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遙遙無期(1 / 2)
春去花還在,秋散葉不枯,夏落光猶明,冬離曲未歇。看得見春去秋來,感受的到酷暑寒冬,為何不見你如玉溫顏?
彼岸他方的我們,在做些什麼?
玉輕然想,他一定是在墨玄殿的白玉桌案上捧著一卷書經細細品讀,或是鋪開一卷晝白宣紙安靜作畫、練字,或是沉默寡言地負手立於窗前,一站就是一天……
隻是不知,那隨手替他研磨之人又換成了何人?他是否還在惱她怒她的那日的絕情?他過的好不好?寂寞與否?右手中指恢復知覺了嗎?他身上的骨閻蠱和血塗魂如何解?
桌前,不覺咬指落淚,紙箋不覺被墨暈染了厚厚一層,模糊了字眼,模糊了一宣紙的墨梅。她也不顧濃墨染到袖上,趴在桌上偷偷扌莫扌莫地哭泣。
她是對不起他的,如果不是因為她的愚蠢至極被辰族主算計捉了去,他如何會在百無一失的前提下向他最為痛恨的人卑躬屈膝,尊嚴盡失?
哭夠了的時候,玉輕然擦了麵,換了一身衣,悵然離開了寢殿。不知道要去往哪裡,就且這樣吧!一路無意識地兜兜轉轉,走走停停,有熟悉的或是不熟悉的麵孔一一閃過眼前,她好似皆沒看見,就一個人安安靜靜地走著。
不知不覺來到了議政堂,一聲故意壓低的怒語傳出,是大護法斥責辰族的聲音。
玉輕然無奈搖頭,轉身欲離去。
「絕不能讓她再這樣頹然下去,忘情水你去準備吧!」
這是姑姑的說話聲,玉輕然的腳步猛怔,心中亂麻如絲,慌亂的不知所措。她靠在一根門前大柱前,呼吸逐漸加重,明顯驚擾了堂內的人。
「誰?」房門頓時被一股大力沖開,姑姑警惕喊道。
玉輕然本想從柱後走出時,不料前方一抹白色身影劃過,恰好抵擋住了她的腳步。
玉蘭白袖微微向前鞠,「玄女,是我,適才冒犯了。」
姑姑一看是寒岐軒,怒色頓時煙消雲散,「不打緊,你進來吧,我正好有話想要跟你講。」
寒岐軒若有若無用餘光掃視柱後,隨著姑姑進了議政堂。
玉輕然已經沒有什麼心情去偷聽壁角,屏住焦急的呼吸直溜了去。
月夜湖畔,鬼斧神工的涼亭,玉輕然身體空懸,一雙杏眼含著淡淡的不甘意味,銀月劍下揮出悲傷又絕望的水浪,就連盪起的圈圈漣漪都是憂容斑斑。
偶爾濺起的水花打碎了滿池的荷花,纖塵不染的玉白錦袍橫空閃現,來阻她手中的銀月。幾回合後,寒岐軒忽然停手,任由銀月刺向自己。
玉輕然一驚,脫手就扔了劍,但還是叫銀月劍風傷了寒岐軒的手。
「你怎麼不躲呢?」落地後,玉輕然嗔怪著執起寒岐軒的手替他包紮傷口。
寒岐軒低頭注視著她為他忙亂的手,似乎想了很多,又似乎什麼也沒有去想。
寒岐軒說:「玄女暫時不會逼你飲忘情水了。」
玉輕然猛地抬頭看他,「什麼意思?」
「我與玄女說,三年內你會逐步淡忘。」
玉輕然微蹙了眉,心中突然不知作何感想,「岐軒哥哥,我……」
寒岐軒嘆然一笑,接過玉輕然的手把剩下的結係好,「我知道對輕然來說這很難,所以我們要慢慢來。感情的事,不必強迫自己克製,在他人麵前你我逢場作戲些就好。」
眉間的皺痕又加深一分,玉輕然抿唇不語。
寒岐軒關切地問:「怎麼了?你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