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1 / 2)
深夜,金執明在醫院陪著做檢查的白思雅,對方被護士叫過去上藥過程中,接到電話的婦女公益救助協會的人也趕到了醫院。
莫麗身上還穿著白天當義工的工作服,一頭長發一絲不苟的盤在腦後,來到醫院按照電話裡的那道提示聲,她很快找到了守在病房外的民警。
「你好,請問是避水派出所民警嗎?」莫麗走到金執明麵前,開口詢問他。
低著頭還在跟所裡打電話的青年聞聲抬頭,瞥了一眼身側多出來的身影,下垂的眉眼抬起看向來人,「是我,你是救助機構的莫麗?」
莫麗眼神恍惚的看著眼前這張臉,眼底的驚訝一閃而過就被她收斂的一乾二淨,「是,我就是莫麗。」
「我是金執明,白思雅現在正在護士那裡上藥,她現在才十七歲還沒有完全成年,她的情況有點復雜,我們換一個地方聊吧。」
站在病房門口說白思雅的隱私,對那個孩子也會造成二次傷害。
「去換藥室吧,這裡我熟。」莫麗已經不是第一次在半夜接到緊急求助電話,市一醫院她也來過無數次。
她走在前方帶路去往換藥室,腦海裡卻在想著身後的人。
「金執明。」
這三個字,一度是她的童年噩夢的一部分。
當年她從巷子裡逃走時,曾經聽到那個阿姨喊著金執明的名字。
這也讓她知道,那個為了救她被壞人帶走的孩子叫什麼名字,後來她偷偷打聽過金家的情況,沒有任何消息傳出來。
在學校裡,她也跟金執明班級的人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詢問他們那個新來的同學怎麼沒來上學?
金家對外的說辭是金執明在放假期間,不小心摔斷了腿要靜養三個月的時間,所以近期不能來上學了。
後來莫麗無數次假裝不經意的路過金家,想要看一看當初救自己的少年。
金家的大門常年關著,她隻有偶爾才能夠從那窗戶後方看到一道小小的身影坐在輪椅上。
偶爾對方也會坐著輪椅捧著一本書籍,安靜的坐在院子裡,他的媽媽就在一旁看著他。
莫麗一直找不到機會去跟他說話,三個月後他的腿好了,能夠從輪椅上站起來回到學校時,她從對方身邊經過時,金執明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她。
從那以後,他們也從來沒有說過話,就像是倆條交叉線,在那一天相遇然後再也沒有交集。
「這裡就是換藥室,金警官進來吧。」
莫麗走到換藥室門口,將腦海裡那些跟過去有關的事情都放在一旁,打開牆上的燈掏出口袋裡的工作筆記,「金警官麻煩你了,請你給我講述一下那個孩子的情況吧。」
「白思雅,今年十七歲,孤兒出生後被她現在的母親白飛燕領養,白家還有一名年滿二十歲的智力殘疾兒子,對方在三年前就在白母的同意下,數次要求白思雅為他生下一個孩子作為養她這麼多年的報答,白思雅從出生就在白家生活,她拒絕不了白飛燕的請求隻能被動同意這件事情,今天晚上她企圖反抗時又一次被白家人毆打。」
金執明簡單說完白思雅的情況,等眼前的女生記錄下這些信息後,他才再次開口,「思雅很愛她媽媽,所以她拒絕不了對方的所有要求,可她自身卻又很痛苦這樣的生活無法擺脫,希望你能夠好好勸解她。」
莫麗認可的點頭同意他的要求,「基本情況我現在已經了解了,你放心這件事情我們一定會好好處理,我們機構裡會有專門的心理輔導師,會幫她解決這些問題,白家也太不是人了!」
那個孩子現在才十七歲,三年前她才十四歲而已,白家人怎麼下的了手!
「我們從出生起,接受到的第一教育就是來自父母,當親情變成綁架我們的存在時,很多人都無法做到第一時間逃離這份以愛為名的綁架,那個孩子每天都在愛跟迷茫中掙紮。」金執明說完從口袋裡掏出錢包,將裡頭的幾百塊錢都遞給莫麗。
「她現在這個情況暫時回不了家,身上也沒有多餘的衣服,我是男性不方便去購買,麻煩你再給她買倆套換洗的衣服吧。」
他將錢遞給莫麗。
「衣服我去買,錢就不用給我了,我們機構長期接受捐贈,這些必要的支出都是算在開支內的。」
「那留著給那個孩子買點她喜歡吃的東西吧。」
金執明還是將那些錢留給了莫麗。
從換藥室離開的人,重新回到病房門口。
房間內,白思雅已經上好了藥,穿著病服的人坐在病床上正在探頭探腦的找人。
瞧見金執明出現後,連忙下地往他走過來。
「金警官,我什麼時候可以離開這裡?」
「你身上的傷還需要修養幾天,暫時不能離開醫院,這位是救助機構的莫麗,從今天起她會負責你的一切,你有任何問題都可以谘詢她。」金執明讓開身子,讓站在後方的莫麗露了出來。
白思雅狐疑的看著站在門外微笑跟她打招呼的女性,隻看了一眼就將視線重新轉到金執明身上,「那你呢?」
「我回去處理你母親還有你哥哥的事情。」
這句話,讓本來不太情願的白思雅安靜下來。
金執明臨走前,衣擺被人抓住,臉上塗抹著紅藥水的女孩拉著他的衣擺問他,「我媽媽,她會坐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