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 28 章(2 / 2)
怎麼反倒中止了?
城決突如其來的舉動,裴父裴母以及郝夫人和城父等人,是在城決將秘書辭退了好幾個小時之後,才終於得知。
此時,他們還在熱鬧的宴會廳內,接待著一眾賓客。
城決的舉動讓他們感到錯愕和莫名。
得知了此事之後,裴父和裴母來到郝夫人與城父的身邊,表情凝重的詢問:「老城,郝夫人,城女婿突然叫停合作的原因是……?」
城父才回s城不到一天,對於兩家之間的商業合作裡的具體內容,壓根一無所知。
不過他知道城決。
城決做任何事,向來不是沒有原因的。
一旁,性急的郝夫人已經迅速的掏出了手機,給城決打了過去,準備去詢問具體的情形。
但電話始終處於忙音,無人接通。
半晌,郝夫人伸手扶額,麵色嚴肅而凝重道:「等他今天晚上回來,我去問問他。」
……
另一邊。
刺耳難聽的喪樂聲奏了一個上午和中午。
在午間溫度最高的時候,早上八點左右聯係的送葬車,終於緩緩地駛入了橋上愚的眼簾。
殯葬館裡的工作人員動作利落的將棺槨搬上送葬車,在等工作人員將棺槨完全放好之後,橋上愚和徐阿姨一同坐上了車。
車身發動。
喪樂聲終於停下。
殯葬車緩緩地駛向火葬場。
火葬場的位置在郊區,離得比較遠,殯葬車行駛了足足兩個小時左右才到。
到達目的地後,工作人員動作嫻熟的將棺槨從車上搬了下來。
將棺槨搬下車後,橋上愚沉默的跟著徐阿姨一同從車上跳了下來。
跳下車後,殯儀館的真容便出現在了橋上愚的眼前。
他是第一次來這裡。
殯儀館極大。
因為位置處於郊區,所以周圍都是叢林和樹木。
在這森森的樹木和叢林的環繞之下,殯儀館透著滿滿的死氣,還有讓人看不到的絕望。
一旁的徐阿姨望著眼前的殯儀館的樣貌,觸景生情,忍不住再次傷心的落淚。
她伸手擦了下眼淚,偷偷地哽咽著。
橋上愚靜靜地站在原地,臉上沒有表情。
他們跟著抬著棺槨的工作人員一齊走進了殯儀館內。
棺槨抬下車後,棺槨很快被送到了火化爐內。
工作人員並沒有馬上開始火化,而是來到了橋上愚和徐阿姨的麵前,沉聲說:「還有三分鍾就開始火化遺體了,現在還有什麼想對死者說的,就快點說吧。」
工作人員話落,徐阿姨終於憋不住了,當場痛哭出聲。
「嗚嗚……橋韻你怎麼就這麼走了?不是說好要和我當一輩子的好朋友的嗎?」
「我最近新學了甜品你還沒有吃上——」
「你明明說好要和我一起去a城玩的——」
徐阿姨痛苦的大喊著,眼淚止也止不住。
橋上愚站在一旁,至始沉默。
一個字都沒說。
三分鍾後,火化時間到。
在場的一眾工作人員對著火化爐的方向鞠了個躬,接著,沉默的關上了火化爐。
兩個小時後,工作人員抱著一個小瓷壇,來到了橋上愚和徐阿姨的麵前。
工作人員一句話也沒有說,
但瓷壇裡裝著的是什麼,已經不言而喻。
橋上愚沉默的伸手,將其抱進了懷中。
一旁的徐阿姨望著瓷壇痛哭。
她聲音嘶啞,帶著滿滿的哭腔,「那麼大一個活人……轉眼就變成了一個……小瓷壇……」
徐阿姨泣不成聲。
幾分鍾後,他出聲淡淡道:「徐阿姨,我們該走了。」
徐阿姨狼狽的擦了下眼淚。
她鼻子通紅,狼狽的應了聲。
帶著骨灰壇離開,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他們來到了殯儀館建築後方的墓地。
墓地裡,滿是密密麻麻的墓碑。
墓碑上,寫著各自不同的名字。
十幾分鍾後,工作人員在一個墓碑前停下。
墓碑上的名字赫然正是橋韻二字。
墓碑前,是一個空盪的水泥凹糟。
凹槽的大小,正好可以放下一個骨灰壇。
橋上愚靜靜地凝視著墓碑上的名字和墓碑上母親的儀容。
他站著一動不動,凝視了許久。
許久之後,他這才緩緩地俯身,將懷中的骨灰壇放了進去。
骨灰壇放下,水泥凹槽被一旁的工作人員安靜的蓋上。
工作人員做完自己的工作,安靜的離開。
徐阿姨對著墓碑心痛的哭著。
徐阿姨哭著說:「你以後經常要來夢裡找我玩聽到沒有?不然我就不和你當朋友了!」
橋上愚沒說話。
半小時後,他終於開口,慢慢的說道:「徐阿姨,你先回去吧,這裡離市區遠,不好打車。」
徐阿姨聞聲,立刻想要回絕。
隻聽他出聲繼道:「以後有空可以再來,我……想和母親單獨說會話。」
徐阿姨沉默了下來。
她不是沒有察覺到橋上愚一路的沉默。
雖然橋上愚的臉上沒有一滴眼淚。
但正是如此,反而看著才更為的痛苦和壓抑。
徐阿姨沉默了數秒,然後出聲叮囑道:「別忘記你媽的願望,你一定要好好的活著,千萬別想不開。」
他嗯了一聲,淡淡的回:「我知道。」
徐阿姨不放心的又看了他一眼,這才轉身離去。
徐阿姨離開之後,原地便就隻剩下橋上愚一人。
他靜靜地站在墓碑前,依舊一個字也沒說。
橋上愚靜默不語的站著,就這樣,沉默的在母親的墓碑前站了一夜。
第二天六點,天亮了。
陽光驅散黑暗,傾灑在他的頭頂上方。
橋上愚恍惚的抬頭,看向天空。
片刻後,他垂下腦袋,再次看向墓碑。
他一言不發,從口袋裡掏出了煙盒。
橋上愚打開煙盒,麵無表情的從中抽出了一根香煙。
媽,我走了。
他無聲的說。
說罷,他步履蹣跚的轉身離開,接著一同麵無表情的掏出打火機,點燃了手中的香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