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穀(1 / 2)
以我對那人的了解,他們近日就會有行動,但不敢大興兵士,所以我和淩與楓留在這兒,就是為了護盛九安全。」趙傾城很有把握的說道。
「小九的安危我自會負責,你大可不必擔心。」楊觴看著趙傾城堅定又決絕的說道。
「那送青山的安危哪,你不會把盛九心愛的送青山給忘了吧!」趙傾城一臉看透楊觴的說道。
楊觴沉默了許久才看口:「那此事過後,請閣下遠離送青山,遠離小九。」
趙傾城並沒有正麵回答楊觴,而是反問道:「既然你已知曉我的事,我也想知道,她小小年紀,怎會是江湖人口中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哪?」
楊觴第一次看著趙傾城輕笑了一下:「看來你還是沒有真正的了解小九,她殺的都是該殺之人。」
說著,飲下一口酒接著道:「強搶民女的潑皮無賴該不該殺,搜刮民脂民膏的府縣官吏該不該殺,強占村民土地逼死佃戶的地主豪紳該不該殺。對了,還有運往朝廷供你們吃喝玩樂紙醉金迷的歲供該不該搶。小九總說取之於民用之於民,這座送青山多少兄弟不是這吃人世態給逼上山落草為寇的。隻不過小九殺人手段過於殘暴了些而已,我覺得並無不妥。」
看著對盛九之事滔滔不絕的楊觴,趙傾城頓時覺得眼前之人有了他這個年紀本該有的生氣。
「那裴永哪?」趙傾城把自己心底最大的疑惑說了出來,因為據他所知,裴永並不是個作惡之人,為何也死在盛九手上,聽說死相慘烈,被分屍扔在荒山上餵了狼。
楊觴指尖點著桌案,好像內心在掙紮著什麼,停頓了許久才開口:「你可知正塵的父親是誰。」
何人?」
「裴永的師兄蕭正道。」楊觴一字一句道。
原來,舉國聞名的建築大家葉謙曾有兩名入室弟子,一個是近些年來以其師父建築風格聞名於世的裴永,另一個便是早在十二年前忽然離世的一代怪才蕭正道。
原本蕭正道的手藝遠在裴永之上,連當年太上皇陵,也是他著手設計修建,奈何天妒英才,蕭正道年級輕輕就死於火災之中。而這又和裴永有什麼關係哪。
楊觴接著道:「蕭正道當年並非死於天災,而是被他的師弟裴永灌醉活活燒死的,為的就是他師父隻傳一人的技藝。」
趙傾城大驚:「所以你的意思是……」
「對,正塵的殺父仇人就是裴永,當然正塵根本不知道這一切,他甚至不知道他爹是誰。」
原來當年葉謙已經決定把自己的全部技藝傳給蕭正道,但是裴永不服,終於因妒生恨暗地對自己的師兄下了手。他不但燒死了蕭正道,還把蕭家一家老小十幾口全都迷暈一把大火給燒死在蕭宅。
唯有懷胎九月的蕭正道發妻,被當日給她看診的郎中拚死救出,護送上了蕭正道的好友也就是盛九他爹的送青山上。
不過由於目睹她夫君的慘死,蕭夫人驚嚇過度,難產血崩而亡,隻留下了剛出生就成了孤兒的正塵。
這時的趙傾城早已被此事驚的說不出話來,原來這衣冠楚楚的傳世名匠,遠比自己所見所聞的骯髒許多。真是應了華準老先生當時說的話,知人知麵不知心。當然了,趙傾城從小到大見過的道貌岸然之徒比之更甚,尤其在那座吃人的皇宮裡。
看著不再說話的趙傾城,楊觴很是凝重的提醒道:「今日所聽之事請你守口如瓶,小九不想讓正塵知道此事,隻想他無憂無慮的長大。」
「可盛九不也是個孩子嗎,為何要背負這麼多的深仇大恨。」趙傾城心中紛繁復雜的情緒從當上儲君起就暗結難解,現在倒是霍然明朗了許多,眼見著酒壺就見了底。
楊觴看了看自己的佩劍釋然開口:「有的人,生下來就身不由己,小九人生已算圓滿。現在要的,就是你盡快離開她!
「既然你不想我與盛九多有牽扯,那為何今日又為何與我說了她如此多的事?」
「我隻是不想有人誤會她,這天下也不該有人誤會她。」楊觴其實還有一句話沒說,萬一哪天小九落入朝廷手裡,他希望眼前之人可以念在小九心底的良善,放過她。
趙傾城不懂為何楊觴那麼厭煩自己,可能是因為他的身份會給盛九帶來殺身之禍,亦或者趙傾城本人就招楊觴討厭。
不過趙傾城這才明白,她從來都沒有錯,她隻是活的比任何人都坦盪肆意罷了。
那是他這輩子都無法擁有的東西……
自盛九聽說楊觴帶著趙傾城去粉黛苑喝了花酒,還沒有帶上自己,便對著楊觴生起了氣來。
小女子就是小女子,再怎麼殺伐果敢還是改不了骨子裡的小性子。第二天見到他們倆上山,滿臉寫著生人勿近爺不高興,嘴撇的能掛上那把青冥刀了。
盛九心裡想著:好你個楊觴,我們自小一起長大,我要帶你去粉黛苑喝花酒你每次都推三阻四,要不然就是在粉黛苑屋頂上睡大覺,留我一人在那聽曲兒。這次卻帶個認識幾天的人就去了,讓我的臉麵置於何地,不就是那個小白臉長的好看武功還比我高嗎,喜新厭舊,哼!
越想越氣的盛九拉著正塵便去釣魚散心了,順便還帶著一直在送青山上瞎溜達的淩與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