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大學（1 / 2）
09月02日，一輛人群擁擠的地鐵中，
「真冷啊。」
許霧沉默地坐在地鐵中，把玩著自己的手機，絲毫沒有理會從耳邊傳來的聲音。
「真冷不是嗎，哥哥？」許清坐在他身旁的空位，微笑著說道。
許霧依舊沉默以對，許霧這會正忙著調查昨天那趟地鐵的後續去向，但他驚訝地發現，那趟地鐵上發生的事情居然全然被掩蓋了下來，相關的搜索根本不起作用。
到了今天早上，地鐵站還是照常運作，甚至沒有出現關於那條地鐵的任何通告，盡管已經有無數名乘客死在了那趟地鐵上。
「好冷好冷好冷，明明還是秋季，」許清靠在了許霧的耳邊，「哎，這也太冷了，你說那個造物主是怎麼想的？」
許霧戴上了耳機，耳邊放起了音樂，這讓他可以盡量無視許清的人格幻影。
許霧允許體內人格在現實生成人格幻影的一共就隻有三個人格，父親，母親，妹妹，但許清似乎是特例。
許清並不需要許霧給予的權限，就能夠自己從腦子裡冒出來，這也是許霧第一次看見許清的人格幻影。
這個保留著自己九歲時相貌的怪物許霧怎麼都看不順眼，他印象裡對方還是那個乖巧溫和的許清，但現在已經完全變了。
「我說，哥哥，你有沒有想過，就跟你在你的腦海裡製造出世界，再製造出我們一樣，這個所謂的現實世界，也是別人製造的，」許清笑眯眯地說道：
「一個比我們更高維的人，在他眼裡我們可能隻是玩物，或許我們就像是裡的某個角色，這個世界隻是一本，他創造出這個世界，再創造出你，你再創造出我們。」
許霧仍然沉默以對。
「意思就是，整個世界都是假的哦，包括你，包括路上的每一個人，包括這條列車！」許清幽幽地在許霧耳邊說。
「能不能安靜一點。」許霧扶著自己的額頭，沉聲喃道。
他戴著耳機，身旁的乘客看了他一眼，又收回了眼光，一般戴著耳機聽歌的人是有可能會情不自禁哼哼歌，所以乘客也沒有多在意許霧的異樣。
「這叫延伸性思維哦，是以一件小事想到大事呢，是倒吊者教我的，剛才的理論也是他提出的，真是個有趣的想法。」許清拍了拍許霧的肩膀，有些得意地說道。
許霧的聲音逐漸暴躁，他感覺自己快要被許清的人格幻影整瘋了，「別再跟我提到倒吊者。」
下一瞬，許霧才察覺到對麵的乘客正以一種怪異的眼神望著他，他長舒了一口氣，恢復了平常的模樣。
「討厭啦，哥哥真凶，事實上你真應該感謝下倒吊者不是嗎，不是他的話，好多次哥哥都會陷入危險誒。」許清歪了歪腦袋，滿不在意地說道。
許霧眸光有些麻木，他的腦海裡滿是喬納醫生的話——去注重現實。
但這要他怎麼注重現實，這簡直就是一種精神折磨，許清在逼著他去承認那個已經崩壞了的腦內世界。
地鐵很快就到站了，乘客迅速下車，許霧是最後一個下車的，他在地鐵站裡買了一塊麵包和牛奶，在去學校的時間用這些速食商品填了填肚。
許霧很快就走到了學校，米基城南部的地鐵站離他的學校很近，他走入大學後就徑直走向了教學樓，進入了教室。
這座大學在八月十五號就已經開學了，也就是說許霧請假了整整半個月，他現在進入班級肯定是格格不入的。
而且大學還是宿製的，而不是走讀的，他是唯一一個申請走讀的人，說是自己有身體問題，反正住處離學校也近，而校方也同意了。
畢竟他是以奧數競賽全國第一的身份進入這座平平無奇的大學的，學校不可能不把他當個寶。
但現在，許霧腦裡的奧數專家人格已經死了，這就表示之後如果校方要對他進行再一次測試，他就徹底地完了。
不過許霧感覺有幾個人格應該能夠憑著自身的極高智商來應付考試，比如倒吊者，再比如偵探，又比如軍火專家。
可是倒吊者和軍火專家都是處於垃圾場中的人格，許霧根本就不太好使喚他們，偵探倒是可以試試。
許霧進入教室，環視了一圈，入眼是一個階梯式的構造，越往後坐的學生在最頂，教室則在最底處，這樣能夠保證聽課的學生視野不被遮蔽。
很快就有人向他投去了目光，全國奧數競賽第一的天才在休學了整整半個月後來到了教室，很難沒有人去注意他。
第一節課就是數學課，這裡也是教授高等數學專用的教室，許霧翻開了教材，腦內隻能用『一片空白』這四個字來形容。
往日他都不需要多做什麼，一到考試就把奧數專家的人格搬出來，基本就完事了，但現在的問題很嚴重。
他不是以奧數競賽第一的身份來到這座學校還好，既然已經是了，那麻煩就多了，被識破自己本身根本沒有任何學識隻是遲早的事情。
「學校萬歲，青春洋溢，但是哥哥你怎麼跟個犯人一樣的，好擔心哦好擔心哦，自己會被識破是個廢人呢，」許清戲謔地坐到了許霧的身旁，扶著下巴說道：「瞧，找事的人來了。」
「許霧同學，這是我第一次見到你，之前已經聽過很多次你的傳聞了，我想和你交個朋友。」一個手臂有著紋身，留著沖天黑發的青年朝著他走來，向他伸出了手。
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了二人身上，而且紋身青年還伸著手，在這個時候許霧怎麼都不可能不理會對方，否則被孤立的可能性很大。
「好的，其實沒什麼大不了的。」許霧擠出了一絲笑容，握住了對方的手。
「我叫蔚東，請多多指教，我這節課坐在你身旁可以嗎，反正你身旁好像沒人坐，」蔚東勾著嘴角說道：
「順便可以請教一下許霧同學一些課程的問題，聽說許霧同學在上高中的時候就已經研究過高等數學了，不愧是得過奧數競賽全國第一的人。」
「完了，被逮住咯。」許清捧著自己的臉龐，笑眯眯地望著臉色僵硬的許霧。
許霧咽了一口水地回道，「請坐，倒是我因病修養了一段時間，對學校不太了解，得請你幫我了解下才是。」
蔚東坐到了許霧的身旁，笑了笑說道：「那是當然的。」
教授很快就走進了教室，他環視了一圈，確定了大致有哪幾個學生來上課，最後他的目光停駐在了許霧身上一段時間。
蔚東低聲說：「果然就連老師都對你很在意呢，不愧是天才。」
許霧的眸光閃逝著，「沒有的事，畢竟我休學了半個月，會在意也正常。」
蔚東笑了笑，「真謙虛。」
隨著鈴聲響起，教授就在教學投影屏幕上加載了課程所需的資料，按部就班地進行了今天的課程，時不時點了幾名同學回答問題。
許霧很慶幸對方並沒有把自己點起來，否則以他現在的狀態，除了乾啞著說不出話，就沒有其他的結局了。
最後讓許霧沒有想到的是，倒是一直把玩著手機的柯蔚東被點了起來，柯蔚東明顯有些不知所措，他甚至不知道老師在問什麼。
於是蔚東隻能把目光投向了許霧，然而許霧隻是裝作沒有看見，自顧自地看著教科書，他也隻能裝作沒看見。
「那麼蔚東同學，請回答下剛才的問題。」教授微微蹙眉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