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2 / 2)
不認識的小孩一個人出現在街道旁,還是一副害怕的模樣,大概率是跟父母走散了。
在詢問的同時,萩原研二也在觀察著附近有沒有巡邏的警察,或是緊張尋找孩子的父母。
「離這裡最近的警局就在前麵。」
作為警校的學生,且在米花町這個城市內,一旦外出,大概率就會遇到像搶劫或命案這樣的突發事件。
所以對降穀零而言,記住警局分布的位置已經是基礎中的基礎了。
他低頭看著藍波說:「走失孩子的父母說不定也在找他,還是先帶他去警局登記比較好。」
這確實是最優解了。
雖然是在這附近遇到這個小孩的,但考慮到小孩天生的活潑和好動性,對方不一定是在這裡跟父母走散的。
單在原地等確實不是什麼有效的方法,還是去警局最為快速。
想了一會,萩原研二正準備點頭,就聽到從身後傳來了一道脆嫩磁糯的聲音說:「不用麻煩了。」
怔了一下,他回頭一看,就看到身後一米左右的位置處,站著一個身穿精致黑西裝、頭戴禮帽、裝扮的十分像大人的——另一個小孩。
對方在跟他視線相對時,還很有禮貌的摘下了帽子放在月匈前,點頭問好道:「ciao~」
「……ciao…」
是意大利的問候語,且對方完全是一副成人的紳士行禮做派,萩原研二也下意識的跟著點頭回道。
「rebo!」
看到了熟人,藍波吸了吸鼻子,一秒收起眼淚,小跑著沖上前推卸責任道:「你跟藍波大人走散了吧!」
「哼哼。」
全然沒了剛才走丟時害怕、被嚇到的樣子,藍波雙手叉月要得意的說:「下次一定要跟緊藍波大人哦!」
「噗……」
看著眼眶還紅著,明明是自己走丟,但硬撐著說是別人走丟的藍波,諸伏景光沒忍住笑出了聲。
照舊直接無視了藍波,rebo抬頭看著萩原研二一行人,用的是大人的口口勿說:「照顧他給你們添麻煩了。」
公式化的成人說辭由一個嬰兒模樣的小孩口中說出,確實是很有違和感。
萩原研二跟降穀零對視了一眼,遲疑著搖了搖頭道:「不…沒什麼,我們也是剛剛才遇到他。」
之後又簡單交談幾句,找到了藍波後沒有再過多停留,rebo拉了下帽簷頷首說:「那麼,我就先帶他離開了。」
讓兩個加起來年齡可能都沒過十歲的小孩,在沒有監護人的陪同下,在人流密集的街道內行走,顯然很危險。
諸伏景光不太放心的問要不要先去警局那裡幫他們找到父母。
但被rebo以已經聯係到了家長,對方就在這附近,他們可以自己去找為理由,婉拒了。
「沒關係的,交給我就可以了。」
迎著幾位正義感與責任心頗強的少年們不放心的目光,rebo眨了眨眼睛,表情可愛的說:「我可是成熟的男性哦。」
話落,他轉頭看向藍波,直接換了個語氣跟表情說:「餵,蠢牛,走了。」
被現在小孩的早熟和變臉震驚到了,等視野範圍內沒了rebo的身影後,詭異的沉默了半晌,降穀零看了看身旁的人問:「……所以今天是要去哪裡來著?」
「嗯……不知道呢。」
諸伏景光搖了搖頭,無奈的攤開手說。
他是被萩原研二突然打電話叫出來的,也不知道今天的目的地。
「是正在做活動打折的蛋糕店哦。」
從口袋中抽出蛋糕店的打折券晃了晃,萩原研二笑著說。
「……為什麼作為男性會關注甜品店的打折券啊?」
鬆田不理解的半月眼道:「這一般不都是女生關注的嗎?」
「哼哼……」
手臂伸展搭在了鬆田陣平的肩膀上,萩原研二神秘的壓低了聲音說:「小陣平這就不懂了吧?隻有懂女人心的男人,才會受歡迎哦。」
「那你自己受歡迎不就行了?」
鬆田陣平對變得受歡迎沒什麼興趣,對蛋糕店也沒什麼興趣,抓了抓頭發就準備離開。
但萩原研二可不會讓他現在就回去。
他攬著鬆田陣平的脖子說:「難得的暑假時光,小陣平難不成要一直宅在家裡度過嗎?不想享受青春嗎?」
「你說的享受青春就是在蛋糕店裡度過?」
鬆田陣平給了萩原研二一個「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的」無語眼神。
「地點不是問題!」
萩原研二指著前方積極道:「最重要的是享受暑假的那顆心!」
話落,他一邊分發著蛋糕店的優惠券,一邊說:「以及請幫我代買一下這款限量的、一人隻能買一份的巴斯克蛋糕。我欠了留美人情得還。」
諸伏景光:「……」
降穀零:「……」
鬆田陣平:「——這才是你叫上我們的目的吧!」
吵吵嚷嚷,在萩原研二再三保證,事情過了會請客吃飯後,幾人還是到了做活動的蛋糕店內。
現在的時間是上午,還不是吃甜點的時刻,蛋糕店內的客人不怎麼多。
且因為作為特色的限量款蛋糕都是早上現做的,在點單後沒法立刻出成品,萩原研二一行人隻能暫且先在店鋪內等。
他們入座後沒過多久,懸在門外的風鈴聲便晃盪著響起,可卻久久都沒聽到有人走入店內的腳步聲,同時也沒有他人離開關門的聲音。
作為警校的學生,對四周一切異常的觀察力本就敏銳。
留意到了推門卻無人進入的聲音,降穀零抬頭看向門口。
就見一個穿著純黑的學生製服,有著銀色發絲、鼻梁上戴著古怪的圓框墨鏡的少年,似瞧見了什麼難以置信的畫麵般,維持著推門而入的姿勢,愣住了樣站在門外,眼睛定定的看著店內。
這副奇怪的表現吸引了幾位警校學生的注意力。
鬆田陣平順著對方的目光轉頭也看向店內。
但視野範圍內除了一對疑似情侶樣正在交談的粉發少女和黑發少年外,也沒什麼了。
都是普通人,這也沒有古怪的地方啊?
鬆田陣平納悶的想。
但下一秒,他就看見站在門口的少年一下子變了麵色,表情憤怒的走上前,直奔著那對情侶說:「傑!」
「我說怎麼打不通你的電話,你居然偷跑,背著我在跟阿幸聊天!」
「——你這個偷腥貓!」
單這個話語的開頭就很有深意。
且八卦、似含著勁爆消息的內容也緊緊抓住了眾人的好奇心。
正在喝水諸伏景光,聽到了那句向來隻在晚間電視劇內出現的「偷腥貓」指責後,一口水沒咽下去,被嗆得咳出了聲。
壓根就沒見過這種場麵的降穀零和鬆田陣平,直接變成了豆豆眼。
萩原研二微微側身看向後桌,當留意到了後進門的這位銀發少年,和早就在店內紮著丸子頭的黑發少年,身上穿的是同款學生製服後。
他又看向坐在座位上的粉發少女,立刻就明白了。
——這是經典校園三角戀配置。
並露出了饒有興趣的吃瓜表情。
而處於現場,又微妙的不處於現場的另一位觀眾呢……
站在店鋪外,此時不知道還該不該進店的天內理子,目光震驚的在夏油傑、五條悟、以及第一次見的夏川幸身上來回滑過。
隨後,驚恐的後退了一步說:「你……」
「你們居然是這種關係!」
「…偷腥貓……」
聯想到了什麼不得了的劇情,她紅了耳廓說:「真是何等糜亂!汙了妾身的眼!」
當然,說是這麼說,在用手捂住眼睛的時候,天內理子還非常大的留了兩個縫隙,眼睛正透著指縫看著前方,明顯也是一副吃瓜表情。
隻是在跟隨導航來蛋糕店的路上,恰巧遇到了同在米花町內的夏油傑。
且對方看起來還是一副很累的樣子,於是提議對方進店內休息一會,然後不知道怎麼回事,話題就變成這樣了的夏川幸:「……?」
夏油傑:「……」
不用抬頭也能清晰感知到由店內店外投遞來的諸多打量目光,夏油傑沉痛的捂住了臉。
他就想問……
——他究竟跟五條悟什麼仇什麼怨?!
高端操作、那什麼三人行、現在又有個偷腥貓……
就不能放過他的風評和外界的名聲嗎?!
真就是偶然遇到了夏川幸,因為某些原因——
其實就是在護送天內理子回學校跟友人見麵的路上,途徑米花町轉站時,很不幸的連續遇到了兩個高鐵、列車、被犯罪分子裝放炸彈的突發事件,而被迫在米花町暫停行程。
隨後想著散散心,調整下心情出去買咖啡,但沒想到又那麼倒黴的在咖啡店內碰到了情侶投毒事件。
等警方破案等了一個多小時,好不容易犯人認罪了,可以離開犯罪現場了,結果夏油傑剛一走出門,又發生了劫匪搶劫事件。
出於有能力者要保護無能力的弱者的責任心,夏油傑積極的做好人好事的抓捕住了劫匪,將被搶走的包還給了失主。
——然後隔壁的銀行又出現了搶劫案。
當過忙碌的、祓除咒靈咒術師,但還是第一次當忙碌的見義勇為、製服歹徒者。
夏油傑就是在心累的、得到警方褒獎,外加一眾圍觀人員的叫好聲中,偶然看到了也在其中,配合著鼓掌的夏川幸的。
隨後跟阿幸來到這個店裡,也是著重討論這個城市詭異的案件突發率。
哪有什麼偷跑、偷腥貓的意圖?!
頂著一眾吃瓜人士明裡暗裡的矚目目光,不想對話被旁聽,更不想在這種復雜時刻、還是以「偷腥貓」的身份被投以關注。
夏油傑強硬抬手按著五條悟讓他坐下,扯出了個一絲笑意都不含帶的完美假笑,咬牙一字一句道:
「悟,話可不能亂說啊。」
「不能因為你昨天在網絡上跟人對話交談時輸了……」
意有所指的拖長了聲音,夏油傑整理著袖口,語調不緊不慢的說:「就看誰都像是偷腥貓吧?」
會想也沒想脫口而出「偷腥貓」三個字,確實是因為昨天遇到的那個讓人影響深刻、在阿幸個人主頁內留言,不僅把想偷家的意圖表現的滿滿的,還說出了那種會讓人牙疼的——
「不像我,隻會心疼小姐~」的二月天!
但對話輸了……
五條悟可不認!
他嘴硬道:「誰說我輸了?!」
他後麵可是有繼續跟那個二月天battle!
夏油傑回了個「嗬嗬」的嘲諷表情。
跟昨天一直堅持和那位叫做「二月天狂熱粉」的網友高強度對線的五條悟不同,夏油傑是今天早上打開軟件時才注意到了這個事件。
以地圖老人看手機的表情看完回復全程,他心裡就一個感覺:
茶香四溢。
——外加五條悟輸的真慘。
對麵那邊越是輕鬆的末尾帶著【~】的回復語氣,就越襯的悟這邊的態度不善了。
不過也不奇怪,五條悟本來就不擅長對付這種類型的人。
氣人跟無意識的陰陽怪氣人或許他在行,但真要使心機,五條悟就不行了。
畢竟他一向是有話直說、輕狂倨傲的性格。
但巧了、
——這點倒是夏油傑擅長的。
跟個狐狸樣笑彎了眼睛,夏油傑略略坐直身體,簡單解釋了一番他偶遇夏川幸的經過。
看五條悟麵色漸緩,還有些心虛的把在隔壁店買的甜品推到他麵前,作為誤會他是「偷腥貓」的賠償禮後。
夏油傑這才慢悠悠的道:「當然是誤會。」
「況且我一般不當偷腥貓。」
迎著五條悟不知其意的目光,夏油傑站起身,微微彎月要,伸手替夏川幸將落在麵頰前的發絲溫柔別回耳後。
隨後,又從口袋內掏出了一個做工精致的發卡,小心夾在她發上。
看了眼自己精心挑選的發卡和少女的配適度,夏油傑彎眸,距離很近的跟夏川幸對視,笑著說:「是特產禮物。」
這就是直接用行動表示,他一般不當偷腥貓。
——他都是當麵挖牆腳的。
就知道夏油傑不會一點偷跑想法都沒有的五條悟:「!!!」
墨鏡後的蒼藍色眼瞳愕然睜大,五條悟剛想說話,就被夏油傑先發製人的一把捂住了嘴,以列車馬上要啟動,沒時間多停留了為理由,強硬拖出了蛋糕店。
但五條悟是誰?
作為咒術界的「最強」,別說是拖出蛋糕店了,就算是把他拖進列車裡,他也有辦法再回來。
於是,合攏的店門被再次推開,五條悟氣息有些喘的大跨步走進店裡。
不知是因為回來的著急的原因,還是其他原因,他耳根有些泛紅。
墨鏡後與蒼穹同色的、純粹無瑕疵的蒼藍色眼眸定定看著夏川幸。
幾秒後,他從懷裡掏出一個東西,一把放在桌上,耳垂通紅,頭也不回的往外就走說:「特產禮物!」
沒有說話的時間,也沒有詢問的時間,跟回來的匆忙一樣,五條悟走的也迅速。
夏川幸隻分神愣了一下的功夫,眼前就沒人了。
扌莫了下頭上的發卡,她又低頭看了眼五條悟放在桌上的……呃、私人海島轉讓合同?
白紙黑字的文件上麵寫著醒目的——【私人海島轉讓合同】幾字。
曾經在《文豪流浪犬》副本裡,為了刷太宰治的好感,有想過給對方送私人海島作為禮物。
但沒想到有一天,自己也會收到他人送的海島,夏川幸詭異的默了默。
並恍然大悟的想。
——原來直接收到私人海島作為禮物是這樣的心情啊。
……還是找機會還回去吧。
以夏川幸的角度,能清晰看到合同上的文字,但以隔壁桌的角度,隻能看到是一疊紙張。
誤以為這送的是情書或者是少年特意準備的手寫詩集,旁觀了兩位少年為了抱有好感的女生,而暗地裡做的吃醋較勁。
萩原研二單手托腮笑著說:「嗯,學生時期的修羅場嗎?」
他似懷念般,語氣感慨的說:「真是青春啊~」
「哪裡青春了?」
鬆田陣平詫異道。
他的青春生涯裡就沒見過這種場麵好嗎?!
青春生涯和學生生涯總體而言都挺普通、至少沒有這種場麵的降穀零和諸伏景光,此時與鬆田陣平的想法類似,心情也頗為復雜的點頭附和。
萩原研二意外的挑了下眉,剛準備說話,店鋪的門扉再次被從外推開。
一個穿著茶色風衣,手腕上纏繞著繃帶的黑發男性,腳步平穩的從店外走入。
在目光平淡的環顧了一圈店內的布局後,他單手插兜,徑直走到了粉發少女麵前。
動作自然的拉開對方麵前的椅子,太宰治十指交叉從容坐下,笑眯眯的彎下了眼眸,張嘴說的第一句話就是:
「——你相信一見鍾情、或前世的命中注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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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剛才才旁觀兩位少年之間的修羅場競爭,感到震驚,會無意識的向坐在角落裡的那位粉發少女投以關注原因。
在這位新來的客人走入店內,直接目不斜視的坐到對方麵前時,萩原他們的視線也在跟著。
但沒想到會親眼目睹,一個成年男性對一個明顯還未成年的少女,說什麼一見鍾情、命中注定……這樣曖昧不清,且從各種角度而言都很危險的搭訕話語的場麵!
降穀零緩慢皺起了眉,眼中浮現一抹警惕,跟景光對視了一眼。
萩原研二麵上的表情逐漸轉為嚴肅,鬆田神色微冷的活動了下手指。
正義感與道德感都頗強的幾位未來的警察,已經做好動手執法的準備了。
而剛說完這句開場台詞,還沒等到對方的回復,就微妙感覺後背一涼的太宰治……
麵上神色不動,太宰治眼眸微垂,透過桌上擺放的玻璃杯的倒影,輕淡掃視過身後。
然後就看到了,以戒備的、警惕的、酷似看變態的眼神,牢牢盯著他的幾位少年。
這才意識到,以夏川幸目前的年齡,他剛才說的話,在外人看來可能不是一般的可疑和危險的太宰治:「……」
太宰治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