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 69 章(1 / 2)
人本來就是得寸進尺的東西,越是得不到,就越是期盼。骨子裡帶的劣根,根本就治不了。哪怕一時半會的認清現實,可是隻要有一星半點的可能,那點清醒頓時都變得稀裡糊塗,算不得什麼了。
元茂原本的念頭給他自己顛覆了個乾淨。
哪怕之前他用盡一切辦法,也沒見得她對他有真正的動心。
可是今非昔比,她已經是他的皇後,隻等大婚冊封之後,就是他從中門而入的原配元後。一切都已經和前世完全不同。
元茂心底裡生出濃厚的期盼和瘋狂,既然他已經重新活了過來,也漸漸改變朝堂上的局勢,那麼此生他們兩個為什麼不能有和前生不一樣?
何況她並不討厭他,也並不排斥大婚。
「陛下?」白悅悅被元茂看的汗毛直豎,她忍不住出聲,「我臉上有什麼嗎?」
元茂眼神霎時柔和下來,「是啊,有東西。」
白悅悅伸手扌莫了一把臉上,她狐疑的看了一眼元茂,「真的?」
宮人們侍奉她用心,不曾有任何的懈怠。何況未出嫁的小娘子也不會在臉上塗脂抹粉,她日日素麵朝天,除了花鈿之外並不做其他打扮。
「陛下該不是騙我的吧?」
元茂手臂撐在憑幾上,手支著頭,笑的格外開心,「你臉上有朕喜歡的光。」
白悅悅啊了一聲,「這又是什麼?」
元茂笑得越發開心起來。
她前生入宮的時候,他並未很上心,那時候他死裡逃生還沒幾年,太後侄女入宮,對他的意義,更多的是向太後示好。
他為了表示對太後的敬意和順從,將前麵兩個封做了左右昭儀。但也僅僅如此罷了,過了兩年,太後又讓一個娘家侄女入宮,那時候他照例將人封做了僅次於昭儀的貴人。
初初入宮,總要給人顏麵,他擺駕白貴人的寢宮。
他令人不必聲張,將這一夜對付過去算了,他步入前庭的時候,聽到一群宮人驚慌失措,圍著一棵樹,嘴裡叫著「貴人快下來」。
元茂抬頭去看見到一個少女手裡抓住一隻色彩鮮亮的鳥,一手扶住粗壯的枝乾,看著下麵慌亂。
那是個秋日,樹枝已經落得差不多了,他隻需要一抬頭就能清清楚楚看到她。
「讓你啄我的阿狸!」她狠狠打了一下手中的鳥。手勁不小,那隻鮮亮羽毛的鳥被她打的呱了一聲。
她又大笑起來。
那股惡狠狠又狡黠的笑臉在秋日落寞的日光裡,向他轉過來。
她見到他,提著手裡的鳥,挑了挑眉,麵上笑容半點也沒有減少,那落寞的日光籠罩在她的麵龐上,瞬間跟著有了夏日的璀璨。
他望著她臉上的笑容,不由得和她一塊笑了。
白悅悅見元茂臉上笑的更加開心,隻當他拿她尋開心,抬手就在他小腿上捶了下,「陛下怎麼能這樣樣子?」
元茂握住她的手腕,稍稍用力就將她整個都拉了過來。
她吃不住他的力道,一頭撞到了他的懷裡。
「現在就受不住了?」他滿臉含笑,言語曖昧,「那以後要怎麼辦?」
他摟住她月要身的手臂一緊,懷裡的人就整個到了他的身上。
白悅悅抬頭,臉上通紅,「陛下說什麼呢?」
她說著抬頭去看他,「哪裡有這樣的,簡直就是耍流氓!」
元茂一愣,然後大笑,他一手摟住她,臉頰在她的發絲上蹭著。他這麼久以來,在這刻有了些許的活著的實感。
「那我可比那些流民壞多了呢?」
話語說完,他俯首下去,嘴唇輕輕落在了她小巧的耳朵上。
瞬間濕熱的吐息,還有嘴唇的柔軟在那點小小的地方炸開。
白悅悅兩隻耳朵轟轟作響,臉上燒的更厲害了。她渾身有點兒軟,腦子裡更是有片刻的空白。
他身上的熏香將她包攏在內。
「你你你怎麼能這樣啊。」白悅悅等到他的唇從耳朵上移開,他臉頰輕輕蹭過來,這才清醒,開始語無倫次。
元茂好笑的看她,「那依照皇後看,朕應該如何?」
「你該——」白悅悅正要理直氣壯,又委頓下來。
元茂等了小半日,隻見著她難得的滿臉心塞的看他,沒說出什麼驚天動地的話。
「悅娘討厭我麼?」
「叫悅悅或者其他的,後麵不要加個娘字。」白悅悅很認真的和他抗議,「這樣平白無故的被叫老了好幾歲。」
元茂有些愕然,他似是好奇,「不喜歡這個稱呼?」
「陛下難道不覺得,把我叫老了麼?明明我青春年華,這聽著像至少是個少婦。」
「那怎麼——」
怎麼長樂王就能那麼叫她,他反而不能?
這話他到底是沒有問出來,元茂最後隻是笑笑,他一手抱住她。
他一股腦的生出來的嫉妒悶在心裡。
「大婚之前,你就暫且在宮裡住著,等到大婚前幾日在回去。」
照著禮曹所定的規矩,皇後大婚之時必須從娘家前往行宮,在行宮接受了正副使節送來的冊封詔書和皇後之璽,才能換上皇後翟衣前往宮廷。
「朕不會去親迎,這個到底還是和宮外不一樣。」
白悅悅點頭表示理解,「陛下到底是天子,怎麼可能和宮外一樣呢。」
聽著她通情達理的話,元茂莫名有些如鯁在喉,照著她的脾氣,這會早就該鬧騰起來,非得他哄上幾句才算罷休。
她的通情達理,與其說真的為他著想,倒還不如說不上心。
他看透她這點小心思,還是輕而易舉。
白悅悅察覺到他不說話,抬頭起來,和他雙目對上,「陛下,你不高興了?」
還沒等他說話,她道,「其實陛下能為我做到這個地步,我已經感激不盡了。難道我還能看陛下繼續和外麵那些人爭論耗費心力?」
元茂聽了不僅不覺得有半點服帖,反而有股隱約的煩躁。
她不是這樣,也不該是這樣。
這些話他可能從別的人嘴裡聽到,但絕對不可能從她的嘴裡聽到。
「你這話真心的麼?」元茂問。
白悅悅很乾脆的搖頭,「不是。」
「其實我想說,外朝那些人可真煩死了,自家一堆烏糟糟的事,有事沒事還指著我指手畫腳,可煩了。」元茂月匈腔裡的那股煩躁隨著她的話,消弭的乾淨。
符桃兒領著宮人回來,到了殿門口被中常侍攔下。
符桃兒見著麵前中常侍攔住她的手,心裡罵了一句老不死的老叟。她從長信宮調到太華殿,即使是太後送來的人,在太華殿也沒有占到半點便宜。
一個天子用的多的是黃門,管事的是中常侍等人。她一個視四品的女官無權插手。二個,中常侍對她嚴防死守,不讓她靠近天子分毫,連帶著她手下的那些宮人也處處受限,許多時候想要打聽到消息,幾乎是異想天開。
符桃兒不是想要從中常侍這兒打開道口子,可是這老閹貨如同一隻老王八,龜縮在殼裡。她根本無處下手。也讓她吃了不少暗虧。
將來若是有機會,她非得把這老閹貨的皮都給扒了不可。
「陛下在內,閒雜人等不可入內。」中常侍笑眯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