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勸說(上)(1 / 2)
漪如知道嚴祺又跟宋廷機等幾人喝酒去了。
仆人回來報信的時候,家中已經備好了一大桌子菜,容氏正等他回來用膳。聽到稟報,漪如看到母親的神色倏而沉了下來。
她向仆人們詢問了嚴祺的去向,而後,就一直坐在廳裡等著。
「母親何不尋個由頭,去將父親請回來?」漪如問道。
「請回來?」容氏輕哼一聲,「請回來也是心不甘情不願,罷了。」
說罷,她看看漪如,似乎覺得跟孩童說這些不妥,輕咳一聲,道:「漪如,你帶你弟弟歇息去吧。」
嚴楷正在一旁玩一隻新做的木偶,聽得這話,隨即道:「我不睡,我還要……」
見母親淩厲的目光瞪來,他剩下的話留在了嘴邊。
漪如把木偶塞到一臉不情願的嚴楷懷裡,拉著他的手離開。
當夜,漪如不曾回小樓裡睡,就在側室裡跟嚴楷睡在一起。這屋子比她的小樓熱些,漪如睡得不踏實,半夜裡,忽而被一陣細細碎碎的說話聲吵醒。
她坐起來,旁邊的嚴楷抱著他的木偶,跟著嘟噥一聲。
漪如將薄褥蓋好他的肚子,輕手輕腳的起身。
那聲音,是容氏發出來的,她坐在臥房的前廳裡,正在抽泣。陳氏站在一旁,正安慰她。
「……夫人放寬心些,這衣裳上沾的,也未必是什麼女子的。」她說,「男子麼,飲酒玩鬧的時候總愛弄些花活,有人擺弄印章,將朱砂蹭上去了也未可知。」
「什麼印章……」容氏哭哭啼啼地抬起淚眼,道,「你看那衣領的痕跡,分明是個嘴唇地形狀……什麼印章會印成那般,又為何會在衣領上……」
陳氏沒了話說,隻得道:「夫人還是且往寬處想,要理論,也該等主公醒來了再理論才是。當下什麼也不知道,就這般憑空猜想,萬一真猜錯了,豈非自找煩惱?」
容氏仍哭泣著,道:「錯什麼……我是女子,我還會看不出來……」
卻聽陳氏嘆了口氣,幽幽道:「夫人,有句話,妾不知當講不當講。」
容氏擦擦眼淚:「此處沒有別人,你說便是……」
「夫人,」陳氏道,「當下,京城之中到處都說,嚴府陰盛陽衰,夫人悍妒,主公被夫人管得死死的,身邊一個妾侍也沒有。」
容氏一怔,看了看陳氏:「你何意?」
「夫人,妾是跟夫人親近,才敢說這些。」陳氏語重心長,「高門大戶之中,最講家風家聲,哪家主母不是以賢德立身?夫人也知他們素日做派,再小的錯處,揪著說三道四起來,也足以把人名聲毀了。夫人是個明白人,不可不防。」
容氏的麵色微微變了變。
她自然是知道這所謂名聲的重要。嚴家在這些高門大戶眼裡,向來不過是個靠外戚裙帶一步登天的暴發戶,即便嚴祺當上了禦史中丞,也不曾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