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他這樣一顆明珠(2 / 2)
江盛麵露異色,沈嵐反問:「那你說的這些,又如何證明?反倒是陰陽一說,是經過數十代的大家驗證過的,也有諸多著作,連醫術都難以逃脫陰陽五行。」
溫歲將球收攏進袖子,無賴道:「沒法證明,都說了真理隻掌握在少數人手中,你們不信才是正常的,若是信了,那還叫真理嗎?」
沈嵐吐槽道:「溫兄此話頗有世人皆醉我獨醒之姿態。」
溫歲一臉「文盲得到了解救」的表情,喜道:「對對對,就是這個意思。」
沈嵐:「……」
沈嵐覺得溫歲在胡謅,雖然仿佛也能自圓其說,但這些過於天馬行空,他很難相信,不過瞥了一眼江盛,見他仿佛信了,對溫歲流露出崇拜的神情,不由得提醒道:「兄台,他既然全都是胡謅,你也不可盡信。」
江盛卻笑道:「我覺得他雖然說的這些我前所未聞,但細品之下,又仿佛無懈可擊,雖無法驗證他說的是對的,但同樣也無法驗證他說的就是錯的。」
他感慨道:「像我們尋常人都以為妖神鬼怪都隻存在於話本之中,又哪能想到這世上真有神靈。」
沈嵐用奇異的目光看向江盛,「兄台,你覺得這世上有鬼神?」
江盛含笑道:「舉頭三尺有神明,千真萬確。」
雖處於封建的時代,但也有一大批讀書人並不信鬼神之說,沈嵐也是如此,在他看來,這世上若有神明,也不會有那麼多惡人能長命百歲,好人反倒命運多舛,這沒有理由的。他有很多同窗喜歡寫些妖神鬼怪的話本,若是相信,也不敢隨意塗抹,都是不信,才會大膽想象,以滿足自己。
所以沈嵐覺得麵前這兩個人真是怪人,他沒說什麼,江盛卻有意籠絡溫歲,故意吐露了些隻有皇族人知道的內幕,「你們都聽說過我們國師吧?」
溫歲意識到他想說什麼,心裡不禁有些臊。
沈嵐點頭,「聽過,聽說他夜觀天象,看出了好幾次天乾地旱,和洪災,這才讓地方做好了準備,免去百姓受難。」
江盛說:「國師的本事不止這些,我聽聞他能飛天,能遁地,能看到人過去與未來,凡人在他麵前,沒有任何秘密。」
沈嵐不以為意地道:「這恐怕也隻是三人成虎。」
江盛問溫歲:「你信嗎?」
溫歲吞吞吐吐地說:「我……自然是信的。」
江盛笑道:「為何?」
沈嵐也注意到了江盛似乎偏愛溫歲,他目光看向溫歲,安靜了。
溫歲說:「因為這世間之大,無奇不有,有神靈,也正常。」
江盛笑了起來,「你很合我胃口。」
他取出月要間令牌,塞到溫歲手裡,「明日辰時你來懷王府,我有些話要與你說,我會一直等你。」
說完,又接了一句,「時辰不早了,我還有事,先告退。」
說完,對溫歲笑了笑,便起身離開了。
溫歲一臉呆滯地握著那個令牌,扭頭看向沈嵐,「他、他要我??」
沈嵐看了看他手裡的令牌,啞了,過了一會兒才說:「這是懷王的月要牌,他大概就是懷王,聽說懷王求知若渴,虛懷若穀,竟是真的。」
又道:「不過可惜,當今太子是六皇子,六皇子差懷王遠矣。」
溫歲乍一聽這樣的話,心裡有些古怪,下意識想說些什麼,但又沒說出來,而是贊同道:「確實,太子差懷王遠矣,若懷王能繼位,想來也是英明的君主。」
沈嵐調整好心態,反而勸慰道:「此話不可言明,若是傳出去,即使你是小侯爺,也吃不了兜著走。而且懷王若是安分些做太子的左膀右臂,你作為懷王門客,也必定青雲直上。」
溫歲心機實在是不深,竟是直接說道:「我還以為我那般胡謅,他對我應當沒什麼好感,會看中你才對。」
沈嵐也知溫歲為人,坦然道:「你雖總說些看似是胡話的胡話,但很大膽,且自成一套,懷王府上門客像我這樣的多了去了,實在是不出彩,看上你也正常。」
溫歲卻並不覺得愉快,他突然反應過來自己說的那些話過於大膽新穎,實在是可疑,若是江盛記在心中,去找國師求證,他又該怎麼說?
麻煩了,溫歲想,不該耍威風的,他真正的身份不能有任何暴露,若是暴露出去了,神靈就落入凡間,成了一個有軟肋、可以操控的凡人了。
越想越覺得麻煩,乾脆就不想了。
翌日,溫歲還是去了懷王府。
這一日時間,江盛大概已經查清楚溫歲的身份,因此一見麵,他便笑著說:「沒想到溫小弟竟是平陽侯府世子,難怪氣質非凡。」
溫歲也道:「我也沒想到你竟然是懷王,若有冒犯,請懷王殿下寬恕。」
江盛覺得溫歲很有意思,平常人知道他的身份,不說誠惶誠恐,起碼也會過於慎重,但麵前這位卻是連眼神都透露出恭直來,或者說……過於平靜了。
這種反差與江盛想的相去甚遠,卻也正中下懷,他微笑道:「無須多禮,昨日我說想與你交朋友,那我們就是朋友了,既是朋友,又何必守君臣之禮。」
溫歲:「如此亂了禮法,這可如何使得。」
江盛發現,即使說著這種話,溫歲也隻是有些流於表麵的惶恐,這讓江盛有些稀奇,對溫歲也更加另眼相看,他笑著說:「有何不可,而且我聽你說的那些話,我以為你並不如何在意禮法。」
溫歲訕笑道:「那都是我胡謅的,實不相瞞殿下,我還未去過書院,也不愛讀書,是半個文盲。」
江盛詫異:「當真?」
溫歲說:「自然是真的。」
江盛更加贊許,「若你說的都是真的,這更加說明你不拘於常理,是一個與眾不同超脫凡俗的人才。」
溫歲:啊?
他大為吃驚,「殿下、殿下當真這麼想?」
江盛說:「自然。」
溫歲這才正眼看江盛,他作為國師的時候,與江盛有過許多次接觸,但從未認真了解過江盛,這時候倒是真的感受到了江盛的人格魅力,他竟如此清新不做作!連一個二世祖都如此另眼相看!
其實作為國師,他也聽過不少稱贊,但他始終都是清醒的,從簡入奢易,從奢入儉難這個道理他還是明白的,所以從不覺得國師的形象就是自己真實的模樣,畢竟積分總有用完的一天。
他現在的身份,雖有一張好看的皮囊,但也確實平平無奇,在才學上沒有任何建樹,泯然於眾人,而江盛發現了他這顆明珠!!!
溫歲感動死了,差點就想伸手去握江盛的手,隻是剛伸出去,又想起兩人的身份來,連忙收回,甚至有些羞澀了,「殿下謬贊。」
江盛看他這次真情實意的模樣,有些啞然,心裡又覺得奇怪,身為平陽府小侯爺,他竟也會因為幾句誇贊而動容?
也太好看懂了,江盛心想。
江盛笑容不變,道:「我說的都是我心中所思所想,世子讓我真切的覺得超脫凡俗,就像一顆奇珍明珠,熠熠生輝,惹人注目。」
溫歲不確定這是不是江盛慣用的招攬賢才的伎倆,但別說,真的很舒心,他聽得渾身都舒坦,又心生澎湃,「高山流水遇知音,彩雲追月得知己!有殿下這句話,我死而無憾!」
江盛也笑得頗為開懷,兩人又暢聊了一會兒,溫歲越來越覺得江盛好,因此推杯換盞間,便已經將江盛當成了自己人,推心置腹道:「殿下以後若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我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江盛一聽,笑道:「小世子,我還真的有事想請你幫忙。」
溫歲問:「殿下請說。」
江盛說:「我想請小世子進國師府。」
溫歲:「啊?」
溫歲愣住了,迷茫地問:「為何?」
江盛笑道:「小世子想法新奇,超脫凡俗,國師大概會很喜歡你。」
溫歲頓住了,過了一會兒,才問:「殿下是要我討好國師?」
江盛說:「小世子此言差異,並非是討好,而是想請小世子供奉國師。小世子或許沒見過國師,我是經常見的,他神通廣大,深不可測,是真正的神靈,我們這些凡夫俗子,想侍奉他總也落不得實處,但我一見小世子,冥冥之中有一種預感,你與國師會一見如故。」
溫歲:「……那你預感不準。」
江盛瞅他,「為何?」
溫歲抹了一把臉,心道因為我就是國師。
麵上卻笑得靦腆:「我預感更準,我預感國師和我八字不合。」
江盛:「……」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好好寫著,去吃瓜了,白天再補個五千
123都是百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