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隻要不是危險的地方,隨你去1(1 / 2)
那瓦罐裡是雞湯藥膳,而如音認出來那跟雞湯一起燉的,是馬兜鈴。
是誰要用這樣的配方燉滋補品?
身後有輕微的腳步聲,她趕緊蓋上蓋子,轉身看,是一個侍女。
「奴婢給七王妃請安。」
「起來吧。你是?」
「回王妃,奴婢是皇後娘娘身邊的侍女。」那侍女起身,道。
如音點頭,她是有點印象,但至於是誰那邊的,她記不得。
「七王妃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那侍女又問。
「不需要,我隻是來給王爺端藥的。」
如音看她朝那邊那個瓦罐走去,假裝道:「剛剛我進來似乎聞到了一些香味,是什麼呢?」
「回王妃,這是皇後娘娘吩咐讓給皇上燉的雞湯,現在奴婢正要端了送過去。」
「皇上……經常喝這個雞湯?」
「最近一段時間是的。」侍女也不多說。
如音端起給禦皇柒的藥,目光暗暗瞅著那侍女將雞湯盛到燉盅裡,但是除了雞肉雞湯,其餘的都倒掉了。
「藥膳的材料不要了?」
「回王妃,皇後娘娘說藥膳在湯裡邊泡久了影響口感,便要先取出。」
如音看侍女也是一臉單純懵懂,也不好再多問,點頭:「你去吧。」
那侍女對如音一福身,「奴婢先行告退。」便端著燉盅走了。
如音看她已經走遠,又去翻了下剛才她倒掉的藥膳,確定,那是馬兜鈴沒錯。
馬兜鈴這種植物,如音還是有些了解的。
這東西少量用,可以清肺止咳,疏風活血,還能理氣止痛。
之前是曾見過皇帝偶有咳嗽,年紀大了,肺部也不是太好吧。
隻是——
其實馬兜鈴是有毒的,用多了或者長期用,對腎髒有刺激,容易呼吸不暢,引起嘔吐,腹痛腹瀉,血尿,以致產生腎衰竭,還會麻痹下肢。
她又想起上一次去泰山祈福前,皇帝突然病那一次,她代病中的禦皇柒前去宮中問安,那時候好像聽到太醫說皇帝也是有嘔吐腹瀉的現象,腿腳偶爾也容易感覺麻木。
端著湯藥回房間的路上,如音一直在想這個問題,是誰讓用馬兜鈴這東西入湯的?
太醫?皇後自個兒?
是不是這時代醫學還沒有那麼發達,所以他們不知道這植物的毒性啊?
想想也不對啊,應該不可能啊……
一路這麼想著,走著走著,差點撞上迎麵走來的人。
幾乎到手裡的托盤都要撞上人了,她才發覺麵前一道暗影,在她還沒來得及停住腳步的時候,那人伸手扶著了她。
「當心!」
如音回神抬頭,才看清自己麵前的人——
「太子殿下……」
之前見過一次,他不是剛從外邊回來,已經跟禦翎皓他們各自回房裡休息去了麼?
「走路不當心,想什麼呢?」
禦景煊望著她的眼神帶笑。
「沒……」
想起了之前跟施玉瑩起爭執的事,如音往後退一步,拉開兩人的距離。
禦景煊本來扶著她手臂的手頓在半空,微微曲指,收回。
她要與他保持距離。
難得有一個單獨相處的機會,她卻如此疏離他。
「這是給七弟的湯藥?」他望向她手中端著的托盤。
「是。」如音點頭。
「太子殿下這麼晚了出來,可是有什麼事?」
禦景煊站在樹下負手而立,目光望著天邊的明月,「我隻是睡不著,出來走走罷了。」
「夜深露重,太子殿下還是早些回房歇息的好,如音這邊也得回去了。」
她對他微微一福身,邁步要往前。
他卻喚:「如音。」
如音停下腳步,禦景煊上前來,似乎躊躇了之後才開口:「你我二人,不必如此生分。」
若是她能對他有對禦皇柒一半的關心,他也是滿足了。
可她對他,說話總沒超過幾句,神色也是那麼清淡。
「殿下,如音隻是不想引起任何誤會,太子妃她很在乎你——」
「她?為何突然提起她。」
禦景煊從如音的神色中看出了些許不悅,「是否是她對你說了什麼?」
以施玉瑩那脾氣,不是做不出來。
「是,太子妃今天是曾找過我,大抵是她誤會了什麼,我已經跟她解釋過了。所以希望,以後不要再出現任何說不清的狀況。」
如音坦然道,下午發生的事她心中不是沒氣,隻是為了禦皇柒,她不想鬧大,而為了雁還不受更多的責罰甚至是被逐出去,她也隻能忍下。
可這件事她真的問心無愧,現在是禦景煊主動找她說話,那麼她便順道再把這件事提出來,好讓他自己也避避嫌。
而禦景煊聽了之後隻是神色有些緊張:「她……你無需介意,她的性格你應該多少清楚,別把她的話放在心上。而我,我對你真的——」
「太子殿下,如音真的得走了,藥要涼了。」
真的擔心他會說出什麼她無法招架的話來,如音趕緊製止道。
不管他還想說什麼,如音都不想再聽,他們此刻站在這地方雖然沒人經過,但不代表一定沒人看到,到時候更說不清怎麼辦。
再次福身,她端著托盤從他身邊經過,真的往前去了。
禦景煊轉身望著她的身影——
他剛才差點脫口而出他對她的真心話。
從來就未曾有女子敢這樣忽視他,拒絕他,而她的真性情並沒有讓他生氣,他隻是更喜歡……
明明那麼多女子,偏偏喜歡她這樣的,突然覺得自己有些無藥可救。
「殿下——」
身後傳來小心翼翼的聲音,張吉什麼時候悄然出現在了他身邊。
剛才主子跟如音說話的時候他就在不遠處,算是替禦景煊把風,他不知道他們兩說了什麼,隻是現在看自己主子的神色,大抵是……不大好。
「夜深露重,殿下還是早些回去歇息吧,太子妃那邊……」
「張吉。」
「奴才在。」張吉趕緊應了。
禦景煊目光還望著如音離去的方向,她的身影幾乎遠得幾乎要消失不見了。
「你說,本宮哪一點比不過七弟。」
「殿下貴為太子,是儲君,在眾皇子之中自然是最出色的。隻是……」張吉低頭小心翼翼地道:「男女之情的事,奴才也不懂得……或許,也不是如此衡量的罷。」
「是嗎?」
禦景煊望著空無一人的回廊。
可他偏偏還是不信,不信自己不能讓如音動心。
他說過,將來這天下,會是他的,而她亦然。