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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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滴從天空墜向城市,長塚朔星拎了把傘推開了門。

身後傳來刻意加重的腳步聲,黑澤陣就跟在他身後,用那雙幽綠的眼凝視著他,表露出跟在一起的意願。

「不是任務。」挺直脊背的人聲音沙啞,沒有多說,卻也沒有阻止他跟上。黑澤陣捏著藏在衣兜裡的木倉,確認自己有著足夠保命的武器。

他很好奇格蘭威特為何對自己這雙眼睛情有獨鍾。

是的,盡管格蘭威特藏得很好,在凝視著著雙眼睛時,黑澤陣仍能從那一片漠然中察覺到短暫、脆弱的情緒,好似雪原中落下的一隻灰雀般渺小而格格不入。

他們沉默著出了門,撞進雨中。長塚朔星餘光瞥了一眼雙手抄在兜裡的黑澤陣,難免有些懷疑他是刻意沒有帶傘。

鬆穀矢可不會像長塚朔星一樣把手裡遮風擋雨的傘分享出去,何況黑澤陣與他毫無羈絆。他不想讓這個身份沾上太多長塚朔星的特質,以免時間線合並後帶來不必要的麻煩,也避免他混淆自我導致任務失敗。

黑澤陣上前兩步,擠到傘下抬起頭:「會暴露。「

不錯的理由,如果是出任務,那麼水漬確實會造成不小的麻煩,但他隻是想去買點東西。黑發的男人鬆開手,任由傘向下落去,旋身走進了雨中,不久發動機轟鳴聲響起,男人將車頓在黑澤陣麵前,沒有搖下車窗,也沒有按下喇叭。

黑澤陣撿起地上的傘,跳進車中,汽車在雨中一騎絕塵。

「你很能打。「駕駛座的男人忽然開口,這句話輕飄飄落下,在黑澤陣心裡重重砸出波瀾。

是警告。警告自己不要將以他為謀劃,不要將算計打到他頭上。這把驕傲的,孤僻的刀厭惡著暗中窺視的毒蛇,並毫不介意絞碎它們的嘶鳴。但是……車已經開了不短時間了,還沒有到達目的地,格蘭威特原本是準備在雨中走過去嗎?他為何在默許了自己的試探後又出言敲打?

因為這雙眼睛帶來的微妙情感?他想起了什麼?

黑澤陣感覺到心髒興奮地跳動著,他確認這是他的野心。搶奪、征服……地位、權力和臣服,從這條路上不擇手段的賺取。車停下了,長塚朔星下了車,按照鬆穀矢的習慣鎖上車門。黑澤陣的反應若是慢上半拍便會被鎖在車內。但他跳了下來,甚至破天荒地帶著一分笑意。

「我也有需要的東西。「

長塚朔星隻是瞥了一眼,邁步向一家便利店走去。

上鈎了。十歲的黑澤陣自然也是謹慎的,隻是還沒有明了,對於黑暗生物來說,征服欲與好奇一樣,往往是落入危險網絡的標號。

但從深淵爬到光下總是會有痛苦的。

黑澤陣打量著格蘭威特的動作,他很有目標性的隻拿那幾樣東西,熟悉得好似從沒有用過別的東西。估扌莫著他要結束采購,黑澤陣提前去付了款。

他可不覺得那個人會坐在車上等他。

又這樣不鹹不淡過了一個周,兩人的關係勉強好上了一些,至少現在黑澤陣如果在便利店裡多呆一會,不用擔心出門就剩自己一個人。

「明天晚上十一點。」安全屋裡長塚朔星捏著打火機點了根煙,脫下沾著血跡的外套,「我殺人,你自便。」

還沒有對黑衣組織表露出忠誠的,充滿野心的黑澤陣,完全可以被利用……或是勸服。

黑澤陣有些驚訝,但仍迅速接受了任務。

自便,很微妙的用詞。

銀發綠眼的少年躺在床上,側頭透過鏡子凝視自己的眼睛。幽深如萬年不見光的林地。他能夠感受到格蘭威特堪稱冷漠的不在乎,但偶爾,那種不在乎又仿佛是縱容,好似年長者對幼小者的寵愛一般。比如那次去超市後安全屋裡多出來的一把一模一樣的傘,亦比如黑澤陣因訓練錯過采購回來後沙發上與以往別無二致的貨物之類的種種小事。如果不是組織定期的訓練,他幾乎要忘記自己是從某個秘密基地裡踩著血淚爬上來,作為殺手存在的人。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明天的任務。得到認可,完成考察,獲得代號,站到高處……

野心勃勃的幼狼最後和鏡中的自己對視一眼,決定將『自便』這個詞發揮為細細編織、密不透風的天羅地網。

第二天的夜晚沒有掛上月亮。

黑澤陣在上車後側過頭看向駕駛座上的格蘭威特:「是去處理叛徒,對嗎?「格蘭威特隻告訴了他大致情況,目標是叛徒這件事,是他自己推測出來的。

格蘭威特開著車,掃了一眼副駕駛的安全帶,冷著一張臉:「殺誰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怎麼把這個臥底從組織眼皮子底下撈出來,這才好鋪展他的兜底計劃。

長塚朔星將車停在隱蔽的角落,最後檢查了一次自身的裝備。披著夜色走進了獵場。

上木蒼鬥走在路上,腳下繞著七彎八拐的道路,卻始終沒有擺脫身後那個森然幽冷的追蹤者。察覺到跟蹤的第一瞬間就隱隱有著的預感被證實,他深吸一口氣,握住自己兜裡的槍,主動往人跡罕至的地方走。

要是能夠殺死,甚至傷到一兩個組織成員就足夠好了。

他不擅長戰鬥,又事發突然,全無準備,這種情況下他沒有奢望過自己能突出重圍,隻抱著不能讓普通民眾暴露在這場圍殺中心態奔赴死亡。

他穿過最後一條街,接著轉折處的視線死角,不斷在地形復雜一片爛尾荒樓裡穿梭。可身後的追蹤者牢牢封鎖著突圍的路線,明明隻有一個人,卻將他圍困在死局裡,一點一點剪除掉通向生的道路,仿佛獵人耐心收緊套索。

上木蒼鬥已經退無可退。往左是一大片開闊區域,附近層樓遮擋,稍有經驗的狙擊手都能在夜幕下將他狙殺,他可能連自殺都無法完成。右側是一棟破敗不堪,坍塌在即的危樓。

追兵將他逼入了絕路。

他毫不猶豫沖向那座危樓。雙腳踏足的石梯撲簌簌往下掉落塵石,交錯縱橫的鋼筋如海獸的長齒嵌入牆中。

這樣黑暗的夜裡,連月光都漏不進來。

上木蒼鬥壓住呼吸,躲在掩體後凝神觀察著入口,手指虛扣在扳機上,隨時準備反擊。

昭示著死亡的腳步聲卻從身後不可能的角度傳來。輕而穩,在上木蒼鬥聽到聲音的一瞬間,腳步聲主人骨節分明的手已經鉗住了他握木倉的手,拇指卡住他的關節,冰冷的手指猛然發力,奪走了他手中的武器,隨後手腕一翻轉,將子彈打進他的手臂。

怎麼可能呢?這個角度,這種地方,他是怎麼找到刁鑽詭異的進攻路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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