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1 / 2)
【chater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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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流隙動,晚高峰已來。
部門的微信群鬧個不停,遊丹在發:「都等著給你倆隨分子呢,怎麼矜持成這樣,狗糧都不肯給我們吃一點?」
周綰梨熄了屏幕,發現車停在十字路口的左轉等待區。她偏頭問:「去哪?」
「回家。」信號燈亮起,許鶴同手扶在方向盤上:「關老師今天做芙蓉蟹鬥,我去蹭飯。」
不出半小時,果然到了周家住的小區。
找到車位停好後,倆人到了裡頭的下沉廣場。
這裡最開始建來做售樓部,後來租做商超,但沒多久就被小區外的底商給擠倒閉了,現在常年吃著落葉積灰,除了大爺大媽晨練時候會來站一站,很少有人經過,屬於不折不扣的視線盲區。
廣場大麵積鋪著空心塑木地板,高跟鞋踩上去有硬響。
以前他們經常跑來膩歪,摟摟月要親親嘴,拿這兒當偷情的世外桃源。
可今天來,目的跟親熱無關。
「前幾回沒接你電話,不復你信息,對不起。」許鶴同低聲道歉。
周綰梨對這時候的客套十分過敏,她不想架手架腳,於是直接表態:「你上去吃飯我不管,但在這之前,先把咱們的事給了了。」
「好。你說,我聽。」
他利落,周綰梨也利落:「別客氣,分手的話,我留給你來提。」
許鶴同佇在黑夜裡,片晌問她:「因為任姍?」
「我不否認跟她有關,但主要原因是什麼,你應該清楚。」
「為什麼覺得我應該清楚?」
周綰梨並緊眉頭:「我以為今天是坦白局,承認你跟我復合另有目的,很難嗎?」
「你覺得我有什麼目的?」許鶴同聲音平緩,堪不出情緒劑量的濃淡。
「比如心存報復?」擠牙膏一樣的對話之下,周綰梨很迅速地煩了:「你自己也說過,創業是一時頭腦發熱。那麼請問你,為什麼會頭腦發熱,跟我有關嗎?」
風悠悠哉哉地過,這個點開火做飯的人多,每個方向都有飯香飄出來,哪一股聞著都像家裡的味道。
許鶴同凝著對麵,發層在顳轉角投落陰影。他動動嘴皮子:「後麵那個,我不否認。」
「那不就對了?你明明就是拿自己的成功影射我的失敗,羞辱我這個loser!」周綰梨喉腔劃出一串話,聲音尖得像要蹦起來咬人的臉:「所以跟我復合,不過就是你心有不甘想找回場子而已,等我上套了,就痛快甩我一回!」
腎走夠了,開始清算舊帳。
都沒有走出過去,卻還要強行veon,敏感靈魂沒能碰上足夠粗壯的神經,復合的車肯定要分崩離析。
談場戀愛而已,卑微是矯情的代名詞,硬要玩沒意思。
「買新房,以前花心思設計的圖紙不用了,人也成不婚主義了,你早就放下那些亂七八糟的,還裝什麼裝?」
「乾脆點分手吧,我自願被你甩上一回,以後咱們扯平,徹底一拍兩散,誰都別再招誰!」周綰梨意興闌珊地撂下結論。
在她這裡,臉已經扯破到一定程度了。
許鶴同的影子動一下:「所以,你輕巧答應跟我復合,就因為猜到我的心思?」
周綰梨沒答。
人又問:「沒有別的原因?」
「別的什麼原因?睡你,還是為了報復任姍?」周綰梨聲音豐滿有力,話像上滿的彈匣,出彈密集,一顆顆穿人心壁。
許鶴同看她:「你窺出我的意圖,但你有九成把握我贏不了你。所以你「應戰」,你主動問復合,又輕鬆給我台階下,為了反羞辱我。」
「哦,你說過不是非我不可,所以當年轉頭找了任姍,故意用她來激我,後來又起意勾引報復我。那麼請問我自衛一回,有問題麼?」
周綰梨微微笑著,審判者的光輝拓在她臉上:「畢竟你說過的,我們也可以是仇家。」
是仇家,所以不躲不避,更不會慫。
在周綰梨看來,相互作戲而已。假裝走進認知的誤區,把心有不甘解析成念念不忘。
而心領神會的瞬間不叫默契,不過是各自有結界。
談話似乎到了發僵的邊緣,一般情況下這意味著即將結束,然後橋歸橋跟歸路,哪個再主動開腔,就是先撩者賤。
「喵~」
物業養的老貓經過頂上,僵硬氣氛被割開道口子。
許鶴同把手表掏出來:「這是任姍還給我的。昨天之前,我不知道她一直戴著我母親遺物。」
表是好表,但周綰梨看見就犯堵,可她嘴裡的話還沒滾到舌尖,許鶴同已經把表收回:「你或許覺得不可信,但這塊表,我的確沒有印象。」
表被關進袋子裡,許鶴同掏出手機解鎖:「當年工作室剛開,我和任姍季鵬去量房,路上聽到我爸車禍截肢的消息,切了導航,他們跟我一起去的醫院。」
屏幕亮起,解釋落下的時候,拔號聲響起。
幾下後有人接起:「同同?」
聲音意外又慌張,周綰梨仍然聽出來,是沈雪。
雖然跟這位的接觸不算多,但當年的周綰梨,對那段相差十歲以上忘年戀主角之一的沈雪,充滿好奇。
畢竟在十九歲的她不懂,為什麼年輕姑娘願意嫁給二婚男人?而且那男人不是離婚而是喪偶,還有挺大個兒子。
許鶴同住進周家後,有那麼幾回,周綰梨碰到來刷存在感的沈雪。
而每回沈雪出現,許鶴同就把自己關到房間,伴隨著沈雪嘴上同同長同同短的殷切,關女士的膈應也就差沒紋進眼睛裡了。
沈雪好像挺愛跟人交流,也好像有點眼盲,還硬要跟關女士聊許鶴同的功課,且身份混亂,後媽的範,家教的點。
再後來周綰梨跟許鶴同戀愛,被母親和男友雙雙影響,對沈雪那份好奇,就成了帶立場的反感。
這時候莫名其妙聽許鶴同給他後媽打電話,周綰梨有些發燥,動腳想走,鞋跟卻不長眼地嵌進木地板間的空隙。
她勾住鞋頭偷偷往回拔,而對麵的許鶴同,已經跟沈雪說上話了。
他先是把從任姍那裡得來的信息復述一遍,接著麵無表情問出關鍵:「我母親的遺物,你有資格處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