賑災款(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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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責打?你可知他犯了何罪?」盛澈急道。

小典官道:「下官不知,隻曉得是拖去勤政殿打的。」

「勤政殿?」盛澈一時間滯在原地,忽的響起那本不翼而飛的書,暗道不好。

待她一路去了勤政殿,也不著人通報,仗著自己一身小太監的宮服,悄悄扌莫扌莫的隨侍茶奴才進了前殿,此時正是兵部尚書和戶部尚書匯報政務之時,奴才們端著茶點一個個的站在拐廊處,聽憑大公公的吩咐。

人被隔在八丈遠的地方,聽不太清殿裡在講些什麼,但殿下站著的兩個人,盛澈倒是熟悉。

新任兵部尚書呂靖是趙傾城的心腹,剛至不惑之年,身形不算高大,膚白麵冷,乍一看會誤以為是位附庸風雅的文官。偏他卻生了一雙震懾旁人的吊梢眼,瞳仁少眼白多,怒目圓瞪起來少不得讓人脊背發涼。

呂靖此人為官清廉忠心耿耿,但前朝皆知他脾性極差,上起頭來和聖上頂上幾句也是有的,恰巧趙傾城正是看中這一點,便把他調在了兵部這個各方勢力混雜的地方,以剛克剛,至剛則強。

而本生的高大的戶部尚書鄭經年老來喪子,挺拔鬆勁的脊梁現在看來已似飽經風霜的古稀老朽,可他似乎比呂靖大不上幾歲。

盛澈在末首恭敬站著,手裡端著杯冒熱氣的雲鬆清茶,目光卻在悄悄打量著殿裡的人,隻聽一聲杯碟墜地的脆響,趙傾城本來難以捕捉的聲音也帶著怒氣傳了出來。

「兩淮大旱至今,你們現在才告訴朕下撥的賑災款並未如期發放到災民手中,那這兩個月百姓們的吃穿用度從哪裡來?」

盛澈想著兩淮剛好在江南附近,這山清水秀富饒自足的地方竟還有災情,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的事即使在太平盛世也還是屢見不鮮哪。

此時,春滿公公急匆匆的從殿內出來,甩甩臂彎上的浮塵,夠頭對著那一排小太監從頭打量到尾,才道:「把茶水端進去,小心點伺候。」

盛澈拿餘光瞄了瞄其餘的人,沒見哪個端著茶水的。

「瞎看什麼那你,還不趕緊送進去。」春滿甩了低頭的盛澈一浮塵。

她這才瞧見一行人隻有自己端著茶盞,隻好低著頭快步進了殿。

端著熱茶一路走過去,盛澈還不忘拿餘光打量了一下那兩位尚書,一個個的苦大仇深模樣,貌似是剛剛被訓斥了。

「兵部這廂上奏解決不了沿途的匪患,戶部推說救濟款的後續無從調配,那朕要你們何用。」

兩淮大旱已經有月餘,災情卻還是沒有遏製之相,現如今兩淮總督上報賑災款項遲遲未見蹤影,趙傾城這才發了雷霆之怒。

「陛下,戶部已經籌措好了賑災款和糧食,頭批也已經交與兵部護送,可頭批的回函遲遲未到上京,戶部實在無法發放後繼款項。」鄭經年稟報道。

趙傾城看了眼一語未發的呂靖,深知他新官上任的苦楚,現下兵部的勢力還未盡數歸他所用,前兵部尚書權鬆的門下,和崔明逸安插進來的人皆不服他調配,兵部內鬥未絕,怎麼可能把賑災護送的事辦好。

「是臣辦事不利,但事急從權,還望陛下允準戶部先行下放第二批賑災款,臣此次一定會帶著頭批的回函回來請罪。」呂靖不畏不亢的回道。

盛澈已經站在了龍椅旁,卻遲遲不見趙傾城要茶水喝,隻好在那端著茶盞聽幾個人談論公事。

「宋尚書,先把賑災款撥給兵部。」趙傾城道。

宋經年卻是個迂腐圓滑的:「陛下,這不合規矩,臣怕難以向前朝諫院交代,還是等兵部把回函拿來再發放第二批賑災款項吧。」

「宋尚書明知兩淮那條路有多少險阻,匪患橫行,第一批賑災款項才會遲遲送不過去,為何還要為難於兵部。」呂靖眼神冷滯,挑著眉頭看向宋經年。

可宋經年為官多載,早已把官場的推諉學的爐火純青:「戶部乃天下錢糧所在,之所以可以穩定有序,就是講究一個規矩,是以戶部收不到回函怎可發放下批款項,難道呂尚書想我們人財兩空才好。」

趙傾城看出宋經年的意思,幾方勢力皆在,建承王想看陛下失去民心,崔明逸隔岸觀火,陛下此刻隻憂心百姓,他哪個都不想得罪,也哪方也不想被牽連,按章辦事最為穩妥。

「先把賑災款撥給兵部,前朝若有異議,隻管來找朕理論。」趙傾城聲色冷淡,但盛澈看得出來,他已經在爆發的邊緣。

「陛下,這不合規矩,還是明日早朝再行商議吧。」鄭經年咬死不鬆口。

「早朝商議多次未果,宋尚書這是在拖延時間嗎!」

趙傾城把手置在禦案之上一下又一下的敲擊著,盛澈搭眼瞧過去,他手邊隻有一方厚重的徽硯,若是被他一怒之下扔下去,那殿下之人恐怕十天半個月的也上不了朝了。

他們宋經年上了便傷了,是他自作自受,可前朝諫院的文官的嘴可是堵不住的,新帝登基,殘暴無度重傷高官,口誅筆伐下來,隻會壞了趙傾城的聲名。

她趕緊把手邊的茶水湊過去,若是發泄,那砸個茶盞便罷了。

在一起久了果真是有了些了解,盛澈剛把茶盞遞過去,宋經年正好念叨著先帝在位時也從未壞了戶部規矩的事,趙傾城一個大怒便要抓那樽硯台,盛澈順手一擋,整杯熱茶便灑在了自己手上。

被人故意攪局,趙傾城剛想發作,抬眼卻看見宮帽底下那張因被燙傷而皺起來的小臉,二話不說便扯著她的手腕進了內殿。

呂靖和宋經年不明所以的站在殿下,眼睜睜的看著陛下拉著那個毛手毛腳的小太監走了,心中惶恐,想著那奴才大概是觸怒了龍顏,小命難保了。

內殿之中,趙傾城按著盛澈的手在盛滿冷水的銅盆裡,不住的念叨:「你這個時辰來乾清宮找我做什麼,還有這麼多的宮人,用的著你親自來端茶送水?」

他心疼的往盛澈通紅的手背上呼著氣,不知該如何是好。

盛澈這才想起來方才是來找他問宋夕潮被打的事,如今這情況還是暫且不要提了。

「若我不攔著,那宋經年現在不得頭破血流了,你一個皇帝把自己的戶部尚書打了,傳出去還得了。」盛澈苦口婆心道。

聽聞此話,趙傾城簡直忍俊不禁:「這話從你嘴裡說出來倒是稀罕,你何時如此審時度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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