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1 / 2)
伊未寢隻想做無名的雷鋒前輩,等待著未來某一天,一個洛陽鏟把自己鏟起來,然後小學弟就會又喜又笑嗚嗚嗚哭得好感動。
自帶特效的自己,特效都是一塊錢的玫瑰花。
他應該拒絕小學弟投懷送抱、美人計,再義正言辭的說:「我將畢生投入月季事業,我的青春沒有後悔!」
「嘿嘿嘿……」伊未寢在廁所裡發出詭異的笑聲,很難讓人不懷疑他在做什麼。
他朋友都覺得聞著味了:「那什麼……人已經抓到了。」
伊未寢拍著大腿驚呼:「你們動作這麼快?」
「不是……我們人到那邊的時候,聽說已經有人下手了。主謀和在平台上發表過侮辱言論的,都被封禁,現在查無此人……跟你說個有趣的事情,聽說有幾個沒見過跟著起哄罵人的還是大學生,也不知道晚上經歷了什麼,當時就尿了!」
伊未寢:「嚇尿了?還大學生呢?」
「還大學生呢,這不傻逼嗎?」
伊未寢覺得他說得很對,這不傻逼嗎?
但是……
「誰做的?這不跟我搶功勞嗎?」
伊未寢多不滿意的,但他心思活泛,因為有個多疼白桐的人而高興。
他想,我的學弟值得被所有人簇擁,鮮花、白雲還有愛。
但伊未寢架不住好奇心,拖朋友去瞧誰的手筆。
結果發現是謝家那位,謝明燭。
知道這件事情的伊未寢,臉色相當難看。
他隱約知道點豪門辛秘,於是挖空了頭腦,拐彎抹角問白桐——
這會兒功夫,白桐已經麻溜做完了嫁接,就是刀片不小心切了手,劃出一條邊緣鋒利的刀口。
白桐在那,拿嘴嘬血。
伊未寢驚呼:「你也太不愛惜自己了!快去消毒!」
白桐瞳仁大大,麵色淡淡:「嫁接割手不是常事嗎?跟愛惜有什麼關係?口水抹一抹,活到九十九。」
伊未寢像個倔強老頭:「……太不愛惜了!」
他氣憤跟朋友吐槽:「我那小學弟,太不愛護自己!割了手,就拿口水抹抹!」
朋友發來250個省略號,痛哭流涕:「當年大明湖畔,我割了手,你跟我說,瞧你那樣,不就割了手,還貼尼瑪創口貼,墨跡!這不雙標嗎!」
伊未寢臉紅耳赤,連忙把朋友拉黑,表達自己的清白!
隻要當剛才的朋友不在人間,那他就沒有雙標!
伊未寢問白桐:「你有沒有聽說過謝家兩兄弟的事情?」
白桐把v12月季一排排放到日光下:「嗯?」
伊未寢看著他漂亮的蝴蝶骨,咽著口水。
伊未寢驚恐臉:「就前兩天你見到的那個,謝明燭,他喜歡他弟弟還是哥哥!!!你可能還不知道吧?你跟他弟弟長得特別像!!!」
他調出兩個人展會上的合照。
「你看你看,跟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樣!哎不對,你臉比他小,棱角沒他那麼鋒利,還是你好看。」
白桐點頭,有點呆,話從左耳進右耳出,任誰也沒有辦法將他從育種算法裡調出來。
伊未寢聽過白癡、花癡、音癡,還是頭一回看到育種癡。
等白桐頭腦風暴做完,白桐才回他:「哦,人與人為什麼會長得這麼像呢?」
伊未寢想了想:「也許你們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弟。」
白桐若有所思:「不排除這種可能。」
伊未寢嚴肅的抓住白桐肩膀:「所以!謝明燭那狗東西如果來招惹的話,能多遠走多遠!」
白桐點頭:「不談感情。」隻談錢。
伊未寢看敲打成功,總算鬆了一口氣。
他歪著頭去看白桐。
白桐往澆花車裡撒了多菌靈,慢悠悠沿著地壟撒過去。
他的身影苗條而瘦長,側臉柔和,曲線細膩流暢,在霧化的水汽裡,他平靜、冷淡的眼瞳裡滲透出柔和、纖細,玻璃絲網般的溫柔。
伊未寢被他的熱情感動了。
嗚嗚嗚,這就是夢想的力量!
而事實上,白桐想的是。
錢錢錢!
都是錢!
等育種成功,出口,去掙外國人冤大頭的錢!!!
·
謝明燭從夢裡醒了過來,照常往床邊一扌莫,扌莫到了一疊日記。
他額頭滲出冷汗,屋子裡打著低溫,謝明燭從床上起來的時候,帶著股寒氣,像是剛在殯儀館凍硬的屍體。
清一色黑灰色房間陳設,禁欲又冷漠。
大清早,他執筆寫日記。
這裡有兩點詭異之處。
第一,九點工作五點起,實在是有病。
第二,正經人誰他媽寫日記啊!
但謝明燭確實像個教條下的小學生,一板一眼寫著日記。
然後開始工作。
他是個工作狂,底下管理著或大或小好多公司,做到他這個份上,其實不用凡事親力親為,但他就是奮戰在一線。
喝最多的咖啡,品最苦的人生,做最勤奮的總裁。
據某知名財經采訪截錄,曾問詢謝明燭:「聽人說你是個工作狂,是什麼養成了這種性格?」
答案令人瞠目結舌。
謝明燭說:「為了逃避。」
沒人明白他的意思,後來被人解釋為裝—逼。
再用母—語翻譯一下——
媽—的,最煩裝—逼的人!
日記寫完,謝明燭起身,難得發了一會兒呆。
他給自己倒了一杯冷水。
拉開窗簾,沐浴在新鮮、靈動的日光下。
陽台對值的樓層是古典紅磚瓦,精裝,綠化豐富,林間小路用鵝卵石密密鋪成,中間還有撒尿小童淅淅瀝瀝,好不羞恥。
同樣樓層,幾乎無差的高度。
就在謝明燭對麵的樓層裡,白桐在靜靜沉睡。
白桐樓層實在是很好區分。
因為他的窗台養滿了月季,明明沒搬來多久,卻已經滿是他生活的痕跡——爬藤老莊園月季枝條纖細、葉片柔美,在風裡結苞,大片已經開出的黃—嫩的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