楚接下來會發生些什麼,聖上心氣高傲,屢屢示愛被拒,知她心中最深芥蒂,也就不再強求,但今夜趁著酒興,長信宮的娘娘又有意賜一批宮中美人給功勛人家做正妻,終是按捺不住心思。

然而今夜她卻主動迎了上去,坐在他懷中,細啜著他的喉結,輕而易舉地撩動了男子的情思,將她打橫抱起,穿過層層疊疊的紗幔,扔到了禦榻上。

她試圖反抗了一下,咬他的肩與頸,又矛盾地妥協下來。

聖上清醒時她絕對不會答應,然而如今他卻醉得厲害,明日大概也想不起來。

她年歲大了,卻不想出宮,侍奉皇帝是十分有效的手段,寡婦再嫁有很多,然而天子臨幸,便再不得出宮。

但她卻哭得肝腸寸斷,足以叫外間守候的內侍聽見,守夜的女官含桃被聖人強幸了。

她哭,倒不是因為他的強迫所失去的處子清白,或許有一點疼的因素,但更多卻是因為厭惡。

起初還是她刻意的引誘,隻想與天子有一夕之歡,不願意出宮嫁給旁人,並不指望能獲得多少歡愉,然而後來竟也漸漸渴求。

原來她這些年,也是那樣誠實地想著他。

她本該以死相抗,居然第一次便從仇人身上得到了享受,簡直下賤。

他大約也被她的血與淚驚到了,醉得糊塗,分不清夢境還是現實,卻強忍著克製停下,輕輕喚著她瑟瑟,手指笨拙地去憐愛她,試圖叫她好過。

她身體已經足夠好過,隻是心裡卻未必,嫌聖上溫吞了些,索性不顧初次承寵,翻身將他……

皇帝給她的東西太多,便是留也留不住,她也不想去擦拭那許多麻煩,眼中含淚,卻與他做了夫妻之間最親密的事情。

還知道了聖上的一個秘密,原來他最怕人親頸項,一親便克製不住,梅開數度,疼痛卻也滿足。

一夜露水夫妻,恩情必然不永,比不得太後選擇的姻緣,然而她思忖過後,卻還是這樣做了。

甚至於他耳邊,鬥膽叫著「明弘」。

翌日帳中,鴛鴦錦上粉融香汗,狼藉不堪言,自然是一場大亂。

皇帝醉酒醉得糊塗,醒來亦是宿醉的痛,隻見兩人肌膚傷痕,他身居尊位,自然是加害者,處子的元紅觸目驚心,她垂淚不語。

鄭太後聽聞訊息卻勃然大怒,以為皇帝是忤逆不孝,見她才打算給紫宸殿女官指一門好婚,和先帝中宗一樣,索性先下手為強,占了美人身子。

侍奉過天子的女人,自然不能再讓臣子近身,然而她又不願意入後宮,整日昏沉。

聖上怕她觸景生情,亦不敢和她言語,本想將她仍留在紫宸殿悉心調養,然而鄭太後雖說不喜歡皇帝與她親近,卻更瞧不上皇帝強占女官的作派,在長信宮中狠狠教訓了兒子一頓,叫人將她安置在了麗景殿。

他已經四十歲了,仍然沒有子息,知道她沒有索取避子藥後斟酌一會兒,叫醫女過來伺候她的起居。

皇帝是那麼期盼能與她有一個孩子,除卻對於皇位的考量,也想以此為契機,與她有個緩和的借口。

南平長公主入宮探視了兩番,也替皇帝來做說客,她在聖人麵前一貫是個溫柔謹小的阿姐,但她卻敏感覺察到,這位長公主是來觀察她的腹部有沒有隆起。

宮裡很多人都是這樣想的,但是這位長公主見她小腹平坦,卻舒了一口氣。

然而今夜,月信如期而至,恐怕紫宸殿與長信宮都要失望了。

她鬆了一口氣,卻不見有隱秘報復的快樂。或許隱約中也存了那麼一點希冀落空的意味,但細想了一下,她過不去心中那道坎,總歸還是沒有這個孩子為好。

不過朝陽長公主午後卻來過一回,她有意無意地提起,萬一有了身孕,為皇嗣考慮也該放下過去,考慮有個名分,但若沒有,長信宮憐憫她,若是她願意,以後可以到遠誌館去教書,若是不願,還可以到長信宮與六局任職。

她若受太後的庇護,皇帝是個孝順的人,不會再染指母親的女官。

麗景殿離紫宸殿不近不遠,她舉頭去往,隻見天邊明月,不見燈火通明的紫宸。

他現在在做什麼呢,身邊陪侍的女官是又換了一位嗎?

掖庭局裡的歲月難熬,病魔與生產帶走了一個又一個犯官家眷,便是天子有再深的情意,她也不願意做他的後妃,楊氏的血脈幾乎斷絕,數十顆頭顱落地,她也不願意去想蕭氏的東宮儲位至今懸而未決。

可是她又不禁去想,萬一她與聖上有個孩子,也會如平常嬰孩一樣可愛嗎?

這些落在監視宮人的眼中,這位受幸的女官未免太不知好歹,至今還在為陛下的寵幸傷懷。

偏偏聖人就吃這副冷淡的性子與模樣,幸了也不肯撂手,派人一日三餐,悄悄問候,不肯叫她知道。

……

楊徽音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身前卻酥,仿佛浴池的繾綣仍在上一刻,便又換了衣褲。

她剛醒的時候或許有些沉浸在夢中的哀傷,然而醒來以後緩了緩,又覺得最近做的夢很有趣,如折子戲。

皇帝自有他的事情要去忙,女官們知道皇後昨夜累壞了,她晚起也不說什麼話,甚至竹苓還有些按摩的手藝,問她哪裡還有些不舒服,替她按了按身子,才繼續講宮內的事情。

直到午間,聖上才回來與她用膳,兩個人之間似乎有些隱秘的轉變,彼此望了望,竟什麼也沒有說,各自低頭用膳。

等宮人服侍漱口,聖上才低聲問了一句「今日還疼不疼」。

她含羞說了些,察覺到他挨近連忙躲開,嗔怨道:「聖人做什麼,我等下準備去遠誌館瞧瞧,不許再來了。」

「郎君不過是想看看你的傷,」他竟然正色,道貌岸然:「瑟瑟,你好不正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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