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買賣(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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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黎言之為難的選擇並不多,其中一個和祁蔓相關,那就是當初要不要和祁蔓確定關係。

她對祁蔓見色起意,在和黎蘊吵架下樓後看到祁蔓就掛在心上,之後她更改麵試要求,目的就是想多看兩眼,想看看自己對她的感覺有沒有變化,是不是一時興起。

沒有,她越看越歡喜,大約對另一個人有好感之後,就會自帶濾鏡,她也不例外,看祁蔓哪哪都滿意,就連她窘迫的樣子都覺得分外可愛。

這讓她起了別樣的心思,在公司門口攔住祁蔓,問她願不願意跟自己走。

祁蔓隻是考慮幾分鍾就上車了。

這讓她覺得意外。

意外她居然也是『同好』,意外她居然就這麼上自己的車,意外她這麼聽話順從,意外她考慮的時間居然那麼短。

可想想,又覺得不意外。

她有錢有能力,相貌不差,祁蔓正有經濟困難,會跟著自己走,也是很正常的。

饒是如此,她還是擔心祁蔓考慮的不夠清楚,所以將她安置在別墅裡好好想,她沒做過什麼善事,唯一的耐心大概都給了祁蔓。

那段時間她極少回去,因為公事忙,偶爾回去也沒去祁蔓的別墅,而是住在她對麵,打開門就能看到祁蔓在院子裡澆花除草,身影纖細。

她知道祁蔓有個病重的母親,她幫忙換醫院,換病房,換主治醫生,甚至將南城的房子買下,送給祁蔓,卻決口不提讓她履行合同的事情,因為不著急,她想讓祁蔓考慮清楚,不需要煩惱這些瑣碎事的考慮清楚。

後來她心血來潮,想回別墅住一晚,剛處理完公事就見到祁蔓穿清涼的睡衣敲門,那人有兩分委屈還有兩分扭捏和不自然,好似不知道自己要怎麼做,可愛到她恨不得抱進懷中,可是她忍住了,因為祁蔓太年輕,太稚嫩,太像個孩子,她怕自己貪戀上就不會放祁蔓離開,所以她要確保祁蔓是真的全心全意想待在她身邊。

這一確定,又是半年過去。

她再不回別墅,不想關於祁蔓的事情,之後接到祁蔓的消息,說想出去工作,她並未阻止,甚至鼓勵她多出門,多結識朋友,那時候她已經擅自給彼此的關係畫上句號,還沒開始,就已結束。

她刻意不去想關於祁蔓的消息,刻意不聽,在管家偶爾匯報祁蔓又傷風感冒她也沒在心上,隻埋頭工作。

後來祁蔓母親病情加重,岌岌可危,祁蔓辭掉工作全心照顧她母親,她借口回國管理分公司經常回別墅,兩人碰麵的機會多了,但彼此都沒有提過關於合同的事情,心照不宣,她們就好像擁有最特殊的關係,又好像有層薄膜,誰都沒有戳破,維持溫馨的假象。

她當時想的是,等祁蔓母親走後,祁蔓處理完母親的後事,她就決定和祁蔓坦白,合同作廢,兩人分手。

而祁蔓的想法,和她恰恰相反。

祁蔓想待在她身邊,祁蔓說自己已經沒有親人了,現在隻有她了。

那雙眼通紅,裡麵水光盪漾,眼角被暈染的格外艷麗,她有些觸動,還沒說出自己的想法就舉旗投降。

隨後忙起來,她就沒怎麼來過別墅,祁蔓倒是有出去工作,也會偶爾發消息給她,無外乎天氣,食物,還有她養的那些花花草草。

第三年入冬,她出了意外,原想在醫院休養,後來想到祁蔓之前說的沒有親人隻有她時她又決定搬回去。

祁蔓對她的態度有些恭敬,發消息時還會說一兩句俏皮的話,見麵卻很實誠,一句話都不敢多說,很是拘謹。

她忙著公事,忙著調養身體,無心過問。

快要離開的那一晚,祁蔓主動來敲門,問她是不是要走了,那雙眼藏著萬千情緒,一下被她捕捉到了,她笑:「嗯,明天出差。」

她見祁蔓垂頭加了句:「晚上早點休息。」

祁蔓沒動,沒回話,就這麼一直站在那裡,她目光所及之處是她艷紅的臉頰和快要滴血的耳垂。

嬌羞之色盡收眼底,像是花,已開到極致,正等人采擷。

「黎,黎總,我想……」她抬頭,雙頰紅透,一雙眼有些委屈,卻又藏著勇氣,她薄唇動了動,說道:「我想告訴你,我成年了。」

她當即被逗笑,在祁蔓的那雙眼裡,她看到自己想要的感情,全心全意。

「成年了?」她道:「我檢查檢查。」

祁蔓來不及反應,就被她拽進房間裡。

門合上,一夜纏綿和低語。

祁蔓不會知道,那一晚她聽到敲門聲在房間裡有多猶豫,那個決定,她用了三年時間準備。

而現在的她就好像回到那一晚,她站在門口,聽到外麵有敲門聲,猶豫要不要開門。

身側祁蔓依舊握住她的手,越抓越緊,似乎在給她無聲的勇氣,她的孤注一擲,隻有這一次。

黎言之察覺到,她一隻手抓住祁蔓,一隻手放在門把手上,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安靜的氛圍下隻有偶爾的抽水聲,呼啦一下,隨後消失。

祁蔓心跳竄到嗓子口,呼吸困難,她硬是憋口氣等黎言之的決定。

不催促。

門外依舊有高跟鞋走動的聲音,伴隨管道的抽水聲,在耳畔格外清晰,清晰到祁蔓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砰砰砰砰!

跳到最激烈的時候黎言之鬆開了她,如火遇水,所有熱情頃刻澆滅。

祁蔓低頭看,兩人之間陡然有了距離。

「蔓蔓。」黎言之聲音低而沙啞:「我可以給你一輩子的陪伴。」她頓了頓:「但是我給不了你能在外麵牽手的感情。」

「對不起。」

她說完往旁邊移一步,衣擺倏而被人拽住,黎言之垂眼,見到祁蔓白淨的手指,正緊緊捏著她衣擺。

「就這一次都不行嗎?」

黎言之另一隻手還握在門把手上,幾秒後她手放在祁蔓的手背上。

祁蔓仰頭,心狂跳,剛剛熄滅的火焰騰一下燃燒起來,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激烈,都來勢洶洶!那些情感似要噴薄而出!

黎言之和她對視,在她祈求又期望的目光中,手上用力,將祁蔓的手指頭一根一根掰開。

安靜的氛圍下,黎言之聲線出奇的涼薄:「不行。」

祁蔓心跳驟然停了,她臉色發白,身形往後退一步,差點沒站穩,眼眶頃刻灼熱,情緒來的太快她控製不住,明明衛生間裡沒有風,她卻覺得掌心很涼,很冷,那種蝕骨的寒穿透她掌心,鑽進她身體裡,立刻竄到她四肢百骸,冷的她在三伏天打了個哆嗦,臉發白,唇角動了動,卻如鯁在喉,發不出一絲聲響。

門被打開,外麵傳來聲音。

「言之?你怎麼在裡麵?」黎蘊微詫的聲音響起,黎言之解釋道:「這個衛生間壞了,去用樓下的吧。」

「我帶你們下去。」

高跟鞋的踢踏聲越來越遠,祁蔓背靠在門框上,緩緩蹲下身體,她眼眶發紅,灼熱,卻沒有一滴淚水,神色有些呆滯。她蹲坐在地板上,雙手環腿,緊緊的抱住,可是不夠,這樣的取暖方式不夠,她還是覺得冷,冷到骨頭裡,冷進每一寸神經,冷到她牙關打顫,祁蔓低頭,下巴擱在手肘處,一張口,狠狠咬下去。

滿口的血腥氣,濃鬱又刺鼻。溫熱的感覺襲來,刺骨的疼竄進腦神經裡,她沒有絲毫反應,依舊死死咬著不鬆口。

仿佛隻有這樣,她才能控製住自己不沖出去,才能控製住自己瀕臨崩潰的情緒。

頭頂的燈照在她蜷縮的身體上,照在她慘白的側臉上,照在她眼角處,一片艷紅。

祁蔓閉了閉眼,淚花落在被她咬出血的傷口處,如被辣油澆灌,疼的她差點窒息。

太他媽痛了!

痛到祁蔓真的意識到,這場做了二十二年的美夢,終於結束了,和當初分手不同,這次是連最後的一點念想都被連根拔起,灰飛煙滅。

狹小的空間,她蹲坐在地上,沒有嗚咽,沒有哭泣,隻是肩頭微動。

視線很模糊。

良久,祁蔓鬆開牙關,低頭看,手肘處被她牙齒咬的血跡模糊,很深的牙齒印痕,托黎言之的福,她這幾年沒受過傷,也記不得什麼是疼和痛,而現在,體會的徹徹底底,淋漓盡致。

『滴——』

手機有消息進來,祁蔓踉蹌起身,她看眼,是蔣雲發來的,問她去哪了。祁蔓走到洗漱台旁簡單清洗一番,扯了扯袖子擋住牙齒印,卻擋不住,她肌膚本就是敏感性,這麼一折騰,手肘就像是被人蹂||躪過,又紅又腫,慘不忍睹。

這幅樣子肯定沒辦法回包廂,祁蔓出門找到服務員,推說不小心撞到了,能不能給她找塊布,服務員一驚,忙給她找了塊淺藍色的方巾,祁蔓紮在手肘處,遮掩紅痕。

回包廂黎蘊和唐韻還沒回來,隻有蔣雲一人坐著,祁蔓道:「公司有點事,抱歉。」

蔣雲抬頭,見她眼角微紅,手上也係了方巾不由道:「怎麼了?」

「沒事。」祁蔓道:「去走廊接電話回來不小心刮傷了。」她說完轉頭:「唐總她們呢?」

神色很自然,語氣很平靜,說完還不忘唇角揚起,麵帶淡笑。

「去衛生間。」蔣雲道:「手有沒有事?什麼東西刮的?可別是金屬物,要打破傷風的。」

「不是。」祁蔓道:「就窗口的木屑,一道口子而已,不礙事。」

見她這麼說,蔣雲也不再堅持,兩人又閒聊幾句門口傳來動靜,祁蔓看過去,唐韻和黎蘊出現在門口。

黎蘊道:「真的不陪我逛逛?」

唐韻搖頭:「不了,回公司還有事呢。」

「你們一個個都是忙人。」黎蘊道:「那就這樣吧。」

祁蔓和蔣雲也起身走到門口,聽完兩人聊天祁蔓道:「唐總要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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