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第一百章(1 / 2)
有風奈川淺香在,或者說橫濱有組織在,讓兩個組織相互殘殺的計劃真的沒啥用。
明麵上的道路被異能特務科掌控,暗地的道路被港口黑手黨掌控,傳播病毒的異能者不可能離開橫濱。
先不說薩琳娜的異能空間內時間靜止這個問題老鼠很輕易能想到,四十八小時就是個擺設,就算沒有充足的時間,風奈川淺香、江戶川亂步、太宰治,港口黑手黨和武裝偵探社,不可能有人能在他們的合作,於橫濱藏四十八小時。
病毒異能者很快就會被找出來。
踩雷的費奧多爾本人也會被憤怒的偵探社和黑手黨成員找到。
那。
太宰治坐在貨車的車廂裡,落摞起的貨物上,百思不得其解:「老鼠為什麼要搞這出沒用的戲碼?」
為了搭上個病毒異能者,然後自己也被抓?
「太宰先生。」中島敦和芥川龍之介趕來了:「我們來了。」
太宰治點點頭:「上來吧。」
果然,淺香小姐和亂步先生聯手,效率真高。
不過
太宰治疑惑:「那兩位已經和好了嗎?」
風奈川淺香急匆匆的去安撫好中原中也後回來,不是在生江戶川亂步的氣嗎?
他還是第一次看風奈川淺香不理人。
中島敦撓了撓頭:「亂步先生已經道歉了。」
隨後,他吐槽道:「那兩位,根本吵不起來吧。」
太宰治一想,的確是這樣,乾脆不再糾結兩個偵探,著手眼前的問題。
他看向兩個少年人,都是擁有強大異能,身世悲慘的存在,合拍,又相互排斥,似乎是有什麼人的影子在上麵。
太宰治笑了笑:「目的地是位於深山的廢棄煤礦,全場數千米,內部有許多陷阱和守衛。」
「這次的第一目標是病毒的異能者,第二目標是他們的首領,陀思妥耶夫斯基。」
他雙手手指彎曲著,隨意的搭在了一起:「我聽過幾堂音無君給你們上的課,他是個很專業很稱職的老師,本身是個神秘又強大的男人那麼,作為他和我一起教導過的弟子。」
「讓我看看你們的本事,芥川,敦。」
隻想起音無先生揍人超疼的中島敦打了個寒顫。
芥川龍之介則想起港口黑手黨體術大師中原中也的點評。
「他教給你這招?」中原中也試了試芥川龍之介說的動作:「是挺靈活的招式,我沒見過,是哪個秘密部隊的擒拿嗎?」
「說是原創,他用著順手,就教給我們了。」
「是嗎,那還真是個可怕的男人,連招式都能輕易原創。」中原中也收回手:「不過,這個招式的傷害並不強,勝在靈活而已。」
和音無弦樂的人設好像很搭配?
自從知道音無弦樂是從哪個實驗室逃離的,中原中也就對他多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親切。
也可能是同病相憐。
*
港口黑手黨和武裝偵探社的事情解決了。
組織這邊,卻還有個大問題。
那位頂著他們首領臉的異常異能者。
還在老鼠身邊。
不,或許不是什麼大問題。
畢竟係統能掌握互聯網上的一切,包括整座城市的監控,隻要費奧多爾出門,它就能檢測到。
【您要親自去見費奧多爾嗎】係統不太贊成:【叫部下們去不就行了】
「不。」音無弦樂理了理風衣的領口:「我親自去。」
主線任務八十了,他想安安穩穩做完。
老鼠太能鬧騰了。
「係統,那個異常,是有效的吧。」
【有的】
音無弦樂安下心來。
他停在了一家咖啡店前。
門口的風鈴,晃了兩晃,有清雅的音樂,和咖啡香同時撲麵而來。
麵容消瘦俊秀的青年端坐於咖啡桌前,他點了一杯拿鐵,正在攪拌方糖,在他對麵,還坐了一個怪人,白色的鬥篷,白色的麵具,身形岣嶁著,死去了似的,一動不動,麵前也放置了一杯咖啡。
音無弦樂扯開椅子,坐到了青年對麵。
費奧多爾似乎有些驚訝,不過隻是一瞬,就收斂了神情:「您不愧是那位將所有人蒙在鼓裡的首領。」
他感嘆道。
竟然能這麼快找到老鼠的藏身之處。
音無弦樂抬眼,將白色鬥篷人麵前的咖啡端到自己跟前,這杯飲料還是滾燙的,顯然剛做出不久:「若我不出現,你會怎麼做?」
眉眼柔和的青年,明明神情沒怎麼變化,語氣依舊慢條斯理,卻多了一絲傲然的壓迫:「在大庭廣眾下,掀下神秘人的麵紗嗎?」
「這對您沒有任何影響。」費奧多爾輕笑著,心裡想著查到的音無弦樂的資料,愕然。
他在得到白色鬥篷之人時,對他口中的『我才是首領』並不相信,隻覺得是異常的囈語,拿殺人魔試探後,才真正確認了這一點。
這個溫溫和和的港口黑手黨底層人員,就是橫濱突兀出現的,回收異常的組織首領。
天才的偵探少女孺慕他,心甘情願的為之收斂驕傲,如金絲雀般停滯與其手中,偏激的殺人魔低下頭顱,甘願為其戴上枷鎖,成為匍匐病態的家犬。
傲慢的神子收起鋒芒,提到他時崇敬謹慎,滿心歡喜,即是膝上撒嬌矜持的貓,赤鏈蛇般自我偏執的人偶師藏起獠牙,縮在他的袖口,隻對膽敢傷害主人之人凶惡。
能讓那些怪物和瘋子敬仰瘋癲的守護著,視為生命意義之人,竟然真的是眼前這個看上去毫無威脅的溫和青年。
真的相處了,費奧多爾才察覺出眼前人的特殊之處,與之相處,竟詭異的生出一股平和與親近來。
「但我不喜歡麻煩。」音無弦樂就像在頌唱詩歌似的,語氣輕盈,帶著淡淡的厭倦:「我很難因為什麼東西而感到困擾。」
而,費奧多爾很榮幸的,成為那為數不多的令他感到困擾的人之一。
想在異能特務科趕到時,將和他長著同一張臉的人公之於眾的計劃,讓音無弦樂有些生氣了。
因為異常,他必須待在三刻之一的組織任職,若是暴露,他會很麻煩。
費奧多爾盤算著:「您要殺了我嗎。」
他在心中計算音無弦樂若是要殺人,自己能否全身而退,因為距離備用計劃中計算的太宰治和異能特務科趕到,還有十幾分鍾。
成功率是三成。
費奧多爾得到的情報很詳細,從音無弦樂被中原中也從安保部拎出來,他出現在大眾視野,再到獵犬調查他,再到糖果屋,白鯨隕落,都有。
獵犬、異能特務科、太宰治、港口黑手黨,甚至他的死屋之鼠都查不出音無弦樂的履歷有絲毫的不對勁。
費奧多爾唯一能仰仗的是自己的即死異能,但若是神子的屏障並不獨一無二他隱晦的看了眼蠟像一樣的白色鬥篷人。
費奧多爾安下心來。
「不。」果不其然,音無弦樂搖搖頭:「我不會殺你的。」
和預想的一樣。
費奧多爾心中一喜,麵上依舊不動聲色的試探道:「那您想做什麼。」
「做什麼。」音無弦樂端起咖啡杯,指骨泛白,但麵上卻看不出來:「你的理想是創造一個沒有異能者的世界吧。」
費奧多爾點點頭。
他並不意外音無弦樂會知道這個。
音無弦樂抿了口咖啡,被苦的皺了皺眉:「你知道異常從何而來嗎。」
光顧著裝,忘加糖了
但費奧多爾看著,他隻能繼續裝下去,麵不改色的放下杯子,隻是咖啡杯落到桌上的聲音變大了許多,瓷質的杯子和木質的桌麵碰撞,發出好聽的『當』的一聲。
費奧多爾一怔,如同蘋果與紅酒發酵一般的眼眸醞釀著意味不明,他抿了抿唇:「另一個世界。」
那些組織成員,甚至眼前的人,都是從另一個世界來的。
沒有人,或者說沒有組織可以在這個世界上發展到如此程度,還這樣默默無聞,連民間傳聞都沒有,那就隻有一個答案。
這個組織,是和那些異常一起,從另一個世界來的,不過前者是守護者,後者是破壞者。
「是八千億兆的世界。」音無弦樂右手食指微微彎曲,抵在下巴上:「我可以帶你去一個沒有異能的世界。」
不需要創造,這個宇宙中,有異能的世界才是少數。
雖然有些違背初心,但好歹,眼不見為淨?
費奧多爾瞳孔收縮,隨後,釋然的,勉強的漏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來:「我是想去看看,那就多謝您了。」
他終歸是親耳聽到了這個答案。
八千億兆個世界。
從心底莫名升起的悵然若失和虛假感,如同深海巨浪的深淵般,席卷了心際,先前堅不可摧的一些東西,似乎被沖垮了些許的裂縫。
眼前的這個青年。
是可以隨意的,如同禮物一般,賦予部下異能的存在。
*
「事實上,你在異能特務科,連三等危險的異能者的標準都沒達到。」
綾辻行人坐在高檔的紅木藤椅上,這還是港口黑手黨提供的辦公椅,他麵前放了一杯紅茶,腿上放了一隻金發紅裙的玩偶,過的很悠然。
這裡是薩琳娜的異能空間。
自從綾辻行人被綁架,被請過來之後,就一直待在薩琳娜的異能空間之中,因為據說他很擅長越獄,所以就讓他無處可越。
薩琳娜對綾辻行人講的內容表示費解,她詢問:「那神子和殺人魔呢?」
綾辻行人回答:「他們都是特級。」
「因為我太低調了嗎?」薩琳娜有點不服:「我不比他們差吧。」
「是因為你不夠危險。」綾辻行人搖搖頭:「你的異能是空間,還有什麼?我聽說你們都是雙異能。」
異能這種東西肯定不能仔細剖析給別人,但具體的也沒什麼好隱藏的,薩琳娜直說了:「和人偶有關。」
「那就姑且算作操控人偶吧,因為你的一些人偶手中拿著武器,上麵的磨損總不會是特意裝飾出的。」綾辻行人分析道:「我知道的一個異能犯罪者,他的異能是念力,可以切斷周身幾公分的任何東西,他也隻是個三等。」
「但你們的成員,神子和殺人魔,一個是所有異能中最危險的精神係異能擁有者,還有近乎無敵的保護層,一個是即死的異能和珍惜的治愈異能,還都性格乖張,不夠掌控,所以才能榮升特級危險異能者的名號。」
薩琳娜嘖了一聲:「那淺香呢?」
殺人魔她倒無所謂,但神子被抬的那麼高,她有些不爽。
「風奈川淺香?她不在危險異能者名單裡。」綾辻行人表情有些古怪:「她又不危險,甚至她的特殊性和頭腦,還讓異能特務科把她放在了需要討好的異能者名單之中。」
薩琳娜有些驚愕:「我還以為我們的所有成員都在危險異能者名單裡呢。」
「你不在。」綾辻行人瞥了她一眼:「我剛才沒說嗎?」
「沒有。」薩琳娜搖搖頭,拿起桌上的咖啡壺,給自己倒了一杯咖啡:「你剛才聊到危險異能者,我讓你給我估算下,你並沒說我不是那個名單裡的成員。」
咖啡的醇香伴隨著熱氣升起。
「在那個名單上的都是異能犯罪者,沒殺過人」綾辻行人想起自己參觀異能空間時看到的那些活人偶,改口:「沒被他們看到到殺過人的,不會出現在名單上,一個名單而已,你很想上嗎?」
薩琳娜點點頭:「神子都上了,我卻不在,總覺得哪裡被比下去了。」
她這奇怪的勝負欲。
不過女人很快就釋然了:「他們又不知道我的異能,排名肯定不公正。」
異能特務科隻是片麵的了解了組織,覺得殺人魔的即死和治愈,神子的防禦和法則很危險。
但組織真正可怕的,還有風奈川淺香的推理和預言,薩琳娜的空間和復生,以及看上去最無害的,亞路嘉的許願和強求。
「這倒是。」綾辻行人兩根指頭勾著咖啡杯,小指淺淺貼在杯壁邊:「事情的前因後果、鎖定犯人的身份、證據,這些都是我平日要提交給異能特務科的資料。」
頂著薩琳娜疑惑的目光,這位殺人偵探淺淡的說道:「他們會通過我的報告書來分析我的異能、心理,一舉一動都被監察剖析,被專業人士記錄在案。」
「這就是他們對待危險異能者的方式。」綾辻行人的言語一頓:「但殺人魔和神子,由於異常---是這麼說的吧,因為你們組織的原因,一直逍遙法外,沒有任何主觀的情報被提交,隻能通過偶然拍到的監控來分析他們,讓很多官員惶恐不安的很。」
他端起咖啡抿了一口:「說起來,你們打算什麼時候放我離開。」
「你很想走?」薩琳娜歪歪頭,她還挺喜歡這個同好的人偶愛好者的:「外麵的事情還沒完,等時間到了就放你離開。」
「好。」綾辻行人一頷首,指尖扌莫上腿上放置的玩偶:「你上次說的球形關節人偶」
他和薩琳娜攀談起人偶的話題來。
他並不著急離開,這裡過的可比狙擊槍下舒服多了。
隻是,他若是一直失蹤,辻村深月就會被關進監獄,甚至處以死刑。
綾辻行人皺了皺眉。
他管她乾什麼。
*
咖啡館。
有三三兩兩的客人在低聲交談,電台裡播放的是巴赫的馬太受難曲,音樂悠揚,卻沒有太宰治想找的人。
鳶眸的青年罕見的茫然了幾秒。
老鼠不在這。
難道淺香醬預測錯了?
但異能特務科也不會錯啊,監控上,老鼠的確來了這裡,身邊還跟了另一個人。
白色鬥篷,帶著麵具。
和福澤諭吉在白霧夜之後說的,阪口安吾用墮落論記住了的,在鐳缽街引發涼宮業瘋狂的,那個組織的首領一樣的裝束。
風奈川淺香說,那是會模仿人的異常異能者。
太宰治還想借機見見那位首領長什麼樣來著。
「打擾一下。」太宰治攬住了服務生:「剛才店裡有來一個俄羅斯人嗎,大概十分鍾之前,穿的很厚,還帶了一頂白色的帽子,他身邊跟著一個白色鬥篷的男人。」
服務生回想了幾秒,搖了搖頭:「我沒見過他們,先生。」
那麼有特色的客人結伴來的話,他不會沒有影響。
太宰治微笑著道謝,然後放走了服務生。
鳶色的眸中思緒翻湧。
這時候,阪口安吾帶著異能特務科的人也來了,全副武裝的黑色部隊進來,很快把咖啡店包圍的水泄不通。
咖啡店裡三兩的客人似乎是習慣了這種事,的安安分分的坐在座位上。
「太宰,人呢?」
「服務生說沒見過。」太宰治唔了一聲:「被老鼠擺了一道嗎。」
阪口安吾皺起眉:「不可能,他的確進來了,這家店沒有後門。」
「老鼠怎麼會來一家沒有後門的咖啡店?」太宰治反問道,但他的確是有些不確信的,因為趁費奧多爾把注意力放在基地時反抓捕他,是太宰治信誓旦旦的計劃:「這件事不對勁,安吾。」
太宰治看向阪口安吾,異能特務科的成員已經挨個上前詢問檢查客人,排查咖啡店了:「你用墮落論查一下。」
阪口安吾點點頭。
費奧多爾危險萬分,事關重大,若是錯過了這次的抓捕時間,他坐走私船離開橫濱就麻煩了。
阪口安吾挨個扌莫過桌子,等到第三張的時候,他怔住了,抬起手看了看,隨後又不可思議的重新把手放了回去。
「我什麼都看不見,太宰。」阪口安吾神色凝重。
這還是第一次出現墮落論失效的情況。
就連白霧之夜的紅佛,他都能讀取顯示的機器上的記憶,但這次卻不行。
「別白費心思了。」一道不蘊含任何感情的男音從咖啡店外傳來,太宰治推門順著聲音看過去。
一個金發的青年從門口走來,他單手抱著一個金發紅裙的人偶,手上戴著皮質的手套。
阪口安吾驚叫出聲:「綾辻行人!」
異能特務科滿城市的找他都沒找到,現在怎麼又出現在了這裡。
太宰治的注意力則在那個人偶上,他一挑眉:「是薩琳娜小姐做的人偶?」
綾辻行人微微頷首:「有點眼光。」
太宰治洋洋得意:「同一個人偶師製作出的人偶,很好辨認。」
這把阪口安吾整不會了:「薩琳娜小姐綁架了你?」
如果是異能空間,那就完全說的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