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可怕比死更可怕的,是死不了。……(2 / 2)
趙警官問:「為什麼?」
「上麵綁了□□。」
趙警官忍無可忍,終於忍不住爆出一句:「『操』!唐韻!我□□媽!」
這人瘋狂程度遠遠大於他們能想象的,一個被仇恨支配三十幾年的人,早就不能稱作是人!是野獸!
「在哪!」手機那端突然傳來聲音,黎言之問:「在哪!」
她現在懂為什麼唐韻讓她選擇了,不是讓她選擇親手抓到唐韻還是救祁蔓,而是選,能接受哪個死在她麵前。
黎言之有剎那的崩潰,她狠狠拍喇叭,鳴笛聲透過手機清晰傳過來,還有黎言之絕望的聲音:「車在哪?」
聽到這聲音,警官鼻尖一酸,不由動容,下意識說:「往海邊開去了。」
趙警官一伸手打警官頭上,黎言之現在這樣,他居然還把消息告訴她,這不是刺激她嗎?
被打的警官一激靈,下意識閉嘴,可已經遲了,黎言之調轉車頭,徑直往海邊開去。
路上暢通無阻,很顯然被清路了,四周停很多的車,不少人下車詢問什麼事,交通警來不及給他們解釋,隻能一個勁的吹笛子,現場一片混『亂』,黎言之油門踩下去,從交通警旁邊擦過,身後交通警一個勁喊,她視若無睹,徑直開過去。
到一個四岔路口,黎言之眼前飄入一抹熟悉的紅,她定睛看,果然是430,一直緊繃的情緒在這一刻得到放鬆,黎言之差點暈過去,她加速追,後麵警車鳴笛響徹半個天空,伴隨飄揚的雪花,顯得寒冷,四周都是警車,但沒辦法靠近,430上麵有□□,祁蔓還在車上,強製『性』撞擊停車會引起爆炸,必須讓祁蔓下車才行。
祁蔓坐在副駕駛上,小屏幕裡一跳,裡麵映出人影,唐韻喊:「祁蔓。」
祁蔓沒理她,唐韻看她如此心情更好,她還有心介紹:「看好了,這才是真正的無人駕駛。」
「這麼久,言之應該追上你了吧?她是不是就在你後麵?」祁蔓聽到言之兩個字一直呆滯的表情有變化,她沒轉頭,而是透過後車鏡看到一輛車緊跟在她後麵,是黎言之的車。
祁蔓眼前頓時模糊,她想到黎蘊就躺在她身邊,就倒在血泊裡,她心頭發涼,發疼,如被人緊攥,痛的她全身骨頭都在叫喧。
她怎麼對言之說,沒有好好照顧她姑姑?
「還有幾分鍾啊。」唐韻說:「還有幾分鍾,言之就可以欣賞盛世煙花了。」
祁蔓臉『色』微變,她低頭,手被捆綁,可以動彈,她試著去撥弄車門,才發現鎖死死的,唐韻看到她舉動笑:「別白費力氣了,你是不可能打開的。」
「你說言之等會是不是很傷心?」
祁蔓轉頭看黎言之的車,越來越近,這個距離,她會受傷的!
不能讓她過來,或者,她必須下去!
祁蔓想到這開始不顧一切的撞擊車窗,整個車身在急速中晃一下,很快恢復平穩,車窗一點裂縫都沒有,祁蔓不甘心,繼續撞擊,看著越靠越近的黎言之,祁蔓眼角發紅,唐韻看她這麼著急溫柔的說:「別白費力氣了,蔓蔓,這車以前是你的,防盜『性』能有多強,你比我清楚。」
是她的,這車是她的,她了解所有『性』能,肯定有辦法,肯定有,祁蔓轉頭在車裡四處打量,這車和她之前開的截然不同,所有座椅上都看出有刀劃痕跡,裡麵填充物『露』出來,『亂』糟糟的,她環視一周,唐韻依舊笑:「別想了,你的車,現在是我控製的。」
「你?」祁蔓倏而想到什麼,她抬眼看唐韻,啟唇:「你控製的又怎麼樣,你知道430第一個錄入的指紋鎖是誰嗎?」
唐韻麵『色』驟變,擰眉:「不可能,指紋鎖已經被我覆蓋了。」
「覆蓋?」祁蔓狠狠打擊她:「你不是很了解430嗎?你應該知道,430的車指紋鎖無法覆蓋!」
「那又怎麼樣!」唐韻眉頭皺緊:「現在的時速,你跳車就等於死!何不等會痛快一點呢!」
祁蔓手放指紋鎖上,滴一聲,鎖被打開,祁蔓咬牙:「我就是死,都不讓你痛快!」
她說完迅速打開車門,看眼小屏幕上的倒計時,沒猶豫,立刻跳出車門,身體迅速在地上滾幾圈,身後緊跟的黎言之看到這一幕心跳驟然加速,她瞥眼後麵所有的警車,想也不想打方向盤,整個車身橫著在路上擦出火花,車胎和『露』麵摩擦發出刺耳聲音,她這個舉動太突然,後麵緊跟上來的警車猛剎車,還是避無可避直直撞在黎言之的車上。
兩聲巨響!
一聲從身後傳來,火光滿天,一聲在祁蔓前麵,黎言之的車被撞翻,她強忍全身骨頭散架的疼沖到黎言之的車旁,往裡喊:「黎言之!」
「言之!」
緊跟上來的警員忙給祁蔓解綁,救護車也趕到,祁蔓喊:「言之。」
「言之。」祁蔓心痛的不能自已,她想打開車門,車門卻被撞扭曲變形,救護人員敲開前麵擋風玻璃,祁蔓看到黎言之坐在安全氣囊後麵,她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就看到黎言之的腿卡在扭曲的車門邊,被擠壓在裡麵,血肉模糊,鮮艷的紅『色』頓時從門縫裡鑽出來,滴在積雪的地上,染成一片紅。
祁蔓腦子嗡一聲,耳鳴加重,無數人在她身邊走來走去,有人似要扶她,還有人和她說話,她隻是站在車旁,什麼都不理會,就定定看黎言之。
黎言之似沖她伸手,祁蔓呆滯走過去,從安全氣囊旁邊握住黎言之的手,緊緊攥著。
雪花透過被砸開的車窗飄進來,落黎言之臉上,化成水,落入衣襟裡,似是看不見的哭泣,她手動了下,被祁蔓握的更緊,身邊救護人員想帶祁蔓先上車,祁蔓就直直站在車外,救護人員沒轍,隻好小心避開祁蔓繼續救她。
黎言之轉頭和祁蔓對視,雪落下,在祁蔓肩頭,她很想幫祁蔓撣掉,卻一點力氣都沒了。
意識逐漸消散,在完全消失前,她聽到祁蔓喊:「言之。」
整個世界安靜,隻剩下一聲輕輕呼喚。
言之。
警方鳴笛響徹街頭巷尾,緊張的氣氛感染海城每一處,被迫攔下來的行人看到汽車爆炸臉嚇白了,他們紛紛掏出手機拍下這驚險刺激的一幕,還有黎言之和祁蔓。
沒過一會,這消息如紛飛的雪花,蔓延在網上每個角落,警方迅速攔截消息,趙警官在現場『插』著月要左右走走,幾秒後他接到電話,聽到手機那端的話後他沉默:「不可以。」
那端又說了句什麼,趙警官按微疼的頭,從警這麼多年,他還是頭次見到唐韻這麼喪心病狂的犯人,也是頭次見到居然不怕唐韻的人。
他沒說話,電話那端突然有嘈雜,趙警官忙道:「怎麼了?」
「進,進去了。」
唐韻正在為祁蔓跳車憤怒,耳尖的聽到後麵有聲音,她轉頭,看到一個熟悉的女人,她迅速說:「別動!」
黑兮兮的槍口對準黎穗,唐韻眯眼:「你也來了,正好,你妹妹一個人路上會寂寞呢。」
黎穗頭昂的很高,拒絕去看地上那些泛黑的血跡,她往前走一步,唐韻說:「別動,你再往前一步,我就送你和她團聚。」
「你送啊。」黎穗抬頭,身體僵直,她臉上毫無血『色』,手腕那處紅『色』痕跡明顯,顯然傷口崩了,黎穗緩緩從懷中掏出一個黑『色』錄音盒,她對唐韻說:「知道這是什麼嗎?」
唐韻皺眉,冷聲:「是什麼?」
「你丈夫車禍後求救打的電話,你知道嗎?」
唐韻麵『色』微變,她當初在趕到醫院醫生已經宣布搶救無效,她渾渾噩噩給丈夫和孩子辦好手續,後來怎麼離開海城都不曾記得,這些電話內容,她不知道。
「裡麵有你丈夫死前對你說的話,你不是什麼嗎?」
唐韻轉頭看黎穗,眼神毒辣,似是在思考她話裡的真假,黎穗任她打量,站得筆直,隻是目光一直不敢往下看,她怕看了,就撐不住了。
「說什麼?」
良久,唐韻才開口,黎穗說:「我要是這麼輕易就交給你,我何必進來?」
「唐韻,我們就是同一類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唐韻舉槍的手一頓,她往後退兩步,皺眉:「你想要什麼?」
「槍。」黎穗說:「你的槍。」
唐韻轉頭看自己的槍,這裡麵最後一顆子彈,是她留給自己的,年年已經等了她三十幾年,她現在終於可以無憾下去陪她了。
她沒動,沒吭聲,黎穗突然按下播放鍵,裡麵頓時傳來吵鬧聲,還有孩子的哭泣:「媽媽,疼,年年好疼,嗚……」
是年年的聲音!
唐韻剎那愣住,時隔三十幾年,她還是能準確聽出年年的聲音,這個在她夢裡三十幾年的聲音,現在聽到,恍如隔世,唐韻舉槍對自己的動作頓住,卡那裡如槍卡殼,黑『色』錄音器裡又有新的聲音:「餵,我們……車禍……孩子……」
斷斷續續的男人聲音,虛弱又無力,伴隨孩子刺耳的哭泣,唐韻終於有了動作:「給我!」
「裡麵還有你丈夫想對你說的話。」黎穗說:「不什麼嗎?」
「給我!」唐韻眼角通紅:「還給我!」
她用槍指黎穗,黎穗站得筆直,手腕的鮮血染錄音器上,和整個房間的血腥氣融合,她說:「開槍,你開槍,我要是死了,這錄音器就廢了。」
唐韻一哆嗦,裡麵年年的哭聲如鋸子,在撕扯她的心,黎穗伸手:「槍。」
她在做交換。
唐韻抬頭狠狠看她,黎穗也怒目看過去,錄音器裡的聲音斷斷續續,在喊唐韻名字時,黎穗立刻按下暫停,唐韻心急如焚,她想也不想往前走,黎穗收回手,咬牙:「槍。」
黑兮兮的槍口正對準黎穗,倏而調轉方向,唐韻將槍交出來,她說:「你不就是想親手殺了我嗎?」
「我給你這個機會。」
她將槍遞給黎穗,剛想去奪錄音器,黎穗對她大腿就是一槍!
噗一聲,鮮血鑽出皮膚,唐韻腿一軟整個人歪斜在地上,她咬牙:「還給我!」
「還給你?」黎穗咬牙:「你做夢!」
「黎穗!」似是沒料她會出爾反爾,唐韻怒不可遏,她嗬斥一聲後看向身邊躺的黎蘊,突然說:「黎穗,你知道黎蘊今天為什麼會去舊別墅嗎?因為你!」
「啪!」狠狠一巴掌打在唐韻臉上,力道大的黎穗手腕上線全崩了,鮮血直流,唐韻也滿嘴的血,她白淨肌膚上頓時顯出五個手指印,黎穗被打的嗬嗬笑:「不想聽啊,我偏要說,她蠢啊,還以為真的是你,還有你兒子,陶行明,他死之前一個勁的求饒,你知道他說什麼嗎?他說——」
「啪!」
又是一巴掌打唐韻另一個臉上,溫柔的氣質『盪』然無存,現在的她狼狽不堪,臉被打腫,腿使不上力氣,她死咬牙:「你不讓我說,我偏要說!」
她還沒說,黎穗的巴掌就打下來,唐韻被打的趴在地上,越打越高興,她似是感覺不到疼,就故意說刺激的話讓黎穗憤怒,黎穗雙目滿是怒火,這時候她才敢轉頭看黎蘊,看一次,她就狠狠打唐韻一次,唐韻被打的口齒不清,說話都困難,黎穗看她這副樣子蹲下身體,兩個同是傷痕累累的人,一時間竟分不清誰更狼狽。
「知道為什麼隻有我一個人進來嗎?」黎穗眼神褪去憤怒,變的冷靜:「因為我和他們做了一個交易。」
何蘇元的事情,必須要死死壓著,牽扯到黎家的一切,都要掩蓋下去,要被當做塵封的秘密,不得對外透『露』分毫,她同意了,但要求是,她要一個人進來見唐韻。
唐韻聞言眯眼,似是明白什麼,她想趁黎穗不注意去搶那黑『色』錄音器,黎穗故意引她放在旁邊,唐韻一開口血水噴出來,黎穗依舊半蹲身體,唐韻咬牙:「你以為這樣我會求饒?」
黎穗將放在一邊的錄音器打開,裡麵重復播稚嫩的求救聲音,一聲聲媽媽我疼如尖刺戳唐韻身上,她臉上被打的紅腫,眼睛也透紅,如血絲,恐怖,猙獰,她咬牙:「黎穗!」
黎穗冷臉蹲在她身邊,抬眼看黎蘊,腦中閃過無數畫麵,最後剩下一個,那天她在病房裡,外麵雪花肆意,黎蘊坐在她病床前,神態是從未有過的平靜和溫和,她收起一切鋒利爪子,轉頭對她說:「走出來吧。」
「走出來,你就好了。」
她走出去了,黎蘊卻永遠留在那裡。
黎穗仰頭,淚順臉頰滑過,落在地板上,濺起水花。
她對黎蘊的感情早就在一次次爭吵裡消失了,可那天看她坐在病床前,平和的神『色』,和從前一樣的側臉,說著安慰的話,她突然想,也許,她可以試著走出來。
可那樣的想法是短短一瞬……
唐韻沉陷在錄音器帶來的刺激裡,她捂著頭,發瘋似的扭動身體,然後趁黎穗不注意從懷中掏出一把水果刀!
刀鋒冰涼,閃爍寒光,她想也不想往自己月匈口『插』過去,快到衣服時一隻手狠狠攥住刀尖!
鮮血順手腕留下,黎穗咬牙:「想死?」
唐韻血流很多,身體早就沒什麼力氣,剛剛不過抵死最後一搏,還被黎穗抓住,她想抽水果刀,黎穗卻猛地從她手上拿過,一用力,『插』在唐韻另一隻腿上!
冷汗簌簌,落在臉上那些傷口處,如鹽巴澆在上麵,火辣辣的疼,唐韻臉上頭次出現微恐神『色』,黎穗冷聲說:「唐韻,你總以為你丈夫和孩子去世那天,是你噩夢的開始。」
「你錯了。」她拔刀,唐韻身體一挺,腿因為條件反『射』動了下,似是不由控製,黎穗將刀扔在一邊 ,用手按唐韻流血的傷口,掌心濕潤,她卻麵無表情,很冷漠的靠近唐韻說:「從現在開始,才是你噩夢的開始。」
「故意傷害罪,你說,我會判幾年?」
錄音器裡年年發出撕心裂肺的呼喊,伴隨男人時而清晰時而模糊的說話聲,唐韻生生打個哆嗦。
她不怕死,她怕死不了!更怕在死前一直聽這些求救,比死不了更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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