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1 / 2)
病房裡的人都有些不吭一聲。
說實在話,如今這樣的節骨眼下,他們都不太想見到鍾宛。
秦似忠偏過頭,說:「秦忱,你的事,我這個做叔叔的也不好說,我們也不知道你跟她之間怎麼了,但就我們外人的眼來看,我覺得你像鬼迷心竅了,鍾宛,我們不會去叫的。」
「好,你們不叫。」秦忱道:「我自己去找她。」
眼見著他拔了手背上的吊針要下床,一行人連忙去攔。
「你真的瘋了不成,不要命了!」
秦忱剛清醒,整個人精神狀態和體力都不在,下床就差點昏過去,勉強扶住床頭櫃才算站穩。
他撐著胳膊,說話時嘴唇都在顫抖:「三叔,我這麼多年沒找你幫過我什麼,現在我就一句,帶她過來,我有話和她說。」
「什麼話非要現在說不成?」
「是,現在不說,我怕再也沒有機會。」
他的手背開始冒血,秦忱卻像感覺不到,眼神也是涼的。
他還虛弱著,嘴唇蒼白,哪還有原來恣意狂妄的樣子。
縱是之前他們在家族內部鬥得多狠,現在秦家的長輩看著他這樣,也是痛心且不忍的。
秦似忠隻能點頭妥協:「好,好,我們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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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宛收到消息的時候是午後。
秦家三叔打的電話,說秦忱醒了,要見她。
鍾宛並沒有什麼意外。
這一刻遲早要來,她跟秦忱之間總有要說清楚的那一天。
今天,或許就是那一天。
鍾宛沒多說地去了。
醫院走廊,秦忱的病房門外站著許多人。
鍾宛上去後看到的便是這一幕,秦家的長輩幾乎都在,在那兒等著她。
她走了過去,第一個聽到的是秦家三嬸的痛罵:「你還真的有臉過來!」
她抬手指著鍾宛,恨不得將其剝皮抽筋一般。
「這幾天你怎麼不過來看看,秦忱醒了,要我們告知你才敢過來,鍾宛,你沒有心!」
鍾宛垂著眼,當沒聽見一樣地走過去。
直到越過他們幾人,到病房門口。
秦晟站在那兒:「他就在裡邊。」
鍾宛才開口:「他情況怎麼樣?」
「還好,清醒了,就是身體很弱,剛剛鬧了一通,剛休息下。」
她點頭:「我知道了。」
秦晟推門,對著床上的人喊了聲:「哥,她來了。」
鍾宛這才看見病房裡的全貌。
房間裡很敞亮,窗簾拉著,陽光傾瀉而下,有些透過窗簾的碎花縫隙照在牆上,細碎而斑駁。
像星光。
也看見靠在病床上的秦忱。
他便是看著牆上那抹光。
人確實清瘦憔悴許多,昏迷兩天,下巴冒著青茬,看著削瘦又清冷。
那雙眼都少了許多以往的光采。
若是見過秦忱以前的樣子,再見他如今這樣,是要不敢相信的。
也不會知道是什麼把一個人能磨滅成這樣。
其實鍾宛也不知道,好像之前在法庭上他都占著上風。
可是那之後,他自己選擇俯首稱臣,選擇認輸。
鍾宛也猜不透他的心。
她走了進去,房門也被關上,她回頭看了眼,沒多說,將手包暫時擱放到一邊。
房間裡有些消毒水味,很刺鼻,她走到窗邊,將窗戶打開了些,讓外邊的夏風吹進來。
秦忱便看著她這樣的動作。
「忱哥。」她這樣喊他。
「或許,好久沒這樣叫過你了吧,我記得最開始是聽你身邊那些朋友這樣喊你,後來我也這樣叫你,為的也是想拉開跟你的距離,提醒自己,我於你而言和那些人沒什麼兩樣,沒有特別的。」
「可是後來不知道為什麼,越是喊你忱哥,越覺得自己跟你拉不開,所以我漸漸就不這樣叫你。」
秦忱看著她的身影,視線慢慢上移,落到她那張精致漂亮的臉上。
「現在說這些,有什麼意義嗎。」
「有啊,當然有。」
鍾宛說:「對不起,秦忱。」
「為什麼要說對不起?」
「我騙過你很多次,也為了別人從背後紮過你,如果要從以前看,我是對不起你的。」
秦忱笑,隻是笑。
他說:「我幻想過很多你來以後會是什麼樣的反應,唯獨沒想過,你會是這樣的態度。」
她如何拿尖銳的話語紮他,或是冷眼說他罪有應得,怎樣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