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我我我我愛你(2 / 2)
裴與墨什麼意思?
那表情冷漠的,就像真的沒有看到他一樣。
江璨跟著走下台階,不可置信地看著裴與墨。
他一步步朝著花園深處走去,手杖落在地上的噠噠聲清脆而決絕,一下一下,敲在他的心口。
江璨心裡拔涼拔涼。
裴與墨今晚霸道帥氣地將他攔在身後。
一切發生得太突然,以至於江璨被裴與墨那老母雞護崽般霸道帥氣的身姿沖暈了頭腦,他竟然忽略了,裴與墨並沒有接受他的和好請求!
——他沒有穿那條裙子!
春風含著水汽,吹拂在身上是那樣的冰冷,遠離宴會的花園,寥寥的燈火是那樣的黯淡。
江璨意識到,裴與墨或許是真的不打算和他玩了。
瞬間心如刀割。
難言的失望和不知名的情緒密密麻麻地纏上來,像爬行得勢不可擋的藤蔓,牢牢地箍住江璨的脖子。
吸吸鼻子,江璨莫名覺得眼眶酸脹,那個穿著黑西裝的背影也一點點模糊。
他沒有再追上去。
他知道,他就將眼睜睜地看著,裴與墨一點一點離開他的世界,一點一點離開…
等等,裴與墨是想走到哪裡去?
那邊是海。
京都隻有這一小塊地方臨海,江璨記得很清楚,他高中時繪畫課還來這附近寫生過。
而宴會之所以舉辦在室外,也有那片海的原因,如今是季節早,看不分明,花開得也不算茂密,再晚幾個月過來,能看到整片海邊的花海。
江璨睜大了眼,裴與墨確實是直直地朝著海邊走去。
月光將他清瘦的身影塗抹得很淡,但依舊冷漠而堅定,決絕而孤寂。
江璨:「!!!」
他是要回到深海去?
…是因為他說他要換公主的緣故嗎??
裴與墨並不知道自己在江璨眼裡已經成了個意圖跳海輕生的小可憐。
他沉默地往前走,莫名感到疲倦。
他是在公司接到護工電話的,那邊的聲音急而惶恐,「裴夫人不見了,我們打不通她的電話。」
裴與墨並不知道一個大活人是怎麼從一群人眼皮子底下偷溜掉的。
同時,沈秘書又匯報了裴洪生的動向。
宴會的地址和名字十分熟悉,雖然隻一眼,裴與墨仍能記得那張和裙子一起送來的請柬。
一路趕來,做了心理準備,但還是因為裴夫人的動作感到悲哀和無奈。
裴與墨走著走著,忽地,就聽到海的聲音。
水波推著水波,一點點漫上堤岸,鼻尖是清新的鹹澀,四周是渾濁的暗色。
漂亮的青年人站在海邊,點點水光映在那雙漆黑的眼眸裡,像是碎開的星星。
這其實是一副很美的景象,可惜裴與墨看不見。
對,看不見。
裴與墨麵上神情淡然,可實際在他的眼前,那片不知遠近的海全然隱藏在黑霧。
手杖試探地搗在海灘,聲響隱沒在細碎的砂礫間。
不同於江璨所想的那樣支撐變幻為人腿的魚尾,這是用來分辨路障的。
似乎有小小的水珠濺在裸露的腳踝處。
襪子慢慢濕透,褲腳也沾了濕漉漉的涼意。
裴與墨站在原地,太晚了,月色不足以讓他看清眼前哪怕半尺的距離。
他微微抬著頭,心想,真是無趣的一天。
然後什麼都沒想了。
裴與墨就站在一片黑霧裡,臉色蒼白地和黑霧裡不知名的東西對視。
忽地,身後伸出一雙手臂將他牢牢地抱住,溫暖的體溫瞬間隔離了冰涼的風,裴與墨微微往後倒,像是倒進一床嚴絲密合的被子,或者一張網。
江璨的聲音清晰極了,張揚地將他拉回現實,「我不換公主了,我是亂說的,你不要回去不要變成泡沫!」
裴與墨眼皮一跳:「?」
背後的月匈膛裡裝著快速跳動的心髒,砰砰砰地從後背緊密地傳達著主人的緊張。
向來淡漠冰涼的漆黑眸子裡摻了幾分亂。
後知後覺,裴與墨冷聲:「放開。」
他試圖地拉開距離,但江璨的手臂紋絲不動。
懷裡的人突兀地開始掙紮起來。
裴與墨:「放開。」
江璨無措極了,他不知道該怎麼挽留他,也是在這個瞬間,江璨終於想起了一個很重要的事。
——他沒有跟裴與墨說過愛!
隻有得不到愛的美人魚才會要化成泡沫!
裴與墨掙紮著掰江璨護在他月要間的手,卻被江璨牢牢地握住,帶著滾燙熱度的手指不容抵抗地擠進他的指縫,十指相扣,親密無間。
再不隻是摟著月要,江璨用力地把整個人都緊緊抱住。
第一次見麵時,江璨隻比裴與墨高一點,可個把月過去,江璨微微低頭,下頜才能抵在裴與墨的耳邊。
呼吸帶著某種克製的顫抖,江璨:「我、我…」
耳尖像被灼傷,裴與墨還是那句話:「放開。」
依舊平淡的語調,隻有略微顫抖的尾音才泄露出些許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慌亂。
他沒能來得及說第三遍,就被江璨一聲氣吞山河的怒吼給鎮住:「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愛愛愛愛愛愛愛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