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吃苦了(1 / 2)
和天底下所有的王子一樣,江璨被清脆婉轉的鳥鳴聲喚醒。
美好的一天,從五十平米的大床上開始,江璨伸著懶月要,眺望著窗外一望無際的花園,感受到金錢堆砌的幸福同時,心疼他可憐的哭出珍珠的公主殿下。
心疼完畢,他撿起個草帽往頭上一罩,向外走去。
快遞是昨天到的,鋤頭是園丁給的,江璨帶著裝備打著哈欠,一路經過昨天搭好的盪秋千,前天支起的葡萄架,走到了目的地——一塊早就相好了的空地。
江璨來的第一天就注意到了,這麼大塊肥沃的地,還有個旋轉噴霧,不種菜真是可惜了。
正拔野草呢,就聽有人叫,「璨璨。」
應了一聲,扭頭就看見隔了一道柵欄站在院外的裴夫人。
她還是笑盈盈的,穿著一條白裙子,漂漂亮亮的,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茉莉花。
裴夫人旁邊站著個沉默的中年女人,之前也跟著一起來過,是她的護工。
揚了揚手裡的小鏟子,江璨邀請道:「媽,我準備種白菜,您要一起嗎?」
雨後的草坪有著濕潤的泥土,裴夫人踩進來,鞋尖沾了亮晶晶的水珠。
她接過種子,問:「小白又去哪裡了?」
江璨:「他去公司上班了。」
裴夫人連著來了好幾天,每天來,都要問問裴與墨去哪裡了,得到的回答都是去上班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
自從那天晚上之後,江璨就見不到裴與墨人了。
但其實也沒發生啥啊,不就是他拾金不昧,非要把扣子還給裴與墨,但裴與墨沒接,一句謝謝也不說轉身就走了。
走的速度還挺快,大晚上花園裡東繞西繞的,江璨愣是沒追上。
再然後,裴與墨就開啟了早出晚歸模式。
江璨早上還沒醒,裴與墨就去上班了,江璨晚上睡得迷迷糊糊,裴與墨才回來。
每日如此。
這讓江璨不得不感慨,一個人竟能如此奢侈,獨享幾百平別墅和幾千平花園。
思緒一閃而過,很快的,江璨刨坑,裴夫人播種,太陽還沒到正空,他們就完成了種植大白菜這一重任。
裴夫人抬起頭看了看,風暖暖的,「璨璨,今天天氣真好,要去逛街嗎?我們是不是還沒有買台燈?還需要添置些別的嗎?」
他們一起出去過幾次,都是采購家具之類,或是裴夫人的緣故,裴與墨也沒有對家裡裝潢的改變發表過什麼意見。
江璨掏出手機看了一眼,「媽,天氣預報說下午還會下雨呢。」
見裴夫人失落地垂下眼,又連忙說:「我們在家一邊看電視一邊拚圖好不好?那個拚圖圖案你一定喜歡,是油畫的。」
倒不是他找借口不想帶裴夫人出去,主要裴夫人不管什麼天氣都要穿裙子。
天冷,會生病。
果不其然,到了下午,窗外整片天都是黑的,瓢潑大雨打得玻璃上淌落一道一道的水痕。
江璨和裴夫人坐在地毯上,他瞧著裴夫人臉色,還在她腳邊開了個電暖爐子。
屏幕上動畫片嘻嘻哈哈放著,地圖碎片滿地都是,他們兩時不時說幾句話,慢慢吞吞仔仔細細地拚拚圖。
其實這種安謐到溫馨的感覺,江璨很享受,有點類似他腦海裡勾畫的家的樣子。
映著爐光,裴夫人溫暖的輪廓,讓江璨想到童年時期和爺爺一起度過的那些夜晚,他趁爺爺睡覺揪爺爺的胡子,爺爺趁他睡覺則畫他滿臉的王八。
而裴夫人也不知怎地,忽地跟江璨說了很多裴與墨小時候的事情。
說以前家裡沒錢,母子兩過年連著吃了一個禮拜的泡麵,吃到第七天,裴與墨沖到水池邊吐。
說裴與墨跟別人家孩子不一樣,從來不哭不鬧,也不問她要什麼,從小到大成績都很好。
說著說著,就難免觸景生情起來。
看著屏幕上一前一後跑得飛快的貓和老鼠,裴夫人眼圈微紅,十分惆悵,「小白小時候,也很喜歡看動畫片,家裡沒有電視機,他就透過鄰居家的縫隙看。」
江璨:「縫隙?」
裴夫人點頭,「門不知怎麼被他撬開了一些,好在口子不大,不然還會漏風。」
聽完,江璨震驚且痛心。
古有鑿壁偷光,今有撬縫觀影!
他眼前瞬間浮現出一個瘦了吧唧的小孩,瞪著雙漆黑的大眼睛,指甲一點點在門上剮蹭,再踮著腳小心翼翼地從縫隙裡往外看…
啊不能想不能想,這真的太可憐了!
江璨沉痛地一拳悶在自己月匈口,他的公主殿下真的吃了太多苦!
吃了太多苦的公主殿下,正在高樓之上的辦公室裡。
裴與墨安安靜靜地坐在桌裡,淩厲淡漠的眼尾微微挑著,鋼筆懶散而隨意地夾在指尖。
沈秘書送材料進來,就聽著站在旁邊的保鏢一板一眼道:「江少爺這幾日沒有出門,但網購了芹菜白菜油麥菜和小蔥的種子各506粒,上午用掉了200粒白菜種子…」
他有些吃驚,裴與墨對手下人要求一向講究快準狠,這樣流水賬式的匯報…
但裴與墨並沒有喊停,他眉宇間有些倦意,接過文件翻看,「怎麼樣了。」
沈秘書低聲道:「裴家確實有兩艘貨輪夾在我們的船裡進來,已經攔下了,這是清單…裴洪生說想見您親自談,人已經到樓下了。」
厚重的窗簾被拉開一半,裴與墨側臉線條清晰流暢,薄唇微微一抿,弧度微妙,「不見,按計劃繼續,讓他做好該做的,不要想不該想的。」
裴洪生和裴總關係很特別,雖不知道裴總怎地又收回那點憐憫,但這也並不是他該關心的事,沈秘書應了一聲,點頭出去。
裴與墨問保鏢:「他們還做了什麼嗎?」
保鏢搖頭,「夫人和少爺就一直在房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