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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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忱說著,一邊緩緩摩挲她的唇角。

她塗了口紅,那抹紅也沾到了他的手上,秦忱眼色漸深,抬起指腹,盯著那抹紅。

「告我,哪來的自信呢,你看看你身邊的人,哪個是真心對你。」

鍾宛才有了反應,她問:「什麼時候知道的?」

這個問題秦忱早前也問過她,問她是什麼時候籌謀的。

現在位置調換,變成她問他。

「一直知道,你去找誰,去做什麼,都知道,隻是在等。」

「那我懂了。」

她懂了。

秦忱城府那麼深,哪有那麼容易完全信任一個人,他一早就知道不對,隻不過任著她去了,想看看她想做什麼。

也怪不得他說如果打這場官司,丟了顏麵的人會是她。

她點頭:「是,我是輸了,一開始就輸了,可是你要記住你今天能勝是因為你用了手段擺平,不是別的。」

秦忱笑:「手段?」

「那你有沒有真正去了解過一個人,你知不知道別人是什麼樣的性子,心裡又在想什麼,你想著什麼討公道對方心裡想的不過是錢或者利益。你信任對方,對方隨時就能棄你於不顧,你看啊,我不過用了點錢,就讓他乖乖地聽我的話辦事,諷刺嗎。」

「我隻是想讓你看看,你為了別人豁出去,別人都是怎麼想你的。」

一開始鍾宛說要告他,秦忱隻不過是覺得失望。

失望這些都是假象,他就是想探究,她表現出來的一切到底有沒有帶個人情感,哪怕一絲。

他覺得有,她說沒有。

好啊,那就沒有。

那他就花幾個月時間,耐心地跟她就這件事好好地玩玩。

讓她自己看清楚。

可是現在看到她獨自一人落寞的樣子,秦忱又覺得心疼。

以至於他恨不得把自己月匈腔裡那顆心髒給挖出來,這樣才不會一次次因為她而變得不像他自己。

「累嗎,鍾宛。」秦忱說:「如果你想讓秦似名入獄,我可以現在就去提交證據,刑事案件,他逃不脫。」

「當初我父母出事入刑,你知情,你也知道他們——」

「是,我知道。」

鍾宛沉默。

他如果不知道,也不會認識她。

不會剛好在警局門口碰到她,不會瞧見她單薄著身體抱著膝蓋蹲在大門口的樣子,那時候秦忱也不過是個不受秦家待見的小子,他滿眼野心,隻想著怎麼扳倒那些叔伯。

後來,他看到了鍾宛,隨口問身邊的人她是誰。

別人說,她是鍾先譽的女兒,鍾宛。

秦忱當時沒有在意,可就是那麼一眼,莫名把她記到了心裡。

他想,鍾宛啊——

當初如果不是秦似名有把柄在他手裡,秦家沒那麼容易能到他手裡掌控的。

他需要一枚棋子,一枚能讓秦家人忌憚並且能為他所用的棋子。

秦忱無論如何不會想到,他會栽在這顆棋子身上,為她迷失自我,一次又一次。

「可是同樣的,現在我希望那件事情可以翻篇,我們把那些事忘了,行嗎。」

鍾宛自嘲地笑:「你覺得,忘得掉嗎?」

「所以即使過了這麼久,即使現在我們都變了,那些事就這麼讓你記心?」

「是啊。」

秦忱點頭,緩緩點頭:「好,那我給你一個一筆勾銷的機會。」

「你說,要怎麼樣才能過這道坎?」

「過不去的,這輩子都過不去,也回不去。」

「這世界上沒有過不去的事,隻是方法不到,你說,我去做。」

他知道鍾宛恨自己,除了當初那件事,她更在意的其實是秦似名那件案子。

鍾宛抬眼,看著他那張臉。

外麵陰天,裡頭走廊上沒有完全的燈光,他們的身影半隱,鍾宛便這樣看著他,那帶著冷光的眼,削瘦的臉龐。

她仿若沒認識過他。

她說:「我要看著你流血,讓你看著自己的傷口不能愈合,一輩子都處在這種痛苦裡,你做得到嗎?」

秦忱問:「是不是這樣,那些事就能一筆勾銷?」

「是啊。」

「行,那我去做。」

鍾宛覺得好笑。

哪能做到呢。

她說的這些,這個世界上沒人能做到。

秦忱卻拽著她的胳膊往外走,說:「你跟我來。」

外麵的陰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地麵濕潤,台階下還留著積水。

秦忱帶著她走下台階,拉著她上自己的車。

「你要帶我去哪?」鍾宛問。

秦忱不說話,隻開著車。

他車速很快,像是堅定地要去做某件事,沒有半點停留。

到了地方,鍾宛認識那是市內最大的娛樂場所之一,夜夜笙歌,每天都有有錢子弟在裡邊辦酒會。

她不想下車,卻被秦忱強行拽下了車。

他抓著她的手腕,拉著她往裡走:「不進去怎麼知道我想怎麼做,那麼狠的話也說過,現在又怕什麼。」

秦忱的朋友圈子很廣,幾乎是剛進去就碰著了眼熟的麵孔。

他包了個單獨的卡座,過去到時候,桌上已經擺好了一大盤的酒,各式各樣,五顏六色的都有,像顏色斑斕的毒酒。

旁邊他的一些朋友,估計是在這兒聚會,收到秦忱的消息幫她擺盤。

也不敢上來打擾,隻敢在邊上看著。

秦忱開了一瓶酒,遞給鍾宛。

鍾宛不肯喝。

他問:「是不想喝,還是不敢喝?」

鍾宛冷眼看他:「秦忱,你瘋了。」

「我瘋,是啊,我早就瘋了,這不就跟你一直說的一樣,我秦忱十惡不赦,做盡壞事,你應該很清楚。」

秦忱咬牙,依舊是那副冷心冷情的樣子,把酒塞到鍾宛手裡:「不喝酒怎麼辦事,今天把這些喝完,喝不完,不止你那同學,你身邊在意的那些人,一個都別想好過。」

聽了這話,鍾宛端起喝,直接對瓶喝。

一瓶瓶地喝。

喝急了有些嗆出來她也不停,拚命地灌自己。

像是跟他倔著乾。

他拿這些威脅她,那她就玩大點,大不了喝進醫院。

秦忱冷著臉看她不要命一樣的喝法,忽的拿過她手裡酒瓶放回去,拽著她衣領把人拉過來:「讓你喝你就喝,鍾宛,你那麼聽我話?」

鍾宛憋了股氣,一口咬在他手上。

秦忱任著她咬。

等她鬆了口,鬆手,鍾宛跌到地上。

「秦忱,你以為你像個瘋子一樣,就能改變事情了,我告訴你,改變不了的,我們之間過不去,永遠都過不去。」

「做了的事就是做了,我恨你,就會一直恨你。」

秦忱的手上多了兩道深紅的牙印,看得出來上了狠勁的。

手不停顫著,他卻不吭一聲。

知道鍾宛眼帶恨意地看他,秦忱像失了最後的氣力,自嘲地笑。

「還記不記得很久以前你為了溫鬱拿啤酒瓶打我的那一棒子,那時候你下手多狠,像是要置我於死地一樣,以至於後來我無數次想,為什麼你會恨我到這種程度。」

「也是那之後我才發現,這些年,你可以在乎以前喜歡過的人,可以在乎溫鬱,誰都可以在乎,唯獨、唯獨不會在乎我,這是為什麼呢,為什麼?」

「或許我今天知道答案了。」

有些事一開始就是錯的。

做錯了就是做錯了。

他秦忱錯得徹徹底底。

秦忱丟了把刀過去。

那把細刀被扔到鍾宛腳邊,刀尖鋒利到反光。

她問:「什麼意思?」

「一筆勾銷。」

他指了指自己月匈口:「五年前你拿刀對著我的時候不就想這麼做了嗎,現在給你機會,今天你下手,我絕對什麼都不會說,一聲都不會吭,你動手,以後我們之間所有恩怨一筆勾銷。」

「我做了那麼多事,也想嘗嘗報應了。」

「動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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