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1 / 2)
九月的南城,天氣正熱。
車內開著空調,比室外要涼快不少。
鍾宛隔著車窗看眼前的校園大門,耀眼的陽光照在政法大學那幾個字上,給這座校園增添不少肅穆和威嚴感。
車輛發動,她收回視線。
「林家有一場商業宴會,二夫人說要您過去,順道陪著秦二小姐,她對那邊不太熟。」開車的劉叔和她說話,他是秦忱的司機,跟著秦忱做了幾年事。
這段時間秦忱不在,便是他一直跟著鍾宛。
鍾宛輕笑:「她二小姐那麼張揚,還會對這種場合不熟?」
讓她去領著對方,不就是想找個襯托對比的,給她秦家小姐撐麵。
鍾宛一向不喜歡那種場合。
「那還去嗎?」
「既然是二嬸的意思,那就沒有不去的道理。」
「秦先生說了你不願去的話可以不去。」
鍾宛撥動手提包上掛件的動作微頓。
秦忱——
他什麼時候也願意為這種小事發話了?
本來隨意的心裡像是被投進一顆小石子,明明沒什麼,偏偏那輕盪的波紋叫人忽視不了。
秦忱回國了,就在昨晚七點。
這個消息昨夜點燃整個南城商圈。
這兩年,怕是就數秦氏這位人物最知名,自四年前接手秦氏以後,圈內盛行他的名聲。
都說秦氏新晉的這位決策果斷不近人情,關鍵確實有手段,短短兩年便帶著秦氏邁進商界頂端,不是簡單角色就能做得到的。
鍾宛問:「他還說了別的什麼沒?」
「那倒沒有,估計剛回來事情多,正在忙。」
鍾宛猜到了。
昨晚她有收到他的短信,讓她晚上回矜蘭華苑。
沒有半點多餘,一如他的風格。
就像半年前他為生意場上的事遠赴國外,也是一個字也沒給她留,現在回來了,便是一句這樣的話算是打發。
那個地方是三年前他給她置入的一套房產,地處寸土寸金的地段,屬南城裡頂級的別墅。
秦家沒人知道這件事。
身邊知曉的也隻說秦忱寵她,幾千萬的別墅眼也不眨就給她買了。
隻有鍾宛自己知道,那不是什麼寵愛。
那不過是個外表華麗點的牢籠,將她困在那兒,猶如深陷泥沼,讓她走不了。
不管他的意思是他晚上要過去還是讓她去那兒候著,鍾宛都不想理。
那條短信她後來沒回,第一次將他的話視而不見。
她去奢侈品店挑了些晚禮服和首飾,讓化妝師給她上了個淡妝。
之後便前往林家宴會。
鍾宛素來是不喜歡這樣盛裝打扮的,一身束身的禮服,隨時都要端著,還要踩著那十厘米長的高跟鞋周旋於人們之間。
又確實是好看。
她剛去,場內目光有七八投放到她身上。
人們天生最愛美人骨,鍾宛有那個資本。
她此時一身素白輕紗露肩長裙,頭發高高挽起,卻又紮得很鬆散隨意,有幾縷發絲順著她纖長的脖頸垂下,頗有幾分隨性美感,單單立在那兒就是一道風景。
特別是那雙眼睛,清亮,帶著靈氣。
秦曉瑜遠遠看到她,本是同人談笑風生的,瞬間笑意沒了。
後麵有一場宴席。
賓客們被召集到那兒去,按桌分好了位置。
秦家張揚,秦曉瑜早早占好了主桌,鍾宛隨後也被人帶到那兒去。
宴廳再高級典雅,人一多,聲音就嘈雜了些。
沒人在意她們這邊。
周遭沒了人,秦曉瑜也懶得端麵上樣子,問:「我哥回來了,你知道吧。」
「不大清楚。」鍾宛撚著桌上精致的餐前糕點吃,漫不經心地回她。
秦曉瑜轉頭看了過來。
她不信秦忱回來,鍾宛就這個反應。
「你不清楚?」
秦曉瑜哼聲:「別裝,你不是這些年和我哥走最近麼,別人可都說你是他的掌心寵,比我這個妹妹都還親,半年沒見你,他回來能不找你。」
鍾宛輕笑。
她也不說話,捏著桌上的乾果慢慢剝,動作慢條斯理的,她那雙手白皙又漂亮,指甲上是淡青的,點綴著小鑽,剝個東西都顯得賞心悅目。
「知道麼,我哥這次回國,好像是回來訂婚的,對方貌似就是這林家千金,豪門世家的小姐呢。」
鍾宛動作沒停,哦了聲:「那挺好的。」
秦曉瑜打量鍾宛臉色,企圖找出一點難看來:「你難道之前沒聽說過這個消息?」
鍾宛眼皮都沒抬一下:「聽沒聽說的,秦二小姐現在不都傳我耳裡了麼。」
秦曉瑜最不愛看的就是她那副什麼都入不了她的眼那毫不在意的樣子。
這些年鍾宛在秦家,什麼時候不是受盡寵愛,風頭幾乎要盛過她這個秦家千金,偏偏這樣,每次她還不鹹不淡的姿態。
看著來氣。
秦曉瑜道:「也是,你說這有些人再會迷惑人又怎麼樣,他往後還不是要娶別人的,那表麵寵愛到底是表麵,能算什麼呢。」
「一個不入流的,也想有朝一日飛上枝頭變鳳凰。」
鍾宛耳邊聽著,將手裡乾果殼扔進了垃圾桶。
「是啊,是挺不入流的。」
她慢慢接過對方的話。
秦曉瑜以為對方是被自己的話刺激到了,看過去,卻對上鍾宛的笑。
「你說,那麼不入流的人都能在你之上,壓過你,丟臉嗎。」
「你什麼意思?」
「字麵意思。」
秦曉瑜微惱:「鍾宛你清不清楚自己的身份,信不信我叫我哥——」
「去啊,去找秦忱告狀,現在去叫他過來,看看他會不會多看你一眼。」
「不僅他不會,誰都不會,原來這些年秦二小姐還不了解自己身價呢。」
秦曉瑜氣瘋了,咬牙要去抓她,卻一下被鍾宛捏住了手腕。
一下痙攣,疼得差點緩不過氣。
桌上人們都在談笑風生,她們這邊早亂成一團。
秦曉瑜臉色都變了。
鍾宛看她疼狠了,才鬆手。
「秦曉瑜,別閒出屁到我這找存在感。」
鍾宛膽子一向大。
這一點她身邊的人很早以前就有所領教,這丫頭看著很瘦,剛來秦家的時候身上沒幾兩肉,性子卻烈得很。
就跟秦忱一樣,沒什麼人敢去惹。
秦晟姍姍來遲的時候,秦曉瑜早離鍾宛十萬八千裡遠,坐在角落和別人說話,時不時看過來一眼。
他有些詫異:「你這是在乾啥,秦曉瑜又跟你鬧脾氣?」
鍾宛當時靠在宴廳邊上的躺椅上:「你看這情況像是沒鬧嗎。」
秦晟懂了。
那丫頭,向來性子傲喜歡挑釁人。
「隨她去吧,就那個性子。對了,忱哥昨個兒回了,知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