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仙閣(2 / 2)
記得有一年,盛澈說要養一匹南疆的矮腳馬,楊觴竟真的不遠萬裡,用了兩個多月給她牽回來了一匹,為此人都瘦了一圈。不過那矮腳馬因為水土不服,在送青山沒多長日子便死掉了。自那以後,楊觴再問自己要什麼生辰禮,盛澈都會說要酒,所以後來楊觴就學了這釀酒的本事,而且還技藝頗高。
盛澈給在旁邊坐著的蘭鳶也到了一杯,推過去道:「蘭鳶姑娘也算行家,來,嘗嘗。」
蘭鳶並無推辭,拂袖仰頭喝下了那杯酒。
「果然是好酒,後味綿長清雅,那位公子看來也定是個愛酒之人。」蘭鳶道。
正塵在一旁搭腔了:「那可不是,觴爺不愛喝酒,愛喝酒的隻有我們家九爺。」順便,正塵還把後麵那句酒量卻不好給咽了回去。
「對了,蘭鳶姑娘為何在我進門的時候喊我水公子?」盛澈這才想起了剛才進門的古怪。
蘭鳶莞爾一笑:「我想你一會就會知道了。」
盛澈走在前麵,正塵抱著那壇秋露白緊緊跟在身後,剛踏出楓林晚的門,便看到等候已久的趙景湛。
「咦,恩人,你怎麼在這。」正塵立刻認出了上次在永安街上救下自己趙景湛,盛澈看著若不趕快攔下那小子,不消兩句話,他又得把自己懷裡那壇楊觴辛辛苦苦給她釀的酒送人了。
盛澈趕緊攔在他們倆之間警惕的問道:「你跟蹤我?」
蘭鳶剛才的話,加上那句水公子,聰明警惕的盛澈自然想的出來是怎麼回事,原來趙景湛為了見盛澈,專門命人在楓林晚等著,隻要她一出現,自然有人去敬王府通報。
趙景湛立刻解釋道:「不是的,育文兄,我隻是找人駐守於此,並沒有命人跟蹤你們。」
「想你也不敢,說吧,找我什麼事。」盛澈把正塵懷裡的酒壇子抱過來小心護住。
趙景湛道:「無事,就是想和育文兄閒來一聚。」
「沒事聚什麼聚,我很忙,沒時間陪你玩。」說著便要走。
這時正塵不樂意了,九爺怎麼能這麼對自己的恩人,說什麼都不肯走,就在那站著。
「正塵你怎麼回事,還不快走。」盛澈說著使了使眼色,說好的接著要去見識一下千仙閣,這小子怎麼還耍起小脾氣來了。
「你有什麼事可忙,不就是要去逛青樓嘛,帶著恩人怎麼了。」正塵立在那小聲的嘟囔著。
趙景湛聽到後眉宇微皺,轉瞬卻笑了:「原來育文兄還有如此雅趣,可否讓在下陪同哪?」
看著正塵還在一旁執拗不走,這趙景湛也非歹人,盛澈隻能點頭答應趙景湛一同前去,她有時候也納悶,自己是不是太慣著正塵了,真不知道她是主子還是正塵是主子。
話說這千仙閣是盛澈一直想來的地方,奈何諸事纏身,進京幾個月了,才第一次過來見識見識。
千仙閣之所以稱之為千仙閣,是因為這閣內確有千般的貌美女子。千仙閣是整個上京城唯一一座歸朝廷管轄的官窯妓館,裡麵多是貪官汙吏,大戶人家抄家沒公後的女備家眷,所以這裡也不乏琴棋書畫歌舞音律皆通的大家閨秀和才情卓然的女子。
高門顯貴,文人騷客,市井之徒皆可來此處尋歡作樂,當然,盛澈的尋歡作樂也就是聽聽故事聽聽曲兒罷了。
自趙景湛和盛澈一行人登門,調司老鴇就立刻貼了上來。
「敬王怎麼來了,稀客稀客啊,旁邊這兩位小公子是?」老鴇吊著個嗓子十分諂媚的扭著纖細的月要貼身迎合著。
盛澈心想感情這天底下的妓院老鴇都一個德行,揩油的水準神乎其神的。
正想著,趙景湛那邊開口了:「憑欄聽雨。」
說著遞給了老鴇一錠金子。
老鴇立刻提高了聲調,對候在一旁的小廝道:「快,帶敬王和公子們前去憑欄聽雨。」
一路跟著指引步行向上,直走了九層樓梯,才來到憑欄聽雨,怪不得叫這名字,原來是在千仙閣頂樓天台的涼亭,若是天公作美再下些雨,倒真是有點南唐後主李煜詩中所寫『獨自莫憑欄,無限江山』的意境來。
坐下後,珍饈美酒也盡數端了上來,當然,美人自不會少。
鶯鶯燕燕環繞在旁,盛澈倒是有點眼花繚亂。
「哪位姑娘會講故事哪?」盛澈托著腮饒有興趣的開口問道。
這時一青絲紗裙,香肩半露的美嬌娘翩然而至,坐在了盛澈身側,一手撫著盛澈的後背,一手倒著瓊漿,嬌羞嫣然道:「公子想聽什麼故事哪?之桃說與公子聽。」
已入初冬,又身處頂樓涼亭,盛澈看著都替眼前這姑娘冷得慌,便隨手把自己身側堆放的披風披在了她的身上:「什麼都可以,姑娘隨便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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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澈:在上京也要發展幾個我的老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