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我娶她(1 / 2)
元昭二十八年 夏
東元朝靖禎帝趙胤康積勞成疾,一病不起,朝政更是把控在了靖禎帝的庶弟,建承王趙胤封手中。
可山高皇帝遠的江南,哪會曉得上京城的風起雲湧,眾人隻道是芳菲歇去何須恨,夏木陰陰正可人的五月好時節。
住在江南送青山地界的老農扛著鋤頭路過山腳下,嘆著氣和身旁采荷歸來的年輕佃戶小聲抱怨:
「昨天半夜,山上那位祖宗又殺人了,血都順著山坳的石縫流到我家院裡來了。」
「血都流下來了?老天爺呀,那得死了多少人哪。」
老農顫顫巍巍的開口:「今早山上的匪爺們用板車拉了整整二十車屍體,扔後山燒了,燒到現在火還沒滅哪!」
老農指了指後山升騰不絕的濃重煙霧,確實夾雜著烤肉的香氣。
年輕佃戶聽得脊背發涼,看著提在手裡的白嫩蓮藕頓時像是斷掉的手腳,嚇的趕緊用麻布遮了遮。
老農又張張嘴,看似說的意猶未盡:「我聽下山的匪爺們提了一嘴,說是抓了兩個活人上去哪?」
「活人上了送青山?老伯咱們還是趕緊走吧,省的濺一身血。」佃戶聽了這話,諱莫如深的加快了腳程,拉著老農趕緊離開了山腳下。
確實,都說江南好,風景舊曾諳,可惜,這詩情畫意的聖地倒是有處令人聞風喪膽的地方。
十峰九座。
顧名思義,十座連綿不絕的山峰,九處占山為王的山頭,而那送青山,則是這十峰九座的主山。
此山綠樹低翠,萬木崢嶸,抬頭奇峰遮天,珍奇走獸遍地,山雨欲來之時也是文人騷客們賦詩詠唱的一處好風景,可惜啊,成了土匪窩,還是江南第一悍匪盛九的山頭。
而殺人成性的盛九,昨夜確實一反常態的留了兩個人的性命。
……
等趙傾城醒來之時,已是翌日傍晚,他警醒的環顧四周,發現擺設樣式與上京城裡很是不同,看樣子是被昨天的那夥匪寇劫來這的。
忽然門開了,他防備的身子微微一側,手上也有了些許力氣。
來人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小毛頭,一手拿著壺熱水,一手端著藥碗。看到趙傾城醒了,興奮得開口道:
「你終於醒了,再不醒你兄弟就要煩死我們家九爺了。」
「這是哪?」趙傾城捂著心口咳了兩聲,明顯感覺到自己體內餘毒未清。
「送青山。」
小毛頭說完,把水壺放到幾案上,又遞過來了藥。
兄弟?對了,淩與楓那小子在他將要昏死過去的時候嗓子都快喊破了,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家主子快歸天了,趙傾城趕緊問道:
「那請問小弟,我兄弟在哪?」
「你兄弟被我們九爺扣在主廳喝酒哪,不過他快急死了,隔半個時辰就要問你醒沒醒。」小毛頭回答道。
「那煩請小弟帶我去主廳找我兄弟。」
說著趙傾城接下小毛頭手裡的藥一飲而盡,不知怎麼的,他對眼前的小孩十分放心,並不像在上京城一樣履薄臨深。
「煩請?你這人說話文縐縐的真不習慣,叫我正塵就行。」
說著,正塵便帶著趙傾城穿過七拐八繞的樓亭,往主廳趕。
趙傾城邊走邊四下張望,這山寨裡的建築並非出自普通大匠之手,而是依山而建。
每個亭台樓閣相映成輝,層台累榭,而遠遠望過去的主廳也藏風聚氣明堂開闊,頗有失蹤已久的江南宮建名師裴永先生的風格,一點都不像座土匪山,想來就順便問了一句:
「這麼好看的庭樓誰建的?」
「裴永啊,你們這些個文縐縐的人應該都認識他吧。」正塵邊走邊說著。
「那裴先生人現在何處?」
正塵腳步不停輕描淡寫的說道:「死了,建完房子就被我們九爺殺了!」
殺了?趙傾城心下一怔,看來剛出虎穴又入狼窩了,他一定要找到淩與楓趕緊逃離這個地方,這山頭的主人也並非善類。
正塵看到趙傾城步履慢了下來,安慰他道:「別害怕,我們九爺人很善良的。」
可趙傾城哪還信他的話,卸磨殺驢這種事連個小孩子都說的如此雲淡風輕,可想而知這座山的主人得有多喪心病狂。
說話間二人便來到了主廳。
趙傾城進門便看到坐在正對麵主桌上的人,身形較一般男子嬌小消瘦了些,坐在高高的魁座上顯得位子空盪盪的。
一身玄黑雲錦束月要蟒袍,清澈高華,似芳蘭芷似雨前茶,膚如凝脂遠山含黛。墨色長發立冠而束,眉目間英氣難掩。
隻是作為男子,屬實陰柔了些。
「太……」淩與楓剛到嘴邊的話語被趙傾城一記眼光給硬生生折了一半。
「太好了,你終於醒了。」淩與楓眼明心亮,趕緊走到趙傾城身邊上下打量自己的主子。
「與楓,你怎麼樣了,可有受傷?」趙傾城看著昨夜和自己出生死的兄弟,也是百感交集。
「沒事都是皮外傷,九爺已經讓大夫幫我包紮了。」淩與楓眼神看向正座上的人。
盛九早在趙傾城踏入主廳開始就嘴角含笑,現在更是燦爛了。
本來以為那個淩與楓已經很是俊美,沒想到昨晚帶回山寨裡就被送下去解毒的趙傾城更是傾逸俊朗,好一個宗之瀟灑美少年,舉觴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樹臨風前。
「好!就你了。」盛九興奮地從魁座上跳起來,快步走到趙傾城身邊打著圈問道,「你家中可否有妻室?或者是否有婚約?算了算了,有也沒用了,來都來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