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第96章(1 / 2)
這個世界上該有這樣一個人。
她有著一襲絲綢般柔順的頭發,在春天時,她的頭發是櫻花粉色的,在夏天時,是海的深藍,在秋天時,變化為麥田般的金絲,在冬天時,則是如雪花的冰白。
她還有著細膩如布丁的皮膚和殷紅如櫻桃般的嘴唇。
哦對,還該有淡紫色的瞳孔,像是盛開著紫羅蘭,看向哪裡,哪裡就出現彩虹,閉上眼哭泣時,天空都要飄灑雨絲。
最重要的是,她會在未來的某天,穿著五彩繽紛的白色婚紗出現在他的麵前,薄唇輕啟,男人低緩的嗓音透著淡淡的磁性…
「江璨,說你喜歡我。」
江璨:「!!!」
江璨一個哆嗦,醒了。
腦海中少年時代一度心儀的愛人形象一點點崩壞又一點點清晰——躺在懷裡的青年生著截然不同的黑發黑睫,隻有唇上一點殷紅,像是宣紙畫裡走出來的美人,卻是十全十美的濃墨重彩。
一點酒水未沾,色令智昏的腦子很快就把昨夜發生的事全部記起,尤其,他的手還摟著裴與墨的月要。
很韌很窄,握在手裡像握著什麼溫潤的軟玉。
江璨動也不敢動,臉越來越紅頭越垂越低,被靠著的肩膀直接硬成一塊生鐵。
裴與墨醒來,就對上一雙亮晶晶的眼睛,什麼冬眠結束的小動物看著找到的第一口食物。
但很快的,發覺他醒來,江璨就避開。
好像食物會咬人。
明知故問的,裴與墨輕輕地抿了下唇,「江璨…」
江璨又飛快看一眼他,乖乖的,「我在。」
裴與墨開口,「我們這算是戀愛了…?」
沒想到江璨比他還緊張,整個人幾乎是彈著就直接就坐起來。
這個他明白的!
小公主在暗示他結婚!
按照江璨設想的流程,在床上這樣那樣貼貼什麼的,本來就屬於結婚後的範疇,而求婚這種事,肯定也是作為男方的他籌劃。
當然,財力和收入要如實告訴裴與墨讓他好好考慮,還有婚房!
住慣城堡的公主怎麼能跟他吃苦?
不過京都的房子真的好貴,而他所有的收入又早就對半分給與墨和爺爺,想來還得再再努力一點賺錢,才能買得起。
江璨語氣真誠,鄭重其事地自我介紹道:「我今年十九明年二十後年二十一外後年二十二,家裡有一個爺爺一隻蜜獾,哦現在還有一隻狗子,都特別好相處特別和藹。我沒有和別人談過戀愛,幼兒園時被小女孩牽過手但是很快就跑掉了,初中扶過崴腳的女同學到公交站台但是中間拿了兩本書墊著,我現在以後未來都隻有你隻喜歡你。」
裴與墨平靜的神情被那句「我現在以後未來都隻有你隻喜歡你」敲碎,他扶著江璨的下頜要貼過去,卻被擋住。
江璨的嘴巴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去年打籃球時被景計蹭到臉,但是用肥皂洗了八遍。我從小到大很少生病,算命的說起碼能活一百零二歲,會煮紅豆粥綠豆粥黑豆粥八寶粥,其餘的菜我以後也可以嘗試,對了我身上有三個痣,兩個在月要上一個在腳底,點過兩次沒點掉,你要看嗎?」
裴與墨:「…不要。」
江璨想了想,又補充道:「我現在工作不是很穩定,但我人很穩定,不抽煙不喝酒不孤僻不奇葩不社恐不胖不矮不醜也不藏私房錢,對了,我沒媽媽,也沒爸爸,掉海裡隻撈你。」
說著,想起什麼似的,飛快地把微信裡的三百一十塊六毛五分轉給裴與墨,毅然決然毫不猶豫。
裴與墨:「…」
前麵他勉強還能聽得懂,後麵的都是什麼?戀愛宣言?
為什麼說沒有爸爸媽媽?
他再該怎麼回答?
也這樣奇奇怪怪地說一通?
然而他並不知道自己身上有多少顆痣啊。
裴與墨若無其事,紋絲不動,其實少有地啞口無言。
偏偏江璨還亮晶晶地看著他,滿臉都是「你怎麼還不說話呀」的期待。
裴與墨頓了一下,「你想要爸爸媽媽嗎?」
江璨茫然,「我沒有啊,我爸爸媽媽在很久很久之前,就迷失在黑暗森林裡了。」
說來奇怪,提起這件事江璨居然不覺得難過,可能是因為他從小被爺爺帶大吧。
裴與墨眸色微動,帶著些許下承諾的認真,「你想要,就會有的。」
隻要江璨想,他會讓言夫人言家主名正言順地從「黑暗森林」裡出來。
然而江璨:「…啊?」
怎麼有?
等等,話說這是重點嗎?
裴與墨為什麼沒如他所想般感動得嚶嚶嚶地哭,然後撲到他懷裡來?
他們茫然地對視片刻,誰也不知道對方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撓撓頭,雙目相對,江璨小聲又問了一遍,「所以我們是真算戀愛在一起了?」
裴與墨:「嗯。」
江璨:「那、是不是應該親一下?」
裴與墨微微垂下眼,喉結微動,「嗯。」
察覺到江璨的靠近,他抬起臉,等待片刻,額前的碎發卻被小心翼翼地撩起來,緊接著輕輕的一碰。
蜻蜓點水的輕口勿。
乾淨,單純,滿滿的喜歡和珍視。
江璨把裴與墨額頭親了一下,下午特別高興地在片場裡補了一個飛頁。
其實在他看來,小怪物劇情早就收拾完了。
但許淩雲卡著時間,非要弄出些奇怪的劇情讓大家拍。
比如小怪物一個人吃飯然後一粒粒地數米啦,被大鵝追得跳下河遊泳啦,偷偷爬到學校的樹上去看裡麵讀書的學生啦,跟在小女孩後麵茫然地走了幾條街啦…諸如此類。
不過據寧成說,這是他的常規操作。
當初在寧檬跟他進組的時候,最開始去雪山拍了兩三個月,結果一幀都沒剪出來,氣得寧檬當時就要跟許淩雲乾架。
江璨好奇,「真打起來了?」
寧成一邊哼著小曲,「何止,我妹不小心直接給許導送進醫院了…」
倒也不是那種刻意地毆打,寧檬當時惱得發慌,對峙跺腳時勾著什麼器械的電線,鋼鐵磚頭似的玩意就沖著許淩雲腦殼乾上去,啪嘰一下就給人乾地上了。
還是在首映後台呢,血嘩啦嘩啦的,一群人嚇得要死,不過也是那一遭,寧檬愧疚得時不時跑去醫院看許淩雲,兩人奇奇怪怪就看對眼,一出院連家都沒回就直接扯證去了。
寧成說得挺唏噓的,「愛情啊——我妹脾氣好,從小到大沒跟誰紅過眼,就那次,結果就搗鼓出個妹夫出來了。」
江璨聽得也感慨,還挺驕傲,「我也是,我從來忍著不色批,結果色批一次就有個對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