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過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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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點半,飛機上,祁蔓靠窗,對麵黎言之道:「喝點什麼?」

她抬眼看黎言之,對麵女人優雅姿態,黑白套裝,真絲白襯衫,料子墜感很足,衣服服帖在她身上,將曲線勾勒出來,襯衫兩邊袖口往上折到手肘,露出白淨纖細的手腕,黎言之給祁蔓端一杯茶,祁蔓接過,抿唇:「謝謝。」

黎言之抿口茶:「要不要休息會?」

休息?

祁蔓現在有點想從飛機上跳下去,她真是瘋了才同意黎言之看星星,更是瘋了才同意回領養院看。

哪裡的星星不一樣?

可她還是鬼使神差在黎言之問要不要上飛機時同意了。

黎言之喝酒了,她又沒喝酒,想裝醉改口都不行,隻能硬著頭皮上。

飛機上除了兩人還有保鏢坐在不遠處,祁蔓沒話說看窗外,黎言之低頭品茶,神色自然。

落地時間比她想的早一點,開車需要兩三天的路程,半小時不到搞定了,祁蔓下飛機就被黎言之帶上車,哪怕是在這裡,黎言之的車依舊是加長款的豪車,是她一貫作風,祁蔓跟她後麵上車,隔了會打開車窗。

外麵寒風陣陣,雨城不似海城,海城臨海,風吹起來帶著一股腥氣,這裡空氣更清新,不過這裡沒有海城繁華,十點過後,街上的店鋪幾乎都鎖門了。

街道邊路人三三兩兩。

黑色轎車行駛在馬路上,偶爾引起個別人注意。

祁蔓始終偏頭看窗外,這街道,她走過很多次,清晰記得,從她家到領養院需要多久,從哪裡更近,哪條路更好走,甚至路上有幾棵樹,樹的間距她都一清二楚。

是的,黎言之離開後,那裡改名領養院了。

她剛被領養那幾個月,放學壓根不回家,都往領養院跑,她媽找過來,她就很倔強的說在等人,不肯和她回家,她媽沒轍,就會坐在領養院門口陪著她。

一大一小,從夏天等到冬天,從熱風等到冷風,有次她發高燒,還堅持晚上過來等,被她媽拽去醫院,兩人吵了一架,她媽打了她,第一次凶她,讓她以後別來等了,還說等不到了,她回家發好一通火,後來在電視上看到黎言之,依舊是記憶中的樣子,可是很消瘦,那是分別後她第一次看到黎言之,後來上學了,她才知道和黎言之有天差地別,可她堅持黎言之會回來接她的,隻要她更優秀一點,再優秀一點,黎言之會回來接她的,她答應過自己。

可左等右等,她等不到,就直接找過去。

黎言之按下車窗的剎那,她特別緊張,雙手緊攥住褲管,她緊張的不是看到黎言之,而是她以為黎言之是來接她的。

她那時候還在想,要不要問黎言之,為什麼才來。

可黎言之沒給她機會。

車內安靜,黎言之問:「回來過嗎?」

祁蔓想幾秒,肯定搖頭:「沒有。」

自從她找到黎言之,就再也沒回來過了,也早將這裡的事情深埋,最好永遠記不得。

黎言之抬眼看她,語氣溫和道:「我前陣子回來過一次。」

回來。

祁蔓垂眼,看來黎言之全都想起來了。

她沒問,黎言之也沒繼續說,隻是一瞬不瞬看她,前不久黎言之確實回來過,她一個人挨邊走,這裡和記憶中相差太大太大,占地大了兩三倍,裡麵設備也全部更新過,從孩子起居到課堂,全部大變樣,唯一沒變的是,她們小時候那塊區域被擱置了,一棟房子孤立在旁邊,和四周看起來格格不入,聽說這房子以前是警方不讓動,說是要查找證據,後來幾次翻新,新校長直接放棄這塊區域,所以才會看起來和其他地方很不融入。

到地點後黎言之先下車,祁蔓跟她後麵,下車迎麵就是一陣寒風,她打個噴嚏,十月初的夜裡很涼,祁蔓手臂汗毛直豎,黎言之順手從車裡拿一件黑色外套遞給祁蔓。

和她身上是同一款式。

祁蔓猶豫兩秒,還是穿上,頓時周身掀起黎言之的香氣。

濃鬱的,熟悉的,祁蔓抿唇,對黎言之道:「黎總想去哪裡看?」

黎言之偏頭:「進去看看。」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之前打過招呼,她們一行人進大門居然沒被門衛攔下,一行人大搖大擺走進去,過第一棟房子時後麵保鏢刻意拉開距離,祁蔓和黎言之走在一起,身影被拉長。

黎言之轉頭:「還記得這裡以前是什麼嗎?」

她指著操場的方向,自問自答:「這裡以前是廢墟。」

祁蔓聞言點頭,是廢墟,專門放垃圾的地方,也是唯一可以從孤兒院出去的後門,她記得黎言之剛來這裡就往這邊跑,她緊跟其後,就是不讓她走,還拽著她衣擺。

記憶和過去重疊,眼前的人也和小時候重疊,祁蔓放下冷漠,她開口道:「你以前特別喜歡來這裡。」

因為她受不了孤兒院的味道,她不喜歡這裡的夥食,不喜歡這裡的人,不喜歡這裡的規矩,她很討厭,經常準備趁夜裡跑出去。

黎言之揚唇,聲音帶笑意:「你也特別喜歡跟著我。」

每次她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偷偷從房間出來,走到這裡總能看到一雙手拽自己,仰頭,可憐兮兮的樣子,那雙大眼盈滿恐懼,很怕她就這麼跑了。

祁蔓聳肩:「是老師要求的。」

不看好她,就會受罰,她那時候特別害怕聽到懲罰兩個字,所以夜裡不睡覺也要看著黎言之。

「那我還要謝謝老師。」一句話被她說的曖昧無比,祁蔓餘光瞥她,黎言之側臉平靜,沒月光,昏黃路燈打在她臉上,將五官印的分外深邃,祁蔓輕咳一聲收回視線。

兩人繼續往前走,到底隻生活了三個月,黎言之對部分地方還是記錯了,祁蔓偶爾糾正:「沒有,那裡以前是空地。」

她語氣正經,一板一眼,黎言之看她幾秒,倏而笑,不是淺笑,而是很放鬆,嘴角揚高,滿眼都是笑意,祁蔓鮮少看到她如此開懷,有些懵:「你笑什麼?」

「沒什麼。」黎言之笑著笑著抬頭道:「你不覺得,你這樣和小時候很像嗎?」

祁蔓頓住,抬頭看黎言之,啞口無言。

其實談到過去,也沒她想象的那麼糟,那麼亂。

當然——也沒她想象中那麼緊張。

是她自己嚇自己,把情緒調到最高,拒絕去接受,其實她還是可以和黎言之坐在這裡聊一聊,隻是滋味並不好受。

有種時過境遷和悵然。

「祁蔓?」黎言之喊道:「在想什麼?」

祁蔓回神,一攤手:「想以前的事情。」

黎言之深深看眼她,沒多問,隻是道:「要不要上去看看?」

祁蔓順她視線看過去,是舊房子,二層樓高,破破舊舊,牆邊還有野草蔓延,她微詫:「還能上去嗎?」

看起來荒廢很多年的樣子。

黎言之:「試試?」

她說完祁蔓立馬想到黎言之第一次帶她去看星星,那時候整個院裡沒好地方,黎言之就說要去房頂看,房頂那時候有個□□可以上去,對於成年人,用□□上二樓的樓頂很方便,對她們,卻廢很大的勁,黎言之踩在□□上,她仰頭,小心又膽怯:「能上去嗎?」

黎言之低頭看她,笑:「試試?」

語氣和現在如出一轍。

一晚上而已,祁蔓已經快要全部記起曾在這裡生活過的事情了,她點頭。

試試就試試。

兩人往裡走,二層樓的房子在她們以前看來是龐然大物,現在卻隻覺得矮小,祁蔓和黎言之沿房子邊緣走,還真找到一個□□,祁蔓看向半新半舊的□□低頭。

這肯定是黎言之安排的。

這人總是這樣,做事滴水不漏,什麼都喜歡提前安排好。

依舊是黎言之先上□□,保鏢看到她們往上爬臉色微變,想過來製止,黎言之擺手,保鏢往後退半步,一雙眼睛依舊盯黎言之,生怕她摔下來。

黎言之上去後祁蔓緊跟其後,房頂遠不像從前,一腳踩在上麵,咯吱響,像是撐不住兩人體重,祁蔓走的膽戰心驚,她臉微白,不敢低頭看,走前麵的黎言之瞥她神色倏而伸出手在她麵前。

纖細的手指,筆直修長,手掌白淨,以前每次上來都是黎言之拉她手,祁蔓清楚記得她掌心的紋路,記得她的溫度,記得這雙手帶來的柔軟,可現在——

祁蔓雙手垂在身側道:「黎總先走。」

黎言之掌心空盪盪,她神色沒變,隻是蜷縮回手點頭。

兩人繼續往前走,到中間時才停下,房頂常年失修,被雨水腐蝕,還有野草蔓延,環境並不算很好,但兩人並沒有嫌棄,黎言之擇一處坐下來,仰頭看。

祁蔓站她身側,黎言之不是有潔癖的人,但她對一切要求都很高,尤其是生活質量和環境,祁蔓和她生活了幾年,再清楚不過,可那麼愛乾淨的一個人,就這麼落落坐在這裡,周身滿是狼藉,祁蔓心頭更復雜,她想幾秒,還是坐在黎言之身側。

「那是什麼星星?」黎言之隨手指一顆問祁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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