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酒肆(上)(2 / 2)
漪如借口要去如廁,走出容氏的屋子,而後,徑直到前堂去找嚴祺。不料,他卻不在這裡。
「女君要尋主公?」仆人答道,「他方才出門去了。」
「出門?」漪如訝道,「可知他去了何處?」
「說是去得月香。」仆人道,「主公還派人去官署找了宋郎他們,許是要做酒宴。」
漪如不由感到額角跳了一下。
怕什麼來什麼,都是不省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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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月香,在京城的酒肆之中頗為有名。
它陳設風雅,伎樂出色,到這裡來消遣的人,非富即貴。將近黃昏之際,層層屋簷垂下的宮燈花燭已經點上,在街上看去,明晃晃的惹眼,頗有富麗堂皇之氣。
一名胡姬麵帶溫柔的笑容,給嚴祺將酒杯滿上,操著生疏的漢話,道:「郎君,請……」
話沒說完,嚴祺已經拿過杯子,仰頭灌到嘴裡,看也不看她一眼。
胡姬神色尷尬,宋廷機在一邊看著,示意她退下。
「這又怎麼了?」他將一盤小食推到嚴祺麵前,「是你將我等從官署裡喚出來喝酒,可到了此處,又悶著不說話,莫非就真的打算這麼光喝酒?」
高詠也拿著酒杯,笑了笑:「聽說文吉前陣子夫人生產,文吉為了陪伴,請了好幾日的假,可謂伉儷情深。如何?可是終於覺得小兒啼哭煩人,受不了了?」
聽他提到容氏,嚴祺的目光定了定,隨即又麵無表情地灌下一口酒:「今日大家喝個痛快,酒錢我出。」
宋廷機是個心細的,見得嚴祺這副語氣和模樣,知道定然與容氏有關。
他拿起酒壺,將嚴祺的杯子斟滿,道:「我等喝個痛快自是應當,至於你麼,就另當別論。再喝兩杯,便回家去吧,不然天色黑了,夫人在家中等著可要擔心。」
「莫與我提她。」嚴祺煩躁地說,「她那般全無肺腑之人,我豈值得她來擔心。」
聽得這話,就連最為遲鈍的郭昌,也品出了味道來,停住了杯子。
三人心照不宣地相視一眼,而後,高詠乾笑一聲。
「這說的哪裡話。」高詠勸道,「夫人不擔心,誰擔心?你遲些回去,隻怕府裡的人就要找上門來了。文吉也不必抱怨夫人管得嚴,畢竟文吉這般如意郎君,體貼婦人,關愛兒女,在何處不是個寶貝?夫人看緊些也在情理之中。」
嚴祺冷笑一聲,繼續喝酒,淡淡道:「日後,便不勞她操心了。」
宋廷機道:「哦?怎講?」
嚴祺又想起容氏方才說的那些話,臉沉下,狠狠地將酒杯裡的酒一飲而盡:「她要我納妾。」
三人不約而同地頓了頓,看著他,都露出驚詫之色。
宋廷機道:「你從前與夫人成婚時,不是有過約法三章,說絕不納妾?」
嚴祺酒勁上來,愈發惱火,氣哼哼地將酒杯「啪」一聲放在案上:「就是此事!你們評評理,我這些年可曾食言?我說到做到,一心一意待她,從無逾越!可她倒好,現在竟反悔了,哭哭啼啼說什麼她是為了嚴家!她將我置於何處?要我往東就往東,要我往西就往西,我是那圈裡的馬麼!」
三人麵麵相覷,未幾,郭昌率先大笑起來。
「如此,豈不甚好!」他拊掌道,「文吉啊文吉,我一直以為你要當一輩子柳下惠,不想你到底馭妻有術,大喜大喜!」
高詠也道:「這是好事,不知看上了誰家女子?若不曾看上,我等兄弟可幫忙。」
不好意思,時間設置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