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56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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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上什麼也沒有說,懷著促狹的心將湯遞給她,看著她喝了一大口,咕咚咽下去,才道:「朕覺得不大好喝。」

楊徽音剛入口的時候沒嘗出什麼滋味,等到解酒的湯下肚,臉慢慢皺成了一團,眼淚都湧出來了。

怎麼能有人將湯做得這樣苦?她對聖上一點信任都沒了!

聖上卻十分溫存,絲毫覺不出自己對單純人的傷害,柔聲道:「瑟瑟清醒些了對不對,咱們合房罷。」

她眼眶裡湧出來的大顆淚珠都有一瞬間凝滯,傷心道:「聖人是為了這個,舍得叫我吃苦?」

「倒也不是全為了這個,隻是朕覺得瑟瑟現在很乖,想欺負欺負你,」聖上柔聲道:「不過你若是不清醒,郎君能有什麼趣味?」

楊徽音被聖上弄得有些迷茫,又有一點震驚,悶悶道:「我不。」

她將自己完全藏在水中,「郎君怎麼這樣壞?」

聖上與她對峙片刻,輕輕去握住她圓潤肩頭,低聲道:「好了瑟瑟,是朕太心急了,郎君也吃一點藥,苦回來好不好?」

楊徽音覺得也好,欣然同意:「你吃罷。」

她完全將皇帝在宴會上說笑的話拋在腦後,看著他從懷裡掏出藥瓶,撚了一粒丸藥入口,麵不改色。

「這真的很苦嗎,為什麼我看不出來?」她有些不滿,也不信任聖上:「郎君,叫我嘗一口。」

聖上正飲花茶,聽她這樣說,並未另取丸藥,而是湊近了些,叫她嗅。

花茶的芳香裡,依舊遮掩不住藥丸的苦。

她很滿意,這不比醒酒湯的苦少,後知後覺,見他吃了才問:「這是什麼藥,解酒的麼?」

聖上卻搖頭,將她搭在桶沿的手捉來,教她細細感受:「瑟瑟,朕又有些難受了。」

她做這樣的手工活計也有許多,生氣道:「是又要我吃嗎?」

聖上莞爾,點頭道:「瑟瑟願意嗎?」

她嚴肅起來,一本正經道:「原先聖上不壞的時候可以,但今天不行,我討厭它。」

「那也好,」他居然退步,叫她站起身,不要叫溫水變成涼水:「瑟瑟今日也有些太累了。」

楊徽音喝了湯之後,稍微清醒了一點,她見聖上仍然忍耐著不適,卻泰然自若地伺候她,稍微有些不忍。

她本來就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其實隻要聖上好說話些,她就又心軟了,狠不下心叫他自己想辦法。

「我出來,叫皖月來伺候我,聖人做不慣這種事的,」她被巾帕輕一下、重一下地擦拭,忽然便輕聲「呀」了一下,覺得有什麼東西溶入水中,有些局促地遮擋自身,「郎君也去要一點水,瑟瑟要再清潔一下。」

聖上早察覺到她神色間的享受,以指去探,心中了然,輕啄了一下:「怎麼這樣乖,知道朕的心思,郎君用慣冷水,將就一點就行。」

楊徽音也不曉得聖上是怎麼變的戲法,她羞窘後睜開眼睛,兩人居然在一處共……他取了澡豆,十分自然地使用那甜香的東西,卻惡劣地叫她來服侍一處。

她委委屈屈,但是若稍微服侍得好一點,聖上便會按住她肩,不可自抑地喚她:「瑟瑟,瑟瑟。」

「郎君,你到底吃的什麼苦藥,」她很容易就累了,做了半截的活計就想撂開手,抱怨道:「好困,剩下的明日再說。」

然而聖上卻隻是含笑去扶她月要,並不應答,忽而起身,手臂用力,居然將這一條奮力掙紮的魚牢牢抱緊,徑直放在了榻上。

他用巾帕替她擦發擦手並不算太溫柔,但楊徽音卻也放下一點心,心道他醉了酒不能計較,笑吟吟道:「好大的陣仗,嚇我一跳,要是嚇出病來,聖人罪可不淺。」

然而下一刻,卻重新落在了上麵。

他伸手去撫她腦後青絲,唇齒意外的熱切,幾乎令人訝然,兩人都麵有醺然,然而飲過茶,吃過藥,洗漱之後隻能嗅到彼此淡淡的苦與香,並無什麼不適。

她有些意識到聖上想做些什麼,不願意過分去阻止,隻是還想矜持些,掙紮間卻被人相探,得到更多的證據,去搡他:「郎君,你少借著酒後失德來強我!」

女郎的聲音婉媚哀切,似乎下一刻便能泣涕漣漣,控訴天子逼幸一弱女子的暴行。

然而她心內卻並沒有那許多的不願——但凡女郎,總有過一點不切實際的幻想,被郎君違背心意,不管不顧地相強燕好,又是何等滋味。

特別是他總那樣溫柔,怕她年紀小,享受太多,胞宮會有不舒服,除卻偶爾幾次,常常點到為止,叫人不滿,叫她愈發好奇當初聖人酒後欲強行探她元紅,萬一成了,會不會也能獲得不一樣的快樂。

聖上這樣有力,她那一點反抗的力氣幾乎可以不計,然而聖上聞言怔怔,即便得到了她期盼的證明,依舊停了下來,伏在她帶有清淡甜香的青絲之間,默默良久,平復氣息。

繾綣中止,楊徽音也有些意外,她麵上亦熱,可是這樣的事情總得看他,輕聲道:「聖人怎麼了?」

聖上的手緊攥成拳,撐在她側,但是卻起身,平靜道:「瑟瑟不喜歡,那便等你喜歡了,朕先去外麵,看看他們散了沒有。」

外麵的夜色都漸濃了,哪有這個時候宴席還不散的呢。

她幾乎也有些懵,旋即卻有一瞬間的了然。

——聖上或許對酒後失德這幾個字格外地不喜,仿佛是逆鱗一般。

她心頭微動,見他下榻尋屐,燈燭搖曳,極為溫柔,卻切割了陰陽,教他的麵容有些晦暗難明,按照她最初少女的幻想,這樣隆重的一刻,自然是在正式入宮的那一夜。

然而到了現在,她望見聖上難掩的自責與無止境的包容,那些關於交付清白之身的種種不舍與煩憂便逐漸被堅定所壓倒。

清白的珍貴,不在於她是否真能堅持到新婚夜,而是她是否在合適的時候將自己交付給了那個值得的人。

女郎的忠貞不在是否婚前與夫君握雲攜雨,而在那份從一而終的心。

他這樣好,自己還會怕麼?

聖上正欲起身,忽然被人自後環住。

她的豐盈清晰可觸,叫他陡然一驚,正想安撫她,自己並沒有因為這個生氣,安心去睡也無妨,然而她卻道:「聖人方才棄我,是因為瞧見我的眼淚,怕我痛,怕我不甘,對不對?」

聖上無奈嘆氣:「自然是,夫妻還要用強,朕成什麼人了?」

她卻伏在他肩不肯起,握住他手去探:「郎君,我為你動的情,難道不比那些假惺惺的眼淚還多嗎?」

「瑟瑟,你怎麼……」他大約被她驚到無以復加,另一隻手去探她的額,所幸並沒有燒,鬆了一口氣:「若你清醒,不會生氣麼?」

她不語,卻愈發失魂,為他修長如玉的指。

未關緊的窗偶爾會有一陣清風吹拂進來,滿室燭火搖曳,帷幕低垂,偶爾會傳出一兩聲嗚咽。

她幾乎倦怠得沒有任何力氣,盡量克製著自己,但聖上卻不許,非要她完完全全地表露出來。

聖上卻不知疲倦,輕輕去啄她唇,繼而又耐不住,加深彼此之間的繾綣。

她的肌膚瑩白柔膩,叫人愛不釋手。

原來愛侶之間的親昵還有這許多無盡的樂趣。

他以額相抵,氣息促促:「此間溫柔,當真叫人不慕白雲鄉。「

「郎君……」她有些吃力地回應,眉梢眼尾卻似漾著一池的春,一遍遍去撫他眉眼:「還想做和尚嗎?」

他愕然,靜默片刻後卻沉身,惹她又蹙眉,答道:「如何做得成?」

她十分滿足,仰頭去親他眉心,輕緩而又堅定:「明弘,你何必總是這樣苦著自己呢?」

「其實……郎君無論什麼時候要了我,清醒或者不清醒,又或者不那麼溫柔,我都是隻喜歡你的。」

「瑟瑟說的輕巧,是因為得了趣味,」聖上這時候竟能略分出些心,來注視她麵龐,愛憐道:「要是朕當真相迫,瑟瑟早就哭昏過去了,還會愛著你的郎君,而不是厭惡嗎?」

她忽而想起來那個夢,女官含桃主動相誘,承受君王一次又一次雨露恩賜的時候在想些什麼呢?

紫宸殿的榻與清塢的榻沒有什麼不同,她疲倦,神思卻愈發清晰。

無非是須作一生拚,盡君今日歡。

「會的,為什麼不會呢。」

她不知道是再次被聖上攜至仙境的飄飄然還是心酸,眼角滑落一行淚,漸漸融入鴛鴦錦中,她道:「從始至終,瑟瑟都是情願與郎君在一處的。」

她從來也是喜歡他的呀,隻是相較帝後夫妻,那份愛戀永遠不會見光罷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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