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1 / 2)
那一晚,鍾宛沒走,一直坐在他旁邊守著他。
握著他的手,靠著椅子這麼睡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是清晨,外麵霧靄沉沉,空氣轉涼。
外邊有些車聲。
城市正在復蘇。
秦家的人過來的聲音驚醒了她,秦似忠買了早餐過來,見她醒了,道:「過來吃點東西吧。」
鍾宛站起身,道:「我昨天晚上沒有……」
「沒事,我知道。」
她留在這,他們都知道。
本來雇了專人過來,瞧見鍾宛在旁邊睡著,沒有去打擾她,隻是簡單處理了其他事情,之後也就走了。
鍾宛說:「吃就不用了,三叔,我先走了。」
「你不在這等他醒嗎?」
「不了。」
鍾宛回頭看了眼,說:「這件事,我正準備和您說。如果秦忱醒了問起我,告訴他,就說我從沒有來過,或者就說我晚上走了,之後再也不會來。」
「為什麼?」
「您這樣說就好了,我不希望秦忱知道我來過,希望叔叔嬸嬸們能理解。」
秦似忠有些明白她的意思。
點點頭:「行,我知道了。」
「謝謝三叔。」
鍾宛拿著自己東西離開了那兒。
在椅子上過了一晚,身子有些酸。
她沒有回去休息。
反而是去了趟拘留所。
找人申請,去見張元愷。
當時事情出了,他人立馬就被扣住,這會剛審訊完等著日後判決。
這兩天,大概是有不少人過來看他的。
他本人不大想在這種地方見其他人,態度很是冷淡。
唯獨鍾宛,他很直接地同意見了。
兩邊就在小的一個審訊室裡見,一張桌子,麵對麵,直視。
鍾宛麵無表情,甚至是,拿了杯子給自己倒了杯茶,最後以審量的姿態看向對方。
「說吧,這件事想怎麼解決,準備給個怎麼樣的交代,你現在可以隨意發揮。」
張元愷輕笑,盯著她。
「不說話?好啊。」鍾宛手不經意地敲著桌麵。
「讓我猜猜,是以前秦忱讓你不高興的哪次,或者說,是他跟你動手的哪次,也許更確切地說,沒什麼原因,隻是這些事堆積起來,隻是想這樣做罷了,對嗎。」
張元愷說:「你知道我最討厭你的哪一麵嗎,就是現在。高高在上,一副冷艷又輕狂的樣子,就跟秦忱一模一樣,以為自己可以猜透別人。」
「這麼說,那我說對了。」
「為了那麼一點事,把自己給搭進去,值得嗎。」
「那你呢,當初你一次次那麼狠的時候,你認為值嗎?你當時是什麼心理,我現在就是什麼心理。」
「我啊。是,我曾經也挺傻的,所以,現在也有後悔的時候,那麼你呢,動手的時候有那麼一刻是後悔的嗎。」
張元愷低下頭,沒有立馬回答這個問題。
而是自顧自地笑了一陣。
他說:「我還真的從沒想過,有一天你也會來為秦忱說話。最沒資格過問他的人,來為他說話,真諷刺。」
「你知道嗎,我這人看著表麵上油嘴滑舌的,或許剛接觸我的人還會覺得我幽默,但是,我真的稱不上啊,我就是一個特別陰暗、特別特別不好的人。」
「你知道我第一次見秦忱和你的時候,是怎麼想的嗎,這人看著骨頭硬,我就想看看這樣的人,骨頭被打碎了按著尊嚴下跪是什麼樣子,包括你,你們都是一樣的,嘴硬,性子硬。我這些年一直在秦忱之下,賠著笑奉承迎合,我心裡就是這樣想的嗎,我不過是把心裡想的做出來,怎麼,錯了?」
有的時候,沖動就是沖動了。
做了就是做了。
或許那天他是有沖動的成分,確實是被打以後太氣惱,之後有過後悔又有什麼用。
反正也不會被放過的。
「當初不就是說了你兩句,他跟我動手,好,後來我幫他向溫鬱下手,他也尋我的錯,我就是恨你們怎麼了,我不想你們好過。」
他自己說著就笑了起來:「結果,倒成全了你們。」
鍾宛說:「像你這樣的人,秦忱會認識你,是他的悲哀。」
「那你呢,秦忱這輩子認識你鍾宛,也是他的可悲!」
「是啊,你說得對。」
鍾宛說:「所以你怎麼就知道是成全我跟他。說不定,是結束。」
剩下的,她也不想聽他說了。
她都知道了,沒什麼必要再留在這裡。
鍾宛起身,道:「這件事以後會有司法機關來評斷,剩下的,應該足夠你在牢裡好好想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