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 62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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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茂如同被人從腦後澆了冰水下來。原本升起的報復的快意如同被澆了水的火焰,呲了一下,隨即湮滅,隻有一縷焦煙躥出來。

「你說什麼?」元茂輕聲問,他言語越發的溫柔,帶著足以蠱惑人心的力量。

眼眸微闔,雙手圈住她的力道更大了。

「朕聽不懂。還是說,你更想要跟他一道,處處小心謹慎?」

白悅悅一動,他手上的力道就更大一點。她乾脆撲通一下,放棄了掙紮。

「不想,」

身後元茂神情才一鬆,又聽她道,「但是我知道,這世上所有的東西都是有代價的。就算是親生父母,那也不是完全毫無所求的。更何況外人。」

「陛下想要的,我知道。但是這裡的代價太大了,我給不起的。」

一旦入了宮,那便是生死都由人決定。上周目主控還做到了皇後呢,結果還不是一杯毒酒直接升天。

平常夫妻戴綠帽不過是吵架打成一團,最多不過分道揚鑣。真的動手出人命的少之又少。

一個男人隨時可能要你的命,就算有天大的好處,她也要掂量一下。別好處弄不到,把自己給搭進去了。

「我想要的是平常夫妻,而不是日日擔驚受怕。」白悅悅側過頭去,和他雙目對視。

他臉上的繾綣婉轉全都沉入了深淵裡,隻有一雙眼睛緊緊的盯著她。想要從她的臉上去尋找她的真心。

「陛下知道平常夫妻是怎麼樣的麼?是高興了就笑,不開心就哭。吵吵鬧鬧的過日子。而不是提心吊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惹得陛下不高興。宮裡女子的生死存亡全看陛下。而我野習慣了,受不了宮裡這麼大的規矩。」

「我知道我脾氣不好,還很容易得罪人。但呆在宮裡我更難受。何況長樂王是個好人,哪怕我不愛他,可我也想要和他好好的相處下去。又怎麼可能做這種始亂終棄的事?」

她話語裡連帶著她整個人,都充斥了一股浩然正氣。

白悅悅直直望著元茂的眼睛,「我是萬萬不會這麼做的。」

莫大的荒謬感瞬間將元茂包裹,他像是溺水的人,在水麵上掙紮,他好不容易抱住了一段浮木,卻被一隻手狠狠的按入了水裡。

「所以你這麼做?」

他看著她,麵上都浮現了濃厚的不解。

白悅悅奇怪的看他。

見到他臉上浮現詭異的笑,她心下一陣發寒,連帶著身上都汗毛倒豎。正要她分離掙紮的當口。原本鎖在她身上的兩條手臂垂了下去。

元茂向後退了兩步,離她遠了點。

白悅悅見到他的眼底裡有怨怒,把和他相處的那些時候全都梳理了一通,也沒能想明白他這怨懟到底從何而來。

元茂靜靜的看她,沒有發怒,更沒有沒得。饒是這般安靜,白悅悅莫名的毛骨悚然。

元茂不停的向後退,在她的注視裡,漸漸的退出門外。最後見不到他的身影了。

白悅悅滿心的餘驚未定。

她定了定神,起身出去了。

寺廟裡已經為貴人們準備好了膳食。看上去還頗為豐盛。

此時寺廟的僧人沒有許多條條框框的規矩束縛,有些寺廟還有占有大片的土地,收留流浪的民人為其耕種,和貴族也沒有太多的差別。

尤其洛陽和建鄴裡的僧人,那更是個中翹楚。

「悅娘來了?」長樂王見她來了笑問。

白悅悅點頭,「是不是等了很久?」

長樂王說不是,「我才來不久,剛剛還去叫了一回陛下。」

正說著,元茂過來了。

白悅悅見到元茂,眼神略有些閃躲,連帶著臉也別過去,不和他直接對上。

元茂卻從頭至尾沒有和她說話,也沒有看她一眼。

他對上長樂王滿臉和顏悅色,「今日的膳食看起來還算不錯,看來是頗花了些心思準備的。」

「山間寺廟,粗茶淡飯,陛下不嫌棄就好。」長樂王笑道。

「這已經算是不錯了,又怎麼會嫌棄。」

元茂持起雙箸用飯。

白悅悅在一旁小心觀察,一邊注意吃到嘴裡的東西滋味如何。

用膳完畢,主持過了陪著元茂下了三盤棋。分出勝負之後,元茂回宮了。

等他走後,長樂王道,「陛下似乎不高興。」

他又道,「而且是很不高興。」

白悅悅看過去,「可是我沒見到陛下發脾氣啊?」

「陛下方才和那主持下棋,手法殺氣騰騰,不過小會就把人給逼的投子認輸。若是換了平常,陛下是不會這麼做的,至少給人留一個顏麵。而不是這樣逼得人完全無路可退。」

白悅悅想了想,和長樂王說的那樣,那主持投子認輸之後,元茂也沒放過他,笑吟吟的說還沒到那一步,又讓人下下去。

僧人們養尊處優,哪怕是貴人也對他們和顏悅色。但並不代表他們真的可以完全忤逆貴人們的意思。尤其他們三人看上去就不是一般的貴族。

於是主持沒奈何,隻能硬著頭皮下下去。結果自然是被元茂殺的三次丟盔棄甲。她當時見到那個主持冷汗都一腦門了。

等到三盤下完,冷汗都擦不過來,還得小沙彌在旁邊扶著,要不然都在席上站不起來。

「我還以為是下棋下的酣暢淋漓呢。」白悅悅咳了一聲,她又道,「都沒看出什麼異常來。」

「我是不是比較笨,景時一眼就可以看出來,我卻看不出來。」

長樂王搖搖頭說不是,「我在宮裡這麼多年,對陛下的愛好習慣知道一些,所以才能扌莫清楚他的喜怒。你若是不知道,自然不會的。」

說完他自己愣了下,又看向白悅悅。

麵前的人曾經在宮裡伴駕過一段時日,卻沒見得她對天子的喜惡習慣有多少了解。看來她對天子完全沒有半點念頭。

白悅悅見他望著自己,滿臉奇怪的抬手去觸碰自己的臉。

「我臉上有東西麼?」

長樂王見狀笑了,他伸手拉住她的手腕,「沒有。」

言語間眼眸裡流轉過什麼情緒,神情裡越發高興。

「隻是察覺到了一件事。」

白悅悅好奇看他,長樂王一笑並不回答。

太華殿內凝滯的幾乎能滴水,中常侍繃緊了身上的皮不敢發出半點聲響,他手下那些養子,平日裡盯著要出頭的機會。現在全都老老實實的。

中常侍等了好會,奓著膽子往內殿看。隻見到天子被周身的奏疏所包圍。

還有不少公文簡牘被送過來。

紙張這東西太耗費錢財,就算是銅駝街也不能多用,好些都是和秦漢一樣用的簡牘,光是抬過來就要花費好大的功夫。

以前中常侍總是憂心天子會不會因為過於忙碌公務而過於勞累,現在心裡慶幸還有這麼一堆公務讓天子操心,要是天子沒得這堆公務操心,怕不是火氣回頭就是對著他們撒了。

批閱這些公文一路到了醜時,上值的黃門們站在宮燈下苦熬,誰也不敢有半點的掉以輕心。

元茂將送來的奏疏公文批閱完畢,他手裡的玉筆掉了下去,落到了案上,濺出的墨汁甩在了他身上的袍服上。

這時候中常侍領著養子,端著已經做好了的湯進來。才一進去,就見到天子半匍匐在麵前的案幾上。

中常侍沒見過天子中途睡著。一般天子處理完政事之後,若是到了寅時,乾脆不睡了,隻做小憩那麼小半個時辰。然後馬上叫人更衣上朝。

這般的,中常侍還是頭回見到。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趴在案幾上的天子已經抬頭,俊秀的眉目滿是溫柔。

「皇後……」

中常侍僵住。

天子後宮空空盪盪,掖庭裡也隻有幾個沒有封號,也從來沒有被召見過的待詔。

哪裡來的皇後。

天子溫柔呼喚,眼神迷離。然而下刻迷離溫柔的神色褪盡,變成了無盡的慍怒,「皇後!」

中常侍心中激盪,雙腿差點沒一軟,好在多年宮廷生涯讓他生生掌控住軀體。帶著養子退到殿外。

「阿爺,這是……」養子滿臉的飽受驚嚇。

天子這該不是發了什麼癔症了吧?!

中常侍剮了他一眼,「宮裡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都進宮這麼多年了,不可能還叫我教你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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