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5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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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不是胃病,白桐不清楚。

窮人忌諱看病,生怕x光線一照,全部都是病。

有病不可怕,可怕的是一旦發現自己有病,就會被道德、情緒焦慮裹挾,被迫悲春傷秋。

所以白桐一直沒敢去看病,也不清楚自己到底什麼病,真的疼起來、受不了,就稀裡糊塗吃點藥,隻有不疼了,一切都好說。

早些年裡,他經常這樣疼。

在其他孩童享受著快樂童年的時候,白桐經常連飯都吃不起,所以他珍惜每一次吃飯的機會,逮著機會就猛吃。

餓一頓飽一頓,胃早就壞掉了,當疼痛再次襲來的時候,他先是有點發蒙,然後才特別真實的感覺到了熟悉的痛。

同為傷殘人士,他能夠感受原主的痛苦。

胃疼隻是個大範圍說法,具體表現是很復雜的,抽離的疼痛帶來腫脹、刺激、惡心感,幾種復雜感覺湧上來的時候,會讓人的大腦持續性萎蔫。

用更加通俗的語言來說,疼到智商下線。

所以當黑珍珠跑過來的時候,白桐根本沒有反應過來。

他痛得很難去思考,為什麼那條本應該在謝家的狗,會跨越半個城市來到他麵前。

他隻有一個念頭,應該好好吃早飯才對,不能空腹跑步。

黑珍珠在他麵前晃了個表情,熱情的用大舌頭舔白桐手心。

「汪汪汪!」

白桐額間滲著冷汗,拖著疲憊的身體,坐在紫藤花架下的長椅上,身體不自覺蜷縮起來。

他模樣是在可憐,眼瞳濕漉漉的,骨架子小,縮起來就一團。

痛到這份上,他都忘記了,疼起來時候,隨意往肚子裡塞點東西都會舒服很多——當然這個理論也是錯的,隻是在白桐的麻木、倉皇的歲月裡日積月累形成的自救習慣。

白桐任由黑珍珠汪汪叫,他像是曾經忍受過無數個疼痛的日夜一樣,等待著胃壁自己調節。

黑珍珠不愧是土獵,外表看起來平平無奇,但厲害在通情達理,身為一條狗,好像什麼都明白。

它汪了兩聲,發現沒人理自己。

於是撒丫子跑起來。

黑珍珠,你要加油。

主人的幸福可都在你身上了!

白桐身體上的疼痛並沒有隨著時間減輕。

反而越來越疼了,人生裡總有很多情況讓你手足無措,白桐畢竟不是全能無摧的神。

他輕輕闔上眼睛,忍受著疼痛。

疼痛可以讓人清醒,也可以讓人脆弱。

現在的白桐又脆弱又不清醒,他想吃一碗熱氣騰騰的蔥花麵,加雞蛋那種。

不需要多少麵,他很好養活的。

讓他喝一點點熱湯也不錯。

可是現在婆婆都死了好多年了,再也沒有人會為他下麵條了。

黑珍珠的聲音由遠即近,白桐暈暈乎乎間感覺看到麵前一個模糊人影。

他後知後覺想起來,眼前這個人做出來的蔥花麵也很好吃,還會為他臥一個雙黃蛋。

現在的白桐看起來很可憐,眼瞳是濕漉漉的,看起來很茫然,臉頰雪白,額間滲著密密的汗珠,連素來櫻桃色唇瓣也失去了光澤。

蜷縮起來身體很小一隻,仿佛可以抱在懷裡,釘在愛-欲裡。

看得謝明燭眼瞳微縮,心疼壓過了發瘋的勁兒,他差點連溫柔偽裝都維持不住,因為他的眼睛,漆黑一片,想要發瘋。

「白桐,你怎麼樣?」

聲音裡是克製不住的恐懼,他想上前,又不敢碰,好似白桐是個搪瓷娃娃,一不注意就碎了。

白桐有氣無力,頭靠在紫藤樁子上,被謝明燭扶過來,抵在了自己肚皮上。

白桐覺得他皮膚滾燙滾燙的,胃裡翻滾的岩漿往上頂出個輕輕的嗝。

謝明燭立刻反應過來:「你胃疼?」

白桐虛弱的點點頭:「……吃點東西就好。」

謝明燭表情很沉,白桐沒看見。

因為他鼻息抵在謝明燭肚皮上,眼睛虛弱閉著,周圍被他身上乾燥清爽的洗衣液味道包圍。

謝明燭挺受不了他這副模樣,甚至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給他摘下來。

其實他沒多少戀愛經驗,劇本看得再多,也很難在實踐裡真實表達。因為他太稀罕白桐了,這份稀罕給他勇氣,又讓他畏縮。

總是擔心發起瘋來把握不住,傷害白桐,可不發瘋又不現實。

在無窮無盡的重生當中,他唯獨隻遇見過白桐兩次,第一次,一見鍾情,第二次,情根深種。

他甚至自暴自棄的想,如果不能跟他在一起,不如死了算了。

所以他想出折中的辦法,大不了是讓白桐哭一兩次,讓他再也離不開自己。

可現在還沒正兒八經發瘋,隻是因為看到他脆弱的一麵,謝明燭就已經頂不住了。

他讓白桐在這裡等一等,跑出去買了胃藥和山藥粥。

扶著白桐喝了粥、吞了胃藥,謝明燭黑著一張臉,坐在白桐旁邊。

白桐仍舊是一把硬骨頭,不舒服也隻會自己蜷縮著,完全沒有想過可以靠在別人身上。

謝明燭心疼他:「靠在我身上吧,會舒服點。」

白桐也沒有拒絕,隻是用一雙濕漉漉的眼瞳定定的看著他。

謝明燭最害怕他眨眼,因為他眨眼時候,簌簌睫毛沾著眼淚,黏-濕氤氳,會勾起一個男人的本色,都不用演。

喉結帶著難言之-欲上下滾動,他眼瞳裡帶著火星,又清醒又克製——瘋狗被帶了鎖鏈,孤獨命運有了期望。

白桐一小口、一小口喝著粥,風吹起他耳畔碎發。

興許是胃裡始終不舒服,他喝得很少,精神也相當低迷,像隻柔軟的貓,估計吃藥後效果不快,他精神蔫蔫,極少抵抗,甚至在謝明燭伸手替他暖胃的時候,都沒有動一下,隻是用濕漉漉的眼瞳掃了他一樣,再有氣無力的問:「乾嘛?」

謝明燭手指一僵,溫熱掌心攤開,替他暖了暖。

「這樣會舒服一點。」

白桐又把眼神移開了,繼續喝粥。

大概是舒服了一點,他看著眼前的大狗,總算是想起了它。

「它怎麼來了這裡?」

謝明燭早已經想好了托詞:「它是誰?」

黑珍珠聽到叫它,晃著大耳墜子,扯著稀鬆臉皮,露出精心練好的狗子笑,企圖讓自己在未來衣食父母麵前留下個好印象。

白桐掃了眼謝明燭,又掃了眼黑珍珠。

白桐說:「你連狗都忘了?好渣啊。」

謝明燭:「……」

要是繼續剛才的樣子都可愛啊。

謝明燭苦笑:「我不記得了,真的想不起來了。剛才打算下來買菜的時候,它突然竄出來,嚇了我一跳。」

白桐嘆氣:「他的鼻子還愛著你。」

謝明燭堅持:「可我並不記得它。」

白桐說:「也不知道它怎麼會來這裡。」

謝明燭心間有陣陣發慌,他感覺到白桐並不想養狗,心慌勁兒還沒有過,他聽到安助理喚狗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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