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論道（1 / 2）
王起問道：「閣下是……」
徽宗皇帝抖了抖身上的圓領絲綢長袍，道：「我是行商，向著今夏去將軍新建的黑城貿易中心做點小生意，恰聞將軍於我下榻同一個客棧，我便向來拜訪一下。」
「閣下怕是晚了，黑城貿易中心的一百六十塊地基已經全都租出去了，下次招租恐怕要等到明年了。」這時候，親兵端著寫下酒菜進來了，把酒菜放在桌上，親兵退了出去。王起看了看商人放在一旁的酒，問道：「閣下可是酒商？」
「將軍說笑了，這天下豈有行商販酒的？雖說各家各府都釀酒，但是釀的酒都是自己享受，多出來的也會埋藏起來，日後再喝。這酒是家裡釀的，將軍常常？」
邊吃邊喝，關係瞬間熟絡了許多。臨街的窗子被婢女打開，隻是倚窗的木棍沒有掉下去也沒有砸到西門大官人……窗子一開，窗外的嘈雜瞬間就湧進了房間裡。
徽宗皇帝飲下一杯酒，道：「難得盛世啊！幽雲十六州收復，當今天下可謂盛世啊！」
「這就是盛世嗎？」王起訕笑搖頭。
「哦？」徽宗皇帝有些不悅，放下酒杯看向王起道：「將軍有異議？」
「若論富庶我大宋自三皇五帝以來可以居高臨下蔑視一切王朝！強漢盛唐也不足我大宋萬一！可若武德豐沛……北方遼國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還有金國虎視眈眈隨時渴望南下裂我大宋。西南的大理、西北的華夏在前唐、兩漢之時具是我漢人統治之土，而今卻被段氏、李家竊據！觀我大宋雖然沃土萬裡，但實則隻是守衛殘土而已！」
「將軍何出此言？我大宋平定唐末亂世以撮爾之地一統中原實屬不易了！」
徽宗皇帝沒說話，一直站在徽宗皇帝身邊打扮成婢女模樣的景順帝姬說道。
「確實不易，但不易就不做了嗎？」王起也放下酒杯，正色道：「在遼陽府中我麵對遼國群臣曾言：復我漢人之天下是我漢人刻在血脈中不可磨滅的印記！可以不思進取，隻顧守成，守衛殘土。但不能沒有人還記得我強漢之強！盛唐之盛！若是這樣始皇帝嬴政、漢高祖劉邦、漢武帝劉秀、唐太宗李世民乃至本朝太祖太宗又會置於何處？」
「可是以將軍所言，我大宋豈不是成了虎狼之國？不恤民力隻顧征戰與野獸何意？」
「虎狼之國又如何？昔日秦也被六國視為虎狼，但之後六國卻一掃六合建立了華夏大一統！雖二世而亡但在家王某看來皆是李斯、趙高之禍。閣下行走江湖，走南闖北試問閣下是畏懼彬彬有禮的書生，還是畏懼孔武有力的力士？所謂虎狼之國便是力士！」王起指了指徽宗皇帝身後的武士，接著對行商說道:「在這，好武善戰就是虎狼之國嗎？君不見秦時匈奴何曾敢犯邊？唐時突厥被打的隻能跪地稱臣！我再請問閣下，閣下商人之家為何會豢養這般壯士，而不是豢養一些張口道德仁義，閉口仁義道德的書生？」
徽宗皇帝陷入了沉思沒有說話。
景順帝姬見父皇似乎是無言以對，她開口道:「諸國如棋，若大宋鋒芒太盛引來遼、金、西夏、大理聯合來攻怎麼辦？」
王起上下打量了一下景順帝姬，贊嘆道:「想不到姑娘隻是仕女卻有如此見識……不過姑娘可曾想過遼金為何會征戰不止，在臨潢府一代鏖戰幾近一年的時間，死傷無算，難道他們不知道中原之地足夠養活遼金兩國嗎？」
「為何？」徽宗皇帝問道。
「這杯酒……」王起斟了一杯酒，道:「你想喝我也想喝自然要有一番生死決鬥！況且遼金過往早就淵源，想要遼金聯合？恐怕誰都沒有這樣的能量！而我大宋隻需要坐收漁翁之利，眼看鷸蚌相爭。就和那漢高祖劉邦一樣廣積糧、高築牆。積蓄民力、物力、財力，待到遼金疲軟之時……哼哼，問蒼茫大地，誰主沉浮？」
「好！好一個問蒼茫大地，誰主沉浮！」徽宗皇帝猛的站起來，擊節叫好，他從他力士身後取出一個畫軸當著王起的麵打開，對著王起好奇的眼神，徽宗皇帝攤開畫，對王起道:「此畫是我最近所做，還未題字，聽聞將軍一手顏體寫的是出神入化，我想向王將軍求一副字。不知道剛才的那兩句可有全文？」
王起擺手:「剛才隻是有感而發而已，題字不敢當。」
「提吧，王將軍，我就佩服你這樣的慷慨激昂之士！」景順帝姬說道。
「那好吧。」
力士身上隨身就帶著筆墨，這是徽宗皇帝的習慣，靈感一來就要作畫，而且徽宗皇帝用的墨是特製的，用別的墨不符合他的身份。景順帝姬研墨，很快墨就研好了。徽宗皇帝很是神聖的將一支玉管短筆遞給王起。
真有儀式感啊。
王起抓起筆，蘸飽了墨，然後在麵前這幅《錦繡江山》上揮毫。
王起一氣嗬成，很快，洋洋灑灑近百字就出現在了《錦繡江山》的留白上。
徽宗皇帝一看，不由得輕聲念道:「獨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洲頭。看萬山紅遍，層林盡染；漫江碧透，百舸爭流。鷹擊長空，魚翔淺底，萬類霜天競自由。悵寥廓，問蒼茫大地，誰主沉浮？」
「好詞，好字！」景順帝姬看的眼中也是光彩連連，轉頭問王起:「這是沁園春的詞牌？」
王起含笑道:「正是。」
穿越到這個時代王起也是非常的無奈啊。
想當文抄公吧，唐代的大李杜小李杜、李商隱什麼的就別考慮了，人家背的比你熟，至於北宋也算了。這都北宋末年了。所以王起隻能從南宋、明、清、民國尋找目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