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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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想,有時候做夢都是你,會想著……什麼時候你會不會就突然出現在我眼前。」

秦忱說這話的時候,鍾宛就站在那兒,沒什麼表情地看著他說。

看著秦忱慢慢靠下去,半闔著眼,似醉似假。

仿若說的不過是什麼夢話。

不過也是。

多少還是摻著點不清白,他要是完全清醒著,絕對說不出這種軟和的話,把他骨頭打斷了都說不出。

每次也隻有不清醒時才會說這種話。

鍾宛也說不清這會自己是個什麼心情,垂下眸,視線落到他懸空捏著她的手上。

指腹扣著手腕,仿佛能燙穿皮膚。

可即使這樣,他也不肯鬆手。

「你知道自己剛才在說什麼嗎。」

秦忱慢慢抬頭:「什麼?」

她說:「都是些不清白的,你醒了要後悔的渾話。」

如果秦忱本來是昏的,那麼鍾宛的話便是將他拉了出來。

他先是頓了一下,然後,仔細地去打量她的臉,她的眉眼,包括她現在看自己的表情。

是她,確實是。

眼前的人有溫度,有表情,就是真的她。

他腦子糊塗了,暈頭轉向。

盯著她,秦忱笑了:「你是假的吧。」

鍾宛皺眉:「什麼。」

他鬆了她的手。

「你不是她,真正的鍾宛不會想看到我,更不會過來跟我說話,到我眼前。」

「為什麼不會。」

「她恨我,恨不得我這輩子不得好過,又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會過來找他。

秦忱像是累了,失力地往後靠,閉上眼:「她就算是來找我也是有目的的,要麼是想做一件事要麼是有什麼要去完成的,不是真心來找我。」

「我都知道,其實我一直都知道。」

知道她有野心,她沒那麼人畜無害,她的每個笑、每份溫柔、每個口勿都淬著毒。

他卻願意一次次裝著傻陪她玩。

秦忱說話的聲音漸漸就低了,難聽清的程度。

鍾宛問:「你都知道,那你為什麼不直接戳破,不直接把話說清楚。」

「當初好好說話,好好把自己心裡想的表達出來,就那麼難?」

沒有回應。

閉眼以後的秦忱很久都沒了聲息,給不出什麼回應。

鍾宛差點以為他是死了,伸手過去探他鼻息。

很平穩。

這次他是真的昏睡了過去。

鍾宛也不想跟他討論這些。

她關上了車門,轉而去駕駛座上開車。

秦忱今天大概喝了不少的酒。

和他在封閉空間待久了,除了車內自帶冷氣,還夾雜著隱隱的酒的氣息,鍾宛一邊把握方向盤,時不時抬眼從後視鏡裡看他。

人確實是清瘦了,他歪著頭,車窗外時不時閃過街邊的燈光,車內很暗,襯得他皮膚看著冷白了些。

加上這會沒什麼防備,整個人少了許多威脅性。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生著病的原因,秦忱這會睡得很安穩。

或者也不能說睡,大概是非常不清醒的。

鍾宛覺得自己大概也不清醒了。

-

他這種情況,不可能把他送到獨居的地方去,隻能送回秦宅。

看到是鍾宛送秦忱回來,秦家的人很驚訝。

一行人連忙上去接。

有人將秦忱扶進去,鍾宛沒進去,隻站在門口。

形隻影單的,看著挺清寂。

有人上去說:「鍾小姐進屋坐坐吧,我去給你端杯茶。」

鍾宛搖頭:「坐就不坐了,我也隻是順道看見他情況不好才送過來,既然人到了,我該走了。」

她轉身,又想到什麼,和那人說:「記得跟秦忱說,既然還在恢復期,就別碰煙和酒什麼的了。」

對方連連點頭說是。

鍾宛離開了。

剛剛出來接的都是些在秦家做事的人,有些新麵孔,大約是近期被雇過來的,和鍾宛不熟。

要是秦家那些叔嬸,怕是還有些話要說。

出去的時候已經是深夜。

鍾宛把車開出一段距離,找了個路口把車給停下,之後打開車窗,點起一根煙。

她胳膊搭到車窗上,視線落方向盤上,盯著上邊的標誌看。

人心裡亂的時候,就習慣盯著一個地方發呆。

鍾宛也不例外。

不知道怎麼的就想起秦忱。

以前她第一次跟他鬧的時候。

那時候她要走,拖著行李箱什麼都顧不上就要走。

秦忱問她想去哪。

她說:能去哪兒就去哪,隻要有地方待。

他問:哪來的自信。

她說:因為夢想。

夢想,多天真但狂妄的詞。

秦忱說那她隻能待在臭水溝裡,她沒有錢,沒有認識的人,甚至沒有一點社會經驗。上一個像她這樣單純以為社會好混的女孩,早被磨滅死在了裡邊。

她被他拽回了秦宅,一路上被帶得劈裡啪啦東西一頓亂倒。

秦家的人都驚了,看著鍾宛被秦忱拉進房裡嘭地關上門。

有人去問,但都不敢插手。

隻聽得見房間內鍾宛罵他,咬死了罵他。

裡邊也沒有秦忱的聲響。

不知道多久,就隻剩鍾宛的哭聲。

她拚命地哭。

嗚咽聲隔著門板傳進每個人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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