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克(1 / 2)
風兮寒一語不發,屏息凝神的診了好長時間,才納悶著抬頭隱晦的開口:「陛下說昨日九爺吐了,是為何故?」
沒等趙傾城開口,盛澈就跟告狀一般向風兮寒訴苦:「風師兄你不知道,太後總是給我喝些苦到升天的補藥,說是能生皇嗣,怎麼可能有皇嗣……唔唔唔……」
還未等盛澈說完,趙傾城便一把捂住了盛澈的嘴,以她這種口無遮攔什麼都不在乎的性子,接下來不知道還要說出什麼驚世駭俗的混話來。
「澈兒的意思是這藥是太後賜的,不得不喝而已。」趙傾城說的很是尷尬,卻又沒什麼辦法。
盛澈看出了趙傾城意思,微微點頭,趙傾城這才放心的挪開了手。
風兮寒眉宇微皺:「那九爺知道藥方裡有什麼嗎?」
盛澈搖搖頭。
陪著風兮寒一起過來的正塵抱著小寶這才插上話:「我查了,是一般的補藥,有杜仲、阿膠、貝母、艾葉、苧麻根、黃岑、砂仁、黃芪、黨參九種主藥,剩下的就是甘草和山楂一些個降苦味的輔藥,沒毒。」
風兮寒生疑,又望聞問切了一番才道:「怪不得九爺身體越發的陰寒,心口舊傷也好的遲緩了許多,太後給的藥確實無毒,但草民每日讓九爺服用的藥中有川烏頭,而川烏頭卻與貝母相克。」
「那澈兒的身體現下如何了?」趙傾城眼色越發的陰翳,整個內殿的氣氛也忽然滴水成冰。
盛澈並未覺得自己的身體有什麼中毒的跡象,更聽不明白風兮寒口中的陰寒相克是怎麼個意思,自己每日都生龍活虎啊,哪裡陰寒了。
風兮寒平緩道:「幸虧發現的及時,調理數月便可恢復。太後給的藥並無不妥,都怪草民一時大意,未囑咐正塵把九爺平常入口的其他湯藥拿來過目,才會出如此紕漏。」
趙傾城鬆了口氣,盛澈也在一旁不以為然,安撫他:「我壓根就沒什麼不適,平日裡也並未感覺到什麼陰寒,你安心便是了。」
說著,抬頭看了趙傾城一眼,明明是她身體出了狀況,他倒是比自己還緊張。
正塵抱著小寶反駁道:「九爺,怎麼會無事,貝母與川烏頭用多了,且不說傷身傷肝,輕則無法生育重則會頭痛欲裂而亡的。」
趙傾城眉宇間忽的怔了一下。
「什麼,頭痛欲裂而亡?生不生育的倒是不重要,頭疼死那是萬萬不行的。」盛澈猛的從寢榻上站了起來,頓時覺得自己腦袋嗡嗡作響。
風兮寒側目撇了正塵一眼,淡然道:「若想讓九爺頭痛欲裂而死,那這藥起碼要連續不斷的喝個三年五載,正塵你是不是從我前年離開送青山後便再也沒有好好看醫書了。」
正塵這才局促的撓著後腦勺道:「啊?要喝三年五載?那這藥效是慢了點啊!師兄,你留給我的醫書我有看的,我真的有看的。」
虛驚一場的盛澈補刀:「風師兄你別聽他胡說,十天半個月的翻一次醫書,剩下的時候都在看鑒毒的書,順便再研究點上不了台麵的小毒物。」
雖說神醫華準關門弟子的名號是正塵死纏爛打抱大腿央求來的,華老先生也並未真正點頭應允喝過師父茶,但風兮寒卻是一直把正塵當小師弟對待,對他關懷備至傾囊相授,可偏偏正塵是個不務正業的,就愛跟毒打交道,醫術學的也是個半吊子德行。
「無妨,這些日子你多來禦醫屬,我可以教你一些平日用的著的醫術,這樣你常在九爺身邊也可照料一二。」風兮寒溫聲道。
他總是如此,對誰都發不起脾氣來,性格雖清冷,但卻難得的平易近人。
正塵看他家九爺和陛下都在莫名的看著他,以為二人又要找他麻煩或者是趁機教訓他,便把小寶往趙傾城懷裡一放,拉著風兮寒往外走:「師兄,你不是說九爺身體陰寒要調養嗎,那咱們現在就去抓藥吧,我晚上煎來給九爺喝。」
盛澈本來還要趁機教育一下不務正業的正塵,可偏偏他個小機靈鬼看的透透的,帶著風兮寒行了個禮就腳底抹油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