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舞劍(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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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正道:「不曾。」

喬之華一拍大腿,說道:「這就好了,你們兩個郎才女貌,正是一對璧人,依我看,趁早跟她挑明了,男子漢猶豫不決,莫遺終身之恨。」

此時,從廳裡出來一人,請海擎天重新進廳。海擎天走過張、喬二人身邊時看了喬之華一眼。喬之華道:「有什麼好看?」海擎天沒理他,隨著那人走進大廳。

等海擎天進了大廳,喬之華低聲道:「這小子鬼鬼祟祟的不像好人,你得防著他點。」

張正心中有一種莫名的壓抑煩躁,卻又說不清這情緒從何而來,勉強一笑,說道:「他是他,我是我,井水不犯河水,有什麼可防的。」

喬之華麵有疑惑之色,問道:「你不喜歡你小師妹?」

張正道:「喜歡怎樣,不喜歡又怎樣?」

喬之華笑道:「你別嘴硬,有你發愁的時候。這種事,雖然近水樓台先得月,畢竟先下手為強啊。」

張正知他說的有些道理,但想還不至於立時生變,說道:「我和師妹之間的情意,師父他老人家應該心裡有數,我做弟子的卻不好當麵求懇。」

喬之華道:「誰讓你親自去,當然是你家中長輩請媒人前去提親。」

張正心中一酸,說道:「我是個孤兒,師門之外,再無親人。」

喬之華憐惜之心大起,拉住張正的手道:「兄弟,怪不得你見我一人獨坐,便過來相陪。咱們這是惺惺相惜,同病相連哪。」嘆了口氣,又道:「我雖然有父母家人,可嶗山派在江湖上被人嫌棄慣了,極少有人願意跟我們親近交往。」

張正問道:「隻因為相貌反常,別人就不願和你們交往嗎?」

喬之華道:「也不全是,我們嶗山派弟子大多在五十歲後反老還童,還童後又往往休妻納妾,鬧得家裡不大太平。妻子若出身於武林世家,更會演變為一場江湖風波。那些名門正派因此說我們品行不端,不喜和我們過多交往。」

張正道:「原來如此,倒也事出有因。」

喬之華急道:「什麼叫事出有因?我們嶗山弟子在五十歲之前,妻子和別人私奔的大有人在,這又怎麼說?」

張正愕然,隨即笑道:「你們練的這種功夫要想夫妻和睦,白頭到老,還真是不大容易。」

喬之華道:「有什麼不容易?我將來神功大成,容顏回轉之後,敬她愛她之心,一定和年輕時一模一樣,絕無差別。」

此時,從大廳裡傳出一陣歡聲笑語,距離較遠,聽不清裡麵人說些什麼。

喬之華嘿嘿一笑,道:「實不相瞞,我們叔侄聽到消息,嵩山派要給鬼手門拜壽,以為會有場熱鬧,這才大老遠的趕來,想不到你們真的和解了。如今大廳之中最無聊的,恐怕就是我叔叔了。」

張正問道:「你們想看什麼熱鬧?」

喬之華環顧四周,各席均在大口喝酒,高談闊論,沒人注意他倆,低聲道:「那還用說,七大派大戰鬼手小金蓮哪。我叔叔說了,鬼手門武功或許不值一提,但暗器手法十分了得,鬼手小金蓮更是天下聞名。七大派當然能剿滅鬼手門,但死傷必重,咱們得去看看真實戰況,免得七大派日後在江湖上自吹自擂。」

張正皺眉道:「就算真打起來,你們也該居中調解才是,見死不救,作壁上觀,豈是俠義所為?」

喬之華笑道:「我們嶗山派從來不以俠義自居,兄弟你難道沒有耳聞?」

張正心想:「看來大家不願和嶗山派來往不光是因為婚姻之事,與其特立獨行更是大有乾係。」

喬之華見張正沉默不語,又道:「兄弟,那時咱們還未見麵,沒有交情,當然袖手旁觀。現在一見如故,大是有緣,日後有什麼為難之事……」在月匈口啪啪拍了兩下,續道:「做哥哥的一定替你出頭。」

剛說到此處,海擎天從廳內出來,這次他春風滿麵,喜氣洋洋,走過張、喬二人身邊時又看了喬之華一眼。喬之華還是那句:「有什麼好看?」

海擎天笑道:「片刻不見,你老兄臉上皺紋又增了不少,功夫進境好快呀。」

喬之華大怒,一拍桌子,挺身站起。

張正怕他二人爭執起來不好收場,忙道:「喬兄,人家誇你功夫好,你急什麼?」

海擎天哈哈一笑,從二人身旁走過。

喬之華坐下之後,猶自憤憤不平,說道:「這是誇我嗎?啍!當我聽不出來?分明是諷刺我們嶗山派相貌醜陋,越變越醜,變得還很快!」

張正勸道:「算了,或許人家不是這個意思呢?今天是我師父壽辰,看在小弟的薄麵,不要與他計較了。來,咱們再乾一杯。」

二人剛端起酒杯,忽聽海擎天那桌上有數人齊道:「恭喜、恭喜。」

張正持杯的手腕一抖,數滴酒水撒到桌上,心裡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海擎天一席上的氣氛忽然熱烈起來,一人道:「嵩山派和鬼手門相隔千裡,這真是千裡姻緣一線牽哪。」另一人道:「除了咱們少掌門,還有誰能配得上才貌雙全的楊姑娘?恐怕打著燈籠也找不到第二個了。」又有一人道:「方才你進去拜見嶽父大人,楊掌門說些什麼?」

海擎天笑道:「也沒什麼,隻說女兒嬌縱慣了,讓我遇事有個擔待。」

先一人道:「楊姑娘天仙一般的人物,便擔待些,又有何妨?」

海擎天道:「正是,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這些人的言語雖不十分響亮,張正卻聽得聲聲刺耳,字字剜心,月匈口如被壓了一塊千斤巨石,喘不過氣來。

喬之華也聽到了他們的對話,見張正臉色煞白,端著酒杯的手微微顫抖,在他肩頭輕輕一拍,說道:「兄弟,這杯酒別喝了吧。」

張正默然無語,將杯中酒緩緩飲盡,喝到一半時,兩行清淚流入杯中,也被他一同飲下。

喬之華安慰道:「兄弟,看開些,沒啥了不起的,大丈夫何患無妻。」

張正心中痛如刀絞,又斟了一杯酒,一口喝乾。

喬之華道:「光喝酒有什麼用,還能把仇人喝死了不成?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保重自己身子才是要緊。」

張正也不理他,心裡麵胡思亂想:「人家是八大劍派之一,嵩山派掌門之子。我呢?我是個連父母是誰都不知道的窮小子,拿什麼跟人家比?可若是師妹不願和他在一起呢?我又當如何?」

喬之華又道:「兄弟,你還是年輕啊,沒經過愛海風波,情場失意。我有位師兄,五年裡跑了三個老婆,照樣雄姿英發,沒見如何的傷心失落。何況你們隻是師兄妹間有些曖昧情意,又沒有婚姻之約,沒有明媒正娶,不算真的栽了麵子。就算她是個難得的美女,兄弟你也是一表人才,何愁……」

張正攔住他道:「喬兄,我心亂如麻,你不要再說了。」

嵩山派與鬼手門聯姻的消息一傳十,十傳百,傳遍了整個院子。中原各派的武林人士紛紛進廳向海東峰和楊敬軒道賀,也有擠不進廳裡,走過來恭喜海擎天的。

在院中陪酒的鬼手門弟子全都端坐未動。大家都知道張正和楊婉妡平日裡形影不離,是一對小情人。忽然聽說楊婉妡已和嵩山派的海擎天定親,均感十分意外。雖說這門親事對鬼手門重出江湖大有好處,可張正怎麼辦?掌門人這麼做,是不是有攀附權貴之嫌?

楊端兄妹和張正一起長大,楊端早把張正當成了未來的妹夫,剛聽到這個消息時根本不信,後見大家都在傳說,半信半疑的在廳口轉了一圈,見父親和祝賀的賓客說笑寒喧,這才確信了此事。

他心裡酸酸的替張正難過,端著酒杯來到張正麵前,說道:「有些事真是想也想不到,比如今天,忽然來了很多客人,忽然就……唉,師弟,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不高興的事不提了,來,咱們乾一杯酒,日後同心協心,在江湖上乾一番轟轟烈烈的事業,也算不枉此生。」

張正一見楊端,心裡一股暖流湧動,便欲流下淚來,聽他一番話說完,雖是在安慰自已,但最後歸結到去江湖上乾事業,似乎勸自已以大局為重,私情為輕,心中非常失望,又生出一絲悲涼之意,勉強一笑,說道:「師兄說的是。」頭一仰,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楊端一帶頭,其他鬼手門弟子也紛紛過來和張正碰杯喝酒。一人說道:「男子漢立於天地之間,哪有不遭遇挫折的?越挫越勇,百折不撓,才是真英雄,好漢子。」張正說道:「謝謝了。」和他一起將杯中酒喝乾。

此人剛去,又有一人持杯而來,說道:「咱們習武之人最忌的是英雄氣短,兒女情長。師弟,你要看開些。」張正心如刀絞,眼中含淚,說道:「是、是。」也和他乾了一杯。

又有一人,來至張正麵前,低聲道:「我看今天的事不簡單,你先別灰心,等一等,看一看,說不定會有轉變。」張正眼前一亮,心想:「難道嵩山派真有什麼陰謀,師父正與其虛與委蛇,假意敷衍?這圈子繞得也太大了吧。」

那人離去之後,張正仍在思索他方才的言語。有人在他身邊道:「張師弟。」見他沒有反咉,在他左臂上輕輕一拍,又道:「張師弟。」張正這才回過神來,「啊」了一聲,應道:「吳師兄。」

那姓吳的師兄舉杯道:「張師弟,請。」張正忙道:「請、請。」吳師兄喝乾杯中酒後,拍了拍張正的肩頭,嘆了口氣,轉身去了。

人來人往,片刻之間張正己喝了十七八杯。依張正平日的酒量喝這些酒原不礙事,但酒入愁腸加倍的易醉,不知不覺間己有些頭重腳輕,昏昏沉沉。

喬之華見張正不勝酒力,而敬酒的人仍不絕而來,便道:「兄弟,你人緣甚好,酒量卻差,我替你喝幾杯吧。」竟真的替張正喝了三、四杯。如此一來,倒像是他和張正的關係比師兄弟更近一般。大家見張正果然不能再飲,誰也不去相強,陸續回到自已的座位。

海擎天冷眼旁觀,心中暗暗納罕:「此人年紀輕輕不知有什麼出奇的本領,竟能使眾同門齊來向他敬酒,這其中定有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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