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想成為這樣的人（1 / 2）
雨落下，黃昏的餘暉緩緩散去，夕陽落入了地平麵之下，取而代之，街道上的霓虹燈逐漸亮起，照亮漆黑的夜，車水馬龍一片之中，許霧和蘇緹並肩走在東京路上。
「果然」許霧開口說，打破了二人間的沉默。
「還是想去看看，」蘇緹歪了歪頭，「那個在你腦海裡去世了的廚師人格？」
「嗯，都來到這裡了，果然不去的話有些奇怪。」許霧乾笑了聲。
「就去唄，有什麼好猶豫的，」蘇緹把玩著手機說，「得把現實和你腦裡的世界分開，別一見麵就撲過去。」
「我看上去像是那種情緒化的人嗎？」許霧反問道。
「不像嗎？」蘇緹反問道。
兩人在東京路步行了不久，進入了東京路的美食街區域，周圍的建築掛滿了散發著暖和橙黃色光芒的燈籠，燈籠照耀著兩人的臉龐。
許霧沿著記憶裡的路徑前行，視野中逐漸出現那家小吃店，他猶豫了半秒，做好了要將一個自己相處了許多年的人當作陌生人的準備，走近了其中。
蘇緹抬頭看了眼他的背影，跟著他走近了小吃店裡，兩人找了個位置坐下，這家日式小吃店和許霧的記憶有些許偏差，過了這麼多年該裝修還是裝修過了，店內的布置也更有氛圍感。
「話說，你一般用手機都是在做什麼，我覺得你一天至少有三分之二的時間盯著手機。」許霧扶著自己的下巴，盯著蘇緹的臉龐問。
蘇緹沒有抬起頭地問：「這是什麼，你想用這個話題緩解自己的緊張感？」
許霧愣了一下，蘇緹的每一句話都讓他感覺沒那麼好接，「或許隻是單純的好奇？」
「寫日記，」蘇緹的回答很簡短，「我不能保證什麼時候又會因為能力的負作用失去記憶，但是能保證失去記憶後還有一些參考樣本可以了解以往的生活。」
「那以前的你記日記嗎？」許霧沉默了幾秒問。
蘇緹放下手機，看了一眼桌上的彩蛋，「以前這兩個字是一個很模糊的概念，建議精細下時間。」
許霧思考了半秒，「高中？」
「果然畢竟是你的初戀，」蘇緹也扶起了下巴，「她也記日記。」
許霧遲疑了下還算問了：「我很好奇，那時候蘇緹同學的日記都記了些什麼」
「無聊的東西，她思考的範圍很狹窄，學校，同學，父母，所以寫出來的文字就像是流水賬。」蘇緹看著菜單裡的菜式，隨手用筆在一種拉麵的圖案下方畫了個勾。
「嗯這樣啊，」許霧眸光閃爍地問，「那蘇緹同學你認為她是個怎麼樣的人。」
蘇緹把菜單推給了許霧，歪了歪腦袋說：「優柔寡斷，普通，善良，無趣，明明擁有著過人的智力，但卻因為性格頻頻吃虧，做事冒冒失失，連基本的獨立生活都無法做到。」
許霧隨手接過了菜單，拿起了蘇緹放在桌上的筆，他有些不知道說什麼，隻是回憶著高中的蘇緹，他覺得蘇緹的描述還是有些許偏差。
店內不是很明朗的燈光顯得他的表情有些落寞，他們的交流就好似在追悼著某一個死去的人，輪誰聽這番對話都不會認為他們在討論的是過去的蘇緹。
「感覺就像是和你完全相反的存在。」許霧盯著菜單上的菜式。
他不自覺的語氣像是在責怪蘇緹將他曾經喜歡過的人貶低得一文不值。
「她想成為這樣的人，」蘇緹撩起了耳邊的發絲，聲音平靜地說：「所以我代替她成為了這樣的人，我認為不難理解。」
許霧拿著筆的手停頓了一下。
服務員湊近了他們，臉上堆著笑容地問：「請問點好了嗎？」
許霧的雙眸注視著菜單，他看了眼蘇緹之前勾選過的拉麵，同樣地再劃了一個勾，隨即將菜單遞給了服務員，「好了，謝謝。」
服務員接過了菜單，微笑著說：「請您稍等片刻，這邊很快就會上菜。」
蘇緹繼續玩著自己的手機，似乎並不想繼續和許霧對話，許霧扶著下巴，百無聊賴地望著菜單，他微微張嘴，似乎想說什麼。
「不用抱歉，你說的是實話，」蘇緹麵無表情地說，「我並沒有脆弱到那種程度。」
許霧思索了片刻說：「我隻是在想，你這樣分明地把現在和過去的自己劃分開，我覺得應該不隻隻是因為喪失了那部分記憶的緣故。」
蘇緹挑了挑眉，「那你是認為是什麼？」
許霧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在剖析別人行為邏輯時候的思維變得很明朗，這好像是融合了喬納醫生的人格後帶來的些許改變，這種改變最近越來越清晰了。
他順著腦內出現的思緒，將想法編織成了語言，「你需要肯定現在的自己的存在，執著於過去的自己是怎麼樣一個人會讓你質疑自己，所以你選擇了逃避，選擇了劃分界限。」
「謔，」蘇緹眸光中多出了一分不屑和冷淡，「這句話是你那個叫做喬納醫生的人格教你的？」
許霧愣了下回道：「呃應該是自己的想法。」
蘇緹盯著許霧，「我對你的這個想法保持沉默，並且希望你以後不要再利用那個人格來剖析我的內在。」
許霧撓了撓自己的臉龐問，「所以我錯了嗎？」
蘇緹看向了自己的手機回道：「是，你的話語並沒能概括到萬分之一的我，但是讓你的無知一覽無遺。」
「那就是對了。」許霧扶著下巴，下意識地說，他最近也稍微了解到了一些蘇緹。
蘇緹沉默了片刻，「我允許你從自己的角度來認知我，但我不允許你繼續借助你腦海裡的人格來剖析我，這很令人作嘔。」
「在使用了人格融合後，我最近好像也逐漸開始擁有那種去剖析別人心理的能力了，」許霧捏著下巴說：「但能力歸能力，我的腦子還是我自己的，所以我覺得這應該是我做出的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