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劫(1 / 2)
嫣紅給盛澈倒了杯酒:「那倒是沒有,不過她看九爺多日未來,以為你另有新歡,就對我沒那麼客氣了,今日九爺來,我又有一陣子好日子可過了。」
原來這老鴇也是看人下菜碟兒,知道盛澈是蘇州知府都不敢惹的人物,自然就對與她相好的嫣紅禮讓三分。
嫣紅不想見的客人,平常是可一律推辭的。可近日盛澈因傷不再登門,老鴇心裡便有了點想法兒,現在她倆一作戲,這老鴇自然就又消停了。
「我都說了,你若是不想待在這,我把你劫出去就是了,還非得在這裡受這份罪。」盛澈道。
嫣紅無奈的笑了笑:「九爺還小,不懂,像我這種身份的人,出去了有何立足之地哪。自小在這粉黛苑待慣了,出去既受人白眼欺辱,又沒有一技之長,現在依仗九爺,能隨心就好。」
盛澈雖不理解嫣紅的心境,但也不好出言左右她的決定:「那好,嫣紅姐姐,我們且不聊這個,你把你上次沒講完的故事接著講,就是劉員外內府小妾給懷孕原配下毒的事,後來怎麼了?」
一旁的趙傾城對身邊姑娘遞來的酒水菜餚照接不誤,目光卻從未在她們身上停留片刻。
姑娘們從未見過如此俊俏之人,一個個眉眼紛飛秋波暗送,隻是覺得眼前謫仙一般的男子寡言了些,從進門到現在還沒同她們說上一句話。
趙傾城悶頭喝著酒,轉眼卻看到不開竅的淩與楓快招架不住了。他一習武之人哪架得住這些脂粉娘糾纏,如坐針氈麵紅耳赤的樣子,活脫脫像唐僧進了盤絲洞。
趙傾城一揮手,喚退了他們倆身旁的姑娘們,盛澈看到便問:「怎麼回事,你們不喜歡這幾個姑娘,那我讓花姐再為你們挑些別的。」
還沒等盛澈招呼,趙傾城阻止道:「不必了,我們二人喝酒就好。」
旁邊的嫣紅笑了,翹著自己嫩如蔥白的蘭花指給趙傾城斟了一杯酒:「來我們這兒的竟不尋姑娘作樂,莫非公子心中有意中之人,要為她守身如玉?」
趙傾城答非所問:「這事要先問盛公子了,她來這尋花問柳之所隻是聽故事,難道也有了心上人?」
嫣紅笑顏微頓,想幫盛澈瞞住她女兒家的身份,趕緊道:「我們九爺的心上人能是誰,不就是我嫣紅嘛。」說著,巧笑倩兮的往盛澈懷裡歪了歪。
旁邊喝酒喝得正開心的盛澈隨口接道:「對啊,有美人兮,見之不忘。我的心上人就是嫣紅姐姐。」轉而問他:「你的是誰?不過不用想也知道應該在上京城裡。」
趙傾城目不轉睛的看著她:「我的心上人?有機會一定讓你見見。」
盛澈一飲而盡麵前的酒:「好,我倒要見識見識你這種有傾城之貌的人,心上人到底是什麼神仙模樣。」
「大概是九天仙女下凡塵吧。」嫣紅調笑著接下盛澈的話尾。
推杯換盞隻間,夜色漸深,趙傾城萬萬沒想到,打他們一行四人下山之後,就被徘徊在山下多日的殺手們盯上了。
上次月牙穀一役慘敗而歸之後,他們不敢貿然上山,隻能一直在山下伺機等待。今日,終究讓他們等到了。
月上梢頭,酒過三巡。
殺手們派了最精銳的一批人,偷偷潛入了粉黛苑。
房瓦之上,殺意暗潮洶湧,房間之內,燭火明暗交織。
酒量上佳的趙傾城他們早在殺手圍飛房簷之際便察覺出了端倪。
看來,他們還沒有死心。
這時的盛澈早已喝的天地昏黃。隻聽散鏢破窗而入,切斷了廂房裡所有的燭火,細微處可分辨出來人甚多。本能的警惕讓她酒勁頓時退散了大半。
黑暗中他們四人展開了搏命廝殺。
盛澈把隻會皮毛功夫的正塵安頓到床身後麵,便抽刀和對麵來人打了起來。
淩與楓一腳踢破門窗,順勢扔下去一名殺手。月光照入,給昏暗中帶來了一絲殘破玄決的幽光。
隻見為首的對著趙傾城厲聲威脅道:「你今日乖乖束手就擒,我們還會留你一條性命。」
趙傾城冷笑一聲,絲毫不懼:「那也要你們有這個本事。」說著翻轉手腕,利劍破風之聲頓時四起。
盛澈左手揮刀盲刺一人,溫熱的血順著她倒拎兵器的刀柄逐漸纏繞上整個手掌,黏膩血腥。但在昏暗之中卻隻能看到略微斑駁。
隻見對麵來人忽然放出白煙,圍住了趙傾城。而淩與楓則在房頂和另一批人纏鬥。
這時,一名殺手趁其不備從趙傾城身後飛刀刺入,盛澈想提醒他小心,但毒煙卻堵住了嗓子,使其無法開口。
千鈞一發之際,她想都沒想飛過去砍掉即將傷到趙傾城的刀。
剎那間,另一把冰冷的刀,無聲無息不知何處襲來,準確無誤又毫不猶豫的刺入了她的月匈膛。
刀身冰冷,穿過她熾熱的月匈腔蔓延到全身各處,迅速又決絕。
盛澈自打生下來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逼近……
鏖戰中,趙傾城不經意轉身看到盛澈幫他擋掉了背後的暗殺,卻也看到了她心口上的那把刀。
「澈兒!」
一瞬間的天崩地裂,他腦子一片空白,雙眼通紅陰鷙嗜血,一劍封喉了那名傷了盛澈的殺手。然後飛身從殺手首領頭頂刺入,像瘋了一般殺的天昏地暗……
片刻後,屋內殺手被已近癲狂的趙傾城嗜光殆盡。
驀然……長劍墜地,叮鈴作響,在漆黑的房間裡顯的異常刺耳。
激戰過後的趙傾城疲憊顫抖,跪倒在已經失去知覺的盛澈身側,借著月光才看到了她心口明晃晃的刀有多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