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起舞的亡命之徒（六）（2 / 2）
「所以呢，你就要去送死？」霧崎千代冷冷地問。
「隻有進行談判能夠讓我們城市這邊的人格多活些時日，我們需要時間，創造奇跡的時間，」黑客平靜地說：
「如果沒有人能為我們爭取到這點時間，那就隻有我去。」
霧崎千代聲音又冷淡了幾分，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感覺：「你也知道自己是這座城市的首腦，要是沒了你，這座城市的人格隻會完全潰不成軍。」
黑客歪了歪頭：「不是還有你在嗎？」
「我不具有像你那樣的頭腦和社交能力，我不可能友善地管理這座城市人格間的關係，這些事情隻有你能做到，」霧崎千代說：「你雖然是個怪胎，但你無可代替。」
黑客突然挑了挑眉，「可以再說一遍？」
霧崎千代有點沒反應過來，「什麼？」
黑客扌莫了扌莫自己的頭發：「嗯，最後一句話。」
霧崎千代蹙了蹙眉，「你雖然是個怪胎？」
黑客臉色嚴肅了一分說：「後一句話。」
霧崎千代臉上的不解更深，「但你無可代替？」
黑客裝模作樣地捂緊了自己的小心髒，「真不錯，聽到一直對我意見那麼大的偵探小姐說這句話。」
霧崎千代不爽地說：「我隻是從客觀角度認為你對這座城市無可代替，不要想太多了。」
黑客直起了身板，捂著嘴打了個嗬欠問：「那個人角度呢？」
霧崎千代沉默了半秒說：「問這些有什麼意義。」
「嗯，很有意義，」黑客的語氣認真了幾分，平日一向難以捉扌莫的他在這一刻顯得很誠摯，雖然他的語氣依舊顯得散漫：
「不管是從客觀角度還是個人角度來講，你對我來都無可代替，霧崎千代小姐。」
這是他第一次直呼霧崎千代的名字，以往他都習慣用偵探小姐來調侃她。
霧崎千代先是愣了一下，黑客坐在霧崎千代前方的旋轉木馬上，她看不到他的表情，隻能看見他的背影難得露出了一絲不自在。
霧崎千代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冷靜地問：「這算是什麼？」
「一個怪胎在知道自己可能會死的情況下做出的情緒化表達，」黑客收起了自己的手機，從旋轉木馬上轉過身來，麵向了霧崎千代一方，就像是在敘述著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用容易理解點的詞匯就是告白。」
兩人的距離很近，兩道旋轉木馬不過相隔兩分米，這個距離黑客轉過身來就差臉對著臉了。
霧崎千代清冷白皙的臉龐這一刻有些發紅，她微微偏過頭，「我不能理解，我並不認為我身上帶有什麼女性應有的魅力。」
黑客笑了：「嗯，你是不具有，所以你獨一無二，無可代替，這並不難理解。」
「我才剛說過，」霧崎千代說，「我認為愛情在這個世界沒有意義。」
「我們就像是籠裡的困獸，甚至在意識到這一點的基礎上還進一步用條條框框束縛著自己，以往的我也是如此，但是直到我意識到我也會死的那一刻，」黑客看著暗藍色的天空：
「我突然意識到既然我的生命被創造出來，那它就應該具有意義，就算被困在這個狹窄的世界，能碰到你很幸運。」
霧崎千代思考了片刻，輕聲說：「你很會操縱人心，讓人幫你做事，畢竟你的智力和情商都極高，如果你想讓我也忠於你」
「我明白你的憂慮，我是個黑客，做過很多見不得人的勾當，說過的謊話也很多，」黑客無奈地扶著下巴：「我的話或許並沒有信服力，但如果到死我都說著假話那就太可悲了。」
霧崎千代輕嘆：「我的話還沒說完，這是你的缺點，總是認為自己永遠能預判到別人的想法。」
「或許是，」黑客乾笑了聲，「不過我會改的，你有讓它改變的權利。」
霧崎千代用冷冽清澈的雙眼注視著黑客說：「那麼，請問你能為我改變多少？」
她的語氣像是如握大權的君主那般的高傲，多多少少在這種場景有些奇怪，在黑客眼裡卻煥發著光彩。
黑客愣了一下說：「我就當作這是你的答案了。」
旋轉木馬還在轉動著，兩人的距離似乎拉近了，但又從始至終都是那兩分米，這時倒是黑客顯得有些手足無措了，他覺得這是他這輩子最蠢的一刻。
「那你是不是該履行下自己剛才所說，」霧崎千代打破了僅僅兩分米的距離，輕快地摟住了黑客的肩膀：「不要隨隨便便地赴死，這就是我要求你改變的全部。」
黑客精明了一輩子，卻總是在最重要的時刻掉鏈子，好在他的戀人足夠強勢和特別，黑客第一次笑的這麼輕鬆。
他感覺自己如果在現實裡遇見霧崎千代了，也一定會再一次迷戀上這個人，雖然霧崎千代很難以接近，性格強勢到一定程度，但他也能再一次地吸引到她。
但沒有如果。
隻有在這個世界他們才能夠相遇，畢竟世界那麼大。
「你知道嗎，我以前並不喜歡這個世界，跟其他人格一樣，每天都想著怎麼逃離這裡，」黑客頭靠在霧崎千代的肩膀上，感受著霧崎千代有些冰涼的肌膚：
「直到看到你的那一刻，我就覺得我誕生在這個世界有了意義，我並不是那麼幸運的人，或許現實另一個版本的我永遠都遇見原在世界另一端的你。」
霧崎千代輕聲地說：「沒想到你這樣惡趣味的人說的情話還挺感人的，所以我的要求呢？」
「我的戀人真不簡單，提出的第一個要求就讓我很難做到，」黑客說：「隻要能和你在這個世界多活一天，我就盡力不會讓自己死去，這是我的回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