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修)(1 / 2)
從京市飛去墨爾本需要十二個小時。
本來算好了,正好半夜能到。
剛好過了十二點。
但是因為京市暴雪,又延遲了了一個多小時,到那邊的時候已經是當地淩晨兩點。
卓漓拿著秘書小朱提供的酒店地址,穿著薄薄的外套拖著小行李箱站在酒店門口給顧涉白打電話,在下著大雨的夜裡淋了個濕透。
顧涉白沒接。
卓漓就坐在酒店椅子上。
他渾身還濕濕的一吹空調就容易頭暈,扶著拉杆箱靠著皮沙發就開始犯困。
半夢半醒的時候想,顧涉白是個工作狂,經常這樣滿世界出差,不會累倒嗎。
大概不會吧。
他是個充滿物欲的男人,對權力的追逐是他永不熄滅的野心。
至於愛情,他從不放在眼裡。
這三年來。
顧涉白總是對卓漓冷淡又疏離,他都習慣了。
但是卓漓今天等了他半個小時,他發現雖然顧涉白這個大反派真的又冷又狗,但是以前還真的從沒讓自己等過。
等人真是一件枯燥的事情。
卓漓最後搖搖晃晃地睡不夠就火氣上來,順手拿起「記仇日記」就開始半眯著眼睛寫,字跡越來越飄越來越歪,最後已經是抽象派。
一月十三,雨,大反派顧涉白今天又凶了我,我足足等了他半個小時,我好累,要不是分手費有一個億,我肯定不乾。我……好……想……睡……
睡了。
啪嗒一聲,鋼筆劃了長長一道,本子掉落地麵。
卓漓腦袋一晃醒過來,就看到一雙黑漆鋥亮的皮鞋踩在他的記仇本上。
卓漓嚇得趕緊把踩上鞋印子的記仇本撿起來,抬起眼就對上顧涉白驚疑的目光,「……卓漓,你怎麼在這裡。」
顧涉白前麵那半秒的停頓,讓卓漓以為他脫口而出要喊他的小名「漓漓」。
卓漓還是有點生氣的。
加上他身體底子不是很好,現在小臉紅撲撲的。
淺色衣服都濕透了,耷拉在他身上,薄薄的一件米白色olo衫勾勒出細窄的月要身。
卓漓想,金主爸比可能以為是今天的停卡威脅嚇到小金絲雀了,才讓他不遠萬裡地奔赴前來解釋。
還淋雨,還用苦肉計。
顧涉白肯定要對他這些小手段厭煩至極。
「跟我上去。」果然,金主聲音有點冷硬。
比今天的雨還冷。
比我手上的鴿子血還硬。
顧涉白很自然地握住了他的手腕,沒用太大的勁兒,卻讓他掙脫不開。
直接將他拎回了那豪華的大套房。
「是秘書小朱告訴你我在這邊的住址?」
是的。
卓漓還勒令小朱不要告訴顧涉白,說是夫妻情趣。
小朱紅著臉表示知道了。
但顯然顧涉白並不認為這是情趣。
他的臉又臭了,把淋成一隻落湯雞一樣的卓漓推進臥室讓他洗乾淨換衣服再出來說話。
雖然臭臉是大反派的必備技能,但是你這技能實在是刷太滿了。
每次惹了大反派,就像炸了糞坑。
卓漓本來有點生氣,現在被那臭臉一嚇,不氣了,穿著顧涉白的睡衣很乖地坐在他旁邊:「顧哥哥……」
「今天是我生日哦,我來陪你過生日了。」卓漓像獻寶一樣把洗澡都舍不得摘下的中指上的戒指取下來,「喏,我還有禮物送你。」
感動嗎。
卓漓:「你看,過生日的是我,但是我卻給你送了禮物。」
快說感動。
顧涉白抿了抿嘴,表情看上去和平日裡似乎有些許不同,沒有那麼冷酷,也沒有那麼霸道總裁,「你不是刷的我的卡嗎。」
「是的,刷卡也是很辛苦的。」
顧涉白:「……」
「來啊快戴上。」卓漓迫不及待地想要和顧涉白戴上情侶戒指。
兩枚紅艷艷的戒指分別圈住二人的左手。顧涉白的指節勻稱修長,手掌比自己要大那麼一點。卓漓感動得熱淚盈眶,拍了個照,發朋友圈。
顧涉白看著卓漓忙活了好一會兒,拍完照後好像抽掉了全身的骨頭,軟成一根麵條耷拉進被窩裡。
顧涉白忽然問道:「你就是坐了十二個小時飛機,特地過來拍個照的?」
「不然呢。」
卓漓卷著被子,沾著被子就要睡過去。
顧涉白又問:「你睡了我……」
「嗯?」
「……的床,那我睡哪。」
這口氣喘得。
卓漓內心,金主爸比再去開個房吧,這兩米一的床是我的了。
卓漓嘴巴:「顧哥哥,你和我一起睡吧,我不介意。」
客氣完了,再像往常一樣來點黏黏糊糊的撒嬌:「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很想你……」
然後床邊上一沉,顧涉白坐了上來。
卓漓本來耷拉上的眼皮唰地一下就睜開了。
嗯?
卓漓納悶的時候,手機叮咚一聲響了,是顧涉白的私人秘書小朱。
【抱歉我才醒。】
【顧總接到您了嗎,沒有的話我再幫您聯係一下他的工作號碼。】
【對了,您帶傘了嗎。今天墨爾本暴雨哦。】
現在是國內淩晨六點,那是真不怪小朱之前沒看到消息。
外麵轟隆隆果然電閃雷鳴。
卓漓是在小說的世界裡。以他看了不下一千本的小說閱歷,一般來說,遇上這種情景渲染那就是證明今天有虐心的大戲份。
卓漓剛打字,沒來得及發送出去,身後被子一掀,顧涉白就躺了上來。
離他很近。
好像從沒這麼近過。
卓漓有點點緊繃。
這時候,顧涉白的電話就響了起來,小朱打來的。
但是顧涉白反手直接把電話掛了。
然後,卓漓就看到自己手機上收到另一條道歉訊息。
【抱歉!!!!】
【是我打擾到您……們了!】
卓漓:「?」
顧涉白掛你電話,你回我乾嘛。
「你和小朱很熟。」
沒等卓漓理清楚這裡麵的邏輯,就聽到顧涉白問。
「每天顧哥哥幾點出門,幾點能回來,需不需要我去接,要不要和我一起吃飯,我都經常要問一下他,也不算很熟。」
卓漓本著小金絲雀的日常修養,非常乖巧地細數自己的辛苦,最後做個非常露骨總結陳詞。
「我們結婚好不好。」
小金絲雀很卑微地扯了扯他的袖子,低下頭去。
顧涉白:「……」
他的表情有點微妙,卓漓說不出這到底是個什麼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